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扔了

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咒力】的多少。

咒力，来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

一般来说，普通人的咒力都极为稀少，而且无法控制自身咒力的外泄，除了有可能导致咒灵的出现之外，通常他们所经之处，都会留下或多或少的咒力的痕迹，哪怕是建筑物上也是如此。

能够看透一切的「六眼」，自然能够「看到」这些东西。就算平日里用绷带遮住了双眼，「六眼」也会将一切信息毫无保留地接收到大脑中。

但是，此时此刻，这里除了普通人外泄的咒力痕迹、夏油杰本身的咒力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咒力。

然而实际上……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了夏油杰脸颊上明显的巴掌印上。

就算是对待入侵高专的诅咒师，五条悟也不觉得自己的学生乙骨忧太会对敌人做出这种羞辱类型的举动，所以答案是……有人在他到达这里之前，曾经见过夏油杰。

——一个完完全全的、零咒力的人。

五条悟想到了一个绝不可能的可能。

“你是说……”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某个人的身影，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还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吗，杰。”

五条悟看着眼前狼狈至极的特级诅咒师，一双苍天之瞳中无悲无喜。

“如果你只是想用这样的话来拖延时间来寻找逃脱的机会的话，未免也太看轻我了。”

夏油杰没有点破他的自欺欺人。

不过，也是正常。

谁又能想到，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家伙，居然重新回到了这世上，更有甚者，还“返老还童”般成了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伏黑甚尔这个男人，临死前还要在他的面前彰显一下存在感，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真是让人从心底觉得厌恶啊，那些野猴子们。”夏油杰由衷而发地说道。

他看着曾经的挚友，仿佛看到了过去相互嬉笑怒骂的绚丽画面在眼前闪过，然后这一切都慢慢地蒙上一层黑暗。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里，再无光芒。

五条悟神色莫名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最后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

“可恶可恶可恶！！！”街道上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路上所有的行人神色如常地走在路上，或是在互相交谈，或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似的。

“到底是哪个家伙放了这么多咒灵出来啊啊啊啊！！”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少年抓狂地大骂道，“这不是欺负没有神器的神明吗！”

而在他的身后，数只体型庞大的咒灵像是闻到了什么美味的味道一般，锲而不舍地在后面追逐着少年，就连路上的行人都无法引起他们一分一毫的注意力。

“难道我夜斗神今天就要被这些咒灵吃掉了吗——”

自称是夜斗的家伙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他动作灵敏地在四处跳来跳去，试图摆脱那些咒灵的驱逐，只可惜收效甚微。

“没办法了，看来还是得找一把趁手的神器才行……”他东张西望地打量了一番，然而被咒灵肆虐过的空气中尽是残留的恶意，根本没有什么干净的亡灵能够作为神器驱使。

“找到你了！”就在夜斗手忙脚乱地用一个跟斗避开了咒灵的袭击之时，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了某个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的亡灵。

“似乎有点难办，”夜斗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朝着角落里伸出了手，“不过，情况紧急，就是你了——！”

“给予流离失所归去无定的你归定之所！吾名「夜斗」，获持讳名,止于此地……”伴随着神明的话语，一个白色光球在万丈光芒之中，朝着夜斗激射而来！*注1

夜斗紧紧地将神器握在了手中。

他眼底浮现出几分认真神色，终于毫无畏惧地朝着咒灵迎击而上！

***

“要叫爸爸。”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咒灵，不容置疑地说道。

桌子上的丑宝歪了歪脑袋。

它蠕动着胖乎乎的身体，试图跟自己的主人贴贴，在对方露出明显的拒绝神色时，它显而易见地变得失落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伏黑甚尔。

“妈……妈？”

伏黑甚尔额头冒出一根青筋，继续说道：“叫爸爸。”

“……妈妈？”丑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伏黑甚尔放在桌侧的手在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重复道：“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