第18章 无心之过,姐妹情变
“奶娘怎么也掉水里了?我没有,我没有害奶娘,也没有害大阿哥!”静婉也吃惊了,顿时慌乱起来。
“你没有?那么大阿哥怎么会没了?奶娘怎么会死?”吉祥的情绪一直高涨。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大阿哥,真的是有人将我推下水中。”
“谁看见了?谁能证明?”
“婉贵人离席的时候,嫔妾看到花旗姑姑留在了厅内,婉贵人只带走了一个小宫女。”从来没有存在感的安佳飞珍,轻轻开了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嫔妾眼花,瞧的并不清楚。”
“是吗?本宫平时都是看见婉贵人随身带着花旗或者香雨的,可是香雨?”塔拉微微一想。
静婉还没有开口,伺候在一旁的以沛直接跪了下去。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奴婢陪着小主一起出去散散酒气的。”
“是这个丫头?眼生得很,平时都是见花旗姑姑的多呢。”塔拉盯着花旗,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然也多是香雨。”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丫头是花舞堂里的二等丫头。”花旗福了福身回了皇后的话,“婉贵人赐名叫以沛。”
“哦,是吗?那本宫问你,婉贵人和大阿哥在一起的时候,你在哪儿?当时都见了什么人?”塔拉沉默地盯着以沛看了一会儿,直到以沛有点儿慌乱。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陪着婉贵人出去走走散散酒气,走了一会儿婉贵人要歇歇,奴婢觉着天冷便回去取披风,哪知道取了衣服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巡逻侍卫在救人,才知道婉贵人和大阿哥落水了。”说着说着,以沛便哭了出来,虽然花旗姑姑交代了几次,但想着小主受的罪,以沛还是内疚得很,“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若不是离开,小主也不会落水。奴婢甘愿受罚。”
“那你回来取披风,谁看见了?”塔拉还没开口蓝嫔问了出来,看到皇后不快的表情连忙改了话音,“没有陪着主子致使主子受伤,你本就该受罚。若是,你据实说话,本宫等会儿给你求个情。”
“蓝嫔,你……”静婉被气,说不出话来,富察又蓝她这分明是诱使以沛说出是自己指使她做了什么事。
“以沛是吗?自己做了什么就说什么,一言一行都不可隐瞒,有什么事本宫给你担着。”塔拉轻轻瞥了蓝嫔一眼,显然也不是很赞成蓝嫔的说辞。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刚刚所说都是实话,不敢有所隐瞒。”以沛又回道,不卑不亢。
“可有人瞧见?”
“啊,对了,奴婢回来拿衣服的时候,只碰见了红叶姑姑。”塔拉一问,以沛又细细回想。
“红叶?”塔拉听了,轻轻喊了一声身侧的红叶。
“回皇后娘娘,这丫头自内殿抱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还撞了奴婢呢。”
有了皇后身边的红叶作证,一时间殿内众人再不揪着以沛不放,而塔拉一看众人表情,已心知肚明。
“纵然没有这丫头的事,那也可能是婉贵人故意支开她的,好上演这场落水的好戏,反正侍卫听到呼救都会上前搭救,她是成人在水中一会儿自然能受得了,可怜我的大阿哥还那么小,那么凉的冰水,他如何能撑过去?”吉祥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又难过地哭起来,“牛妞,我的大阿哥。”
“姐姐,我真的没有要害大阿哥。纵然我真的想害大阿哥,我也没办法使唤奶娘抱着大阿哥送到……”静婉只觉得浑身没劲儿,还要被这些事情烦得脑仁都疼。
“皇后娘娘你听,婉贵人承认她想害大阿哥了。”静婉话还没说完,就被吉祥截了话头。
听到吉祥不依不饶的诬赖,静婉承受不住,一口血猝不及防地吐了出来,福临坐在床边没有躲开,鲜红的血喷洒在龙袍上,煞是触目惊心,而静婉也再次昏了过去。
“静婉,你怎么样了?”福临不顾衣上的血迹,去扶静婉,“太医呢?”
守在偏殿的陈未轩一听到宫女的传唤声,连忙进入正室。
“不用行礼,赶紧给婉贵人瞧瞧。”
陈未轩给静婉检查了一番,弯腰回了福临的话。
“婉贵人刚刚小产,身子还虚着,实在不该有这么多人扰着婉贵人的休息。”陈未轩说着看了看身后的一众贵人主子,“臣刚才配的药还在熬着,等会儿送来给贵人服下。”
“什么?小产?”吉祥听到陈未轩的话,吃惊不小。
而蓝嫔一听,却是双手下意识地覆向自己的腹部,幸好,幸好。
幸好,小产了的不是自己,自己的孩子没有事;幸好,是婉贵人,不然她若有子岂不是也会进嫔?赐封号?
当然,幸灾乐祸的不止蓝嫔一个,却只有雪蝶担心得很,想要站起来去看看静婉,却也知道自己地位低下,不得上前冲撞了皇上,只能一直盯着躺在那儿的静婉。
侍在一旁的花旗,看了看丽贵人,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静婉,咬牙跪在了吉祥面前。
“丽贵人,其实这事真不该奴婢插嘴,可是婉贵人她真的没有害大阿哥。虽然奴婢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大阿哥,但奴婢能证明婉贵人真的不会去害大阿哥,甚至还害了自己落了胎。”花旗也算是豁了出去,“贵人一醒来,只问大阿哥如何,全然忘了自己也可能有身孕的事。”
“你怎么证明?”到底花旗还记在乾清宫的花名册上,吉祥没有过多为难。
“婉贵人月事迟了,没有请太医验证是怕空欢喜一场,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有些怀疑,但怕分了皇上和太后的喜气,本想着千秋节后再请了太医把脉的,谁知道……所以婉贵人怎么会不顾自身和孩子,与大阿哥落水呢?”
“这……”听了花旗的话,吉祥有点儿迷茫。
“吉祥,朕知道你没了孩子很难过,但是静婉那么善良定不会去害你的孩子,你没了孩子,可想过,那也是朕的孩子?”福临替静婉塞了被角,转身走到吉祥面前,看似温柔地扶起了吉祥,其实全然看不清是何种表情。
“皇上。”吉祥心中百感交集。
“你没了大阿哥,朕却没了两个孩子。”福临抬手替吉祥整理乱了的鬓角,“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朕过段时间去看你。”
“皇上,大阿哥不能枉死。”吉祥还想为自己的孩子多申诉一下,却一不小心望进福临那深不可测的眼底,终是点了点头,“好,臣妾遵旨。”吉祥知道,皇上是不打算追究了,而皇上能如此对自己,还承诺会去看自己,自己若再苦苦纠缠,只会惹来皇上厌弃。
“大阿哥以贝勒之礼下了葬,此事交予内务府处理;以沛疏于职守,杖责二十,送去辛者库;奶娘尸体不得送还本家,丢去乱葬岗。此事就这样了,六宫不得再议。”
福临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嘲讽,定睛再看,却是面无波澜。
“是,臣妾遵旨。”塔拉率先领着众人领命,众人亦不敢多言。
“臣妾替大阿哥谢皇上恩典。”吉祥含住泪,跪下谢赏。
“都退下吧,让婉贵人休息。”福临挥了挥手,语气全然变了样。
“是,臣妾告退。”塔拉领着众人又连忙退了出去。
众人走后,福临也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隔着距离看静婉,许久才开口。
“等她醒来,告诉她真相,不必瞒她。”
说完,福临转身离开了花舞堂。
连福临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离开,再跨入花舞堂会长达五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