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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意难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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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慕容珏就奉阿姮之命进来,呈上了王妃萧萦的药方和脉案,“回王爷,这是王妃的药方脉案。这药方脉案上的药材多是益母草、当归、阿胶、熟地黄之类温经补血的药材,可见王妃怀胎四个月本来就有滑胎出血之象。再加上这熏艾治疗,说明此胎本来就不保!”

慕容珏此语一落,却是阿姮身旁的侍女贺兰璧月朗声出口维护阿姮,“而且,奴婢王妃方才说姑娘用手推了王妃的肚子?可奴婢现在想请王爷亲自闻一闻王妃的这件外衣的腹部部分可有沉水伽罗香的味道?”

“没有。”听闻贺兰璧月此问,杨广倒是配合地一闻,确实无沉水伽罗香的味道。

杨广语落,贺兰璧月轻笑得意,盈然解释起这其中道理,“这就对了!方才姑娘被王妃叫来之前正在调配和王爷您独有的琼露凝香,正好在调用沉水伽罗香。而这无比名贵的沉水伽罗香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香味浓郁、三日不散、极易沾染,故而现在姑娘手上还有浓浓的沉水伽罗香之味。若真的是如王妃所言姑娘亲手用双手推了王妃的腹部,那么王妃的外衣部分必然会因为沉水伽罗香的特性而沾染上沉水伽罗香的特殊香味。而此时王妃的外衣上没有这沉水伽罗香的香味,正恰恰是说明姑娘根本没有用手去推王妃的腹部而是王妃自己碰瓷撞倒自己的!”

听闻贺兰璧月如此机智的妙语解疑,阿姮和杨广皆是十分赞赏。杨广更是嘉许满意地望了一眼机灵聪慧又忠诚敏锐的贺兰璧月,十分满意自己把她拨到阿姮身边伺候果然没看错人。

贺兰璧月语罢,阿姮得意地冷笑着望向萧萦,“萧萦,你明白了吗?你下次陷害我时,别再这么狠、这么蠢了!你不心疼这是你的孩子,我还心疼他是我外甥呢!”

“萧萦!你……”知道了这萧萦自己亲手杀了她和他的孩子就为陷害阿姮,杨广勃然大怒,几乎想提剑就杀了萧萦;可看她此时如此虚弱痛苦地倒在床上,又怜悯不忍。故而在又怜她失去了孩子、又恨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的怜恨交加之中,杨广直指着萧萦气怒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如此情形,阿姮心内长叹一声,是时候彻底解决她和萧萦之间的事了。于是,阿姮便让其他人先离开留她和萧萦独处,“杨广,这事留给我们姐妹二人自己解决吧。你们其他人都暂时先离开吧。”

听闻阿姮此言,杨广自然是没有不应允的。于是,杨广和其他所有人现在暂时离开房间,房内只剩下阿姮和萧萦姐妹二人。

待众人皆走了之后,阿姮慢慢踱步走到萧萦的床榻之前,望着痛苦虚弱至极的萧萦摇首轻叹,“萧萦,你这样又是何苦呢?我那么了解你,我早都猜到你今日伎俩了。”

“我何苦?要不是你抢走我的广郎,我何苦亲手杀了我保不住的苦命孩儿啊!我是他的亲娘啊!我比谁都痛啊!”看到阿姮如此得意,萧萦更是痛苦到扭曲,虚弱地伏在病榻之上却狠狠地瞪着阿姮十分凶狠仇恨。

听闻萧萦此怒语,阿姮亦是大怒,一把握住萧萦虚弱的手腕狠狠不放,“我抢走你的广郎?分明是你抢走我的广郎!”

“我抢走你的广郎?当初是谁和我说她和隋朝晋王杨广素不相识、一心一爱只爱独孤英的?难道不是你嫉妒羡慕我嫁给晋王杨广、看上他之后才那么不要脸地抛弃你原来的独孤英来抢我的杨广、把他勾引得魂都没了、完全无视冷落我吗?”听闻阿姮此语,萧萦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地甩开阿姮握着她的手,冷笑不止。

听闻萧萦此语,阿姮痛心地闭目一瞬,却蓦然睁眼,恨恨地望着萧萦,似乎要在她身上穿出两个血洞来,“萧萦,那你可知道,我的独孤英就是杨广啊!”

“什……什么?独孤英就是杨广?”萧萦本来也在狠狠地瞪着阿姮,但听闻此惊天之语,满脸满眼却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看到萧萦如此震惊的反应,阿姮以为萧萦是装的,于是冷冷地和她理顺其中实情,“我原来也不知道啊!我原来以为北隋车骑将军独孤英和北隋晋王杨广完全是两个人,可谁知道‘独孤英’就是杨广用来和我相处的假身份啊!而在我们二人相爱相恋的最初,我也是以‘西梁嘉宁公主萧姮’的虚假身份和他相处的,所以他才会误以为你这位‘西梁嘉宁公主’就是我才会误娶你的!从九年之前扬州琼华苑琼花宴开始,我和杨广就因顾忌南北对立而各自以‘西梁嘉宁公主萧姮’和‘北隋车骑将军独孤英’的假身份相处,直到七年之前我到江陵祝贺你们大婚的那一日我和杨广才痛心地发现我们彼此的真实身份和无奈错过!而你之所以能嫁给杨广不就是你明知道杨广爱的是我、却利用他以为我是你的身份‘西梁嘉宁公主’才骗他误娶你达到你嫁给他的目的吗!你现在明白了吧,你萧萦才是插足我和杨广爱情的插足第三者,不是我是你们二人的插足第三者!”

“怎……怎么会……独孤英就是杨广?我才是你和杨广已有爱情的插足第三者?”听完阿姮道出他们三人的过往种种,萧萦仿若遭受了晴天霹雳、当头一棒,一下就震惊地懵了,只是错愕至极而不可置信地和阿姮确认她原来不知道现在也不可相信的真相。

“是啊!萧萦,你还在装什么?你不就是明知道杨广爱的是我、却利用他以为我是你的身份‘西梁嘉宁公主’才骗他误娶你的吗!都到现在这份上了,你现在还和我装无辜、演可怜?!”看到萧萦的震惊如此真实感人,阿姮还误以为萧萦知道真相只是在装,于是她冷热对萧萦嗤之以鼻。

但面对阿姮的不屑,萧萦却是情真意切地认真望着阿姮,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爱的独孤英就是我的杨广、我更绝对没有利用杨广对你的爱和身份误解来骗杨广误娶我啊!”

“杜若是你的贴身侍女,她和杨广的五妹兰陵公主杨阿五做了一笔交易,说你们已经明知道我和杨广两情相悦却彼此误解真实身份的情况,但却让杨阿五助你嫁给她二哥杨广、然后事成之后你助她嫁给你的六弟义安王萧玚。你难道说这是杜若一人的主意与你无关吗?”看到萧萦如此真挚的茫然,阿姮也有些动摇了,质问起萧萦这当中实情。

听到阿姮的质问,萧萦蹙眉疑惑,“杜若?杜若从未和我说过此事啊!”

看到萧萦如此疑惑,阿姮更是疑惑不解,“没有?”

知道这当中真相的萧萦痛心地垂泪千行,“阿姮,你从小到大难道不了解我吗?如果我真的知道你和杨广两情相悦,我不会忍心去破坏你们、我也知道我强行嫁给杨广不会幸福,我又怎么会利用杨广对你的身份误会来设计自己强行嫁给杨广、害你们错过终身呢?我要知道原本是你们两情相悦,我又何必作孽换得今日独守空房、日日寂寥的悲哀呢?我若知道如此,当初又为何不接受你六哥宜都王陈叔明的求婚去做幸福的宜都王妃呢?啊……啊!”萧萦越说越想到这么多年和杨广无情无爱的寂寥痛苦,更是用尽全身气力哀嚎大哭。

阿姮此刻才发现萧萦其实也是被安排嫁给杨广的误嫁受害者、她并不是故意阴谋设计夺走她的至爱杨广的,故而此刻既是解开误会的震惊欣慰也有沉浸惊人事实的无奈和不可置信。于是,解开和萧萦误会的阿姮情不自禁地就喊出了和萧萦最亲近的称呼,但终究一时之间无法说出完整的回应,“阿……阿萦姐姐……你……你……”

解开彼此误解真相的阿姮和萧萦相对默然许久后,萧萦才痛心虚弱地抬头向阿姮道:“阿姮,好,我们现在解开对彼此的误会了吧?我没有故意害你和杨广错过终身,你也没有抢走我的杨广,反而我是你和杨广爱情的插足第三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到底是深爱杨广的,我现在到底已经和他有三个孩子了,纵然曾经我有错,但现在大错已经铸成无法改变了!所以,现在,我们三人只能将就了!”

“三人?将就?”听闻萧萦此语,阿姮蹙眉,既是理解又是不解。

在阿姮的质问之下,萧萦深吸一口气,强行逼自己镇定下来,强忍着内心剧痛悲伤地和阿姮说出了她的和解计划,“我会和杨广说,我再也不会横插在你们二人中间了。阿姮,因为过去一切误会,插足在你和杨广之间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做不到不爱杨广、你也到底横在我和杨广的家庭中间了。虽然是错,却只能将错就错了,但绝不可一错再错了。我不会再恨你,但对不起,我无法放下心结再像儿时曾经那般和你做那样的好姐妹了。从此,我只做我的晋王妃、看护好我的三个儿女,再不会和杨广纠缠了,也不会掺和你和杨广的任何爱情了;但你,绝对不许伤害我的三个孩子!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各自安好,形同陌路吧。”

听闻萧萦的这个彼此谅解、两相安好、形同陌路的和解计划,阿姮内心是吃痛又解脱的。她痛,她们曾经最好的好姐妹终究是走到了形同陌路的一步了;她解脱,终究她们解开了对彼此的误会,至少她们还能两相安好,不用再相恨如仇雠了。

于是,再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情况下,阿姮终于抬眼直视着萧萦,含着眼底的晶莹答应了萧萦,“好!”

看到阿姮达成了和她的默契与和解,萧萦内心亦是消耗和纠结。故而她此时痛心到再无力气和阿姮纠缠了,就只是靠回床头,闭着眼再不看阿姮,而让杨广进来达成和杨广的和解协议,“你让杨广进来吧,我和他说。”

听到萧萦如此要求,阿姮了然她的爱恨为难,于是便依从她的要求退出了房内,让杨广进去和萧萦和说话。

虽然在萧萦房外见到阿姮时,杨广有好多好多话想和阿姮说,但到底萧萦就在里面等着他,故而杨广只能深情又不舍地望了阿姮一眼,就进去先找萧萦了。

而当杨广进到房内,望着刚刚丧子、虚弱痛苦的萧萦心有不忍却亦有仇恨,故而只坐到了离她两步远的椅子上,和她刻意保持着距离。萧萦虚弱地看到与她如此冷漠疏离的杨广,却仍是痴情一片,痴然望着杨广微笑含泪:“王爷,我们成婚七年了,我们生育有三个儿女了,你却从我们二人成婚的第一天起就只冷漠疏离地称我‘王妃’,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可是我是有名字的啊,我叫‘萧萦’,我多么渴望我托付一生的夫君能深情地喊我一声名字啊!可是,七年了,七年了,我都没有听到过你叫我一声名字!我多么希望,我不仅是你的王妃,我能是你真正疼爱呵护的妻子啊!我不要官职一样冷冰冰的名号‘王妃’,我是个鲜活的、有感情的人啊,我是一直爱你的女子萧萦啊!我是你的发妻萧萦啊!王爷,你能喊我一声我的名字吗?就像你每天温柔深情地喊阿姮‘姮儿’那样,你喊我一声‘萦儿’好不好?”

望着萧萦如此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痴情垂泪,杨广却只是回避着萧萦的痴情目光,拿起了桌案上的晚甘侯饮了一口,回避萧萦的热切目光而淡淡道:“王妃,你累了。”

看到杨广一如既往地对她如此冷淡疏离,知道她才是插足他和阿姮爱情的第三者的萧萦仰天长笑,笑中泣泪,“哈哈哈……杨广,你果然是痴情啊!我真的好羡慕嫉妒阿姮啊!杨广,你知道吗,我从九年前扬州琼花宴上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无法抑制地爱上你了。你可知,我对你的爱,从来不比阿姮对你的爱少分毫啊!可是,你从来有回应过我分毫吗?我甚至不奢求你能像爱阿姮那样对我情深似海、至死不渝,你哪怕对我只是温存片刻也好啊!可是呢?你我们成婚七年以来,你很少和我行夫妻之实,对我无比冷淡,连每一次云雨流连时你恍惚间喊的都是阿姮的名字!你难道不是只把我当作被迫塞来的政治工具吗?你知道这一切有多伤害我吗?可偏偏,原来你和阿姮早就两情相悦了啊!”

面对萧萦的凄泪控诉,杨广却只是冷冷道:“萧萦,我难道没给过你机会吗?是你自己设计利用我把阿姮的身份误当作你‘西梁嘉宁公主’的身份而误娶你的!就算如此,在我刚误娶你时我就说过,哪怕过去万般误会,只要你和我好好和离了,对你、我、阿姮三人都好。可偏偏你不听,你强行诱骗我给了你一个孩子,使一切都无法转圜了!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

“自作孽……哈哈哈……是啊……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啊……杨广,此生爱上你就是我造的孽啊!你就是我的孽缘天劫啊!如果回到当初,我多希望我能戳瞎自己的眼、在扬州琼花宴上没有看到你啊!可偏偏,此生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你做不到不爱阿姮,可我做不到不爱你啊……”听到杨广如此冷热指责,萧萦更是大笑泣泪,苦笑凄然,眼底尽是深情与绝望。

萧萦见杨广,一见误终生。

若是当年在扬州琼花宴上,她没有一眼爱上那个翩翩青衣少年,或许,她此生也没有这么多眼泪要流吧。

萧萦泣泪长笑罢,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转首直视着杨广,不舍痛心又悲痛镇静地向说出她最终对她和阿姮、杨广三人关系的让步和妥协,“王爷,阿姮告诉我,我其实才是你们之间插足的第三个人,你本来想娶的从来不是我,只不过把阿姮当时告诉你的假身份‘西梁嘉宁公主萧姮’误当成了我的真实身份‘西梁嘉宁公主’才执意误娶了我。罢了,罢了……此后,我不会再插足你们之间的爱情了,我再也不想插足在你们中间痛苦挣扎了,我再也不想这样只有对你的付出而永远没有回应了!然而,我终究做不到和阿姮回到当初的姐妹真情,终究做不到对她好。但是,我也不会再害她了。这退步,就当还了姑父姑母陈宣帝夫妇当年对我的养育之恩。阿姮永远丧了家国,我永远失去你,我和阿姮之间两清了。我愿意从此不再为难阿姮,与她保持形同陌路,保守她的身份秘密,不再干涉你们之间的一切,且对外完美演出晋王府的家庭和美、夫妻恩爱,祝你大业青云。但作为交换,我要永远保有你的正妻之名,我永远是你现在的晋王妃和未来独一无二的太子妃、皇后。我们的儿女要永远保有嫡出身份,你要与我共同守护我们的儿女安然成长——日后,无论如何你不能立阿姮为皇后;哪怕你和阿姮有了孩子,也不能夺了我们长子昭儿的太子之位!”

“好。一言为定!”听闻萧萦的妥协计划,杨广思量许久后,想不出更好的方法,终究是只能答应了。他、阿姮、萧萦三人之间,必须有了断、必须有安定一生的相处模式了——毕竟,他和萧萦已有三个孩子,他需要和萧萦对外经营完美夫妻形象,他离不开萧萦;但同时,他更爱阿姮,他更是此生在离不开阿姮。于是乎,萧萦此时提出的妥协方案,只能是命运无奈之下的最佳选择了。

其实,萧萦确实是深爱杨广不逊于阿姮分毫,她也是懂杨广的,只是杨广从来不在意她,就是不爱她。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就注定是一世无奈的折磨与心伤。

在杨广与萧萦达成阿姮、杨广、萧萦他们三人的妥协共处协议之后,杨广离开了。

而在杨广离开之后,萧萦的贴身侍女杜若进来了,望着憔悴虚脱的萧萦不忍心疼道:“主子何至于如此呢?如此放低自己委曲求全?”

看到杜若,萧萦想到自己刚才从阿姮口中得知的她害她误嫁杨广的真相,萧萦更是痛心悲苦,“杜若,这一切难道不是都怪你吗?如果你告诉我阿姮和杨广早已真心相爱、他想娶的从来只是她不是我、他只是误把我的身份当作是阿姮的身份才误娶我的,我又何至于今日如此困住禁锢自己一生呢!杜若你这是害我一辈子啊!”

看到萧萦如此痛苦悲伤地知道了自己设计让她误嫁杨广的真相,杜若立马叩头谢罪,向萧萦真挚认错,却是无比忠诚而心疼,“奴婢知罪!奴婢知罪!但奴婢也是一片忠诚为您啊!奴婢这么做不就是因为知道您深爱晋王不忍您错过此生至爱吗!”

听到杜若如此忠诚用心的理由,萧萦却是无力反驳,只能无力闭眼,任绝望到再流不下来眼泪的绝望双眼无力开合,“罢了罢了……你起来吧。都是命运弄人啊!我和阿姮曾经是最好的姐妹,我爱杨广,杨广和阿姮彼此相爱,但杨广却曾经误以为我的身份是阿姮而误娶了我……我们三人,就这样一辈子纠缠不清了……”

“但王妃您也实在不必如此委屈求全啊!”看到萧萦如此绝望,杜若站起身后,亦是心疼萧萦不已。

听到杜若的担忧,萧萦清泪不落却绝望至极、心字已成灰:“委曲求全?我若现在不识趣,日后只怕更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么多年,纵使我对杨广再情深似海,他始终对我无情,和他苦苦挣扎许久无用,我只能放弃别无他法了!他对阿姮情比金坚,是永远动摇阻挡不了的,迟早有一日他一定会正式迎娶阿姮的。日后阿姮虽无杨广正妻的名分,却是他心中唯一的妻子。我和阿姮比,什么都已经没有了,只能乞求这一点可怜的虚名罢了。阿姮可以仗着她陈朝镇国长宁公主的身份呼风唤雨、叱咤政坛,她可以仗着杨广那样爱她。而我,又有何能倚仗的呢?我一介亡国公主早已没了母国,夫君杨广又摆明了不爱我,若我连他一点尊敬和怜悯都失去了,我还有什么?我曾经期许与杨广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而今,爱已不可得,只能求一世相敬如宾,互相扶持而已。再有,而今夺嫡情势紧张,阿姮总是我们晋王府的同盟,若是没了她的支持,王爷难平江南,难以夺嫡成功。而今作为利益同盟,毁了她就是毁了晋王府就是毁了我自己啊!”

如此感慨完后,萧萦歇了一口气,又是怅然长叹,“还有,唉,到底我们是自幼相伴长大的姐妹,这如今尴尬局面又是我是插足第三者,不退让能如何呢?到底是我亏欠了她。我是于阿姮有愧,但到底她夺走了我的夫君,我无法与她和好,至多形同陌路罢了。曾经在陈朝,她的身份比我高贵了那么多,而今我也只能如此补偿自己和孩子们一点了。而且,这么多年你还没看出来吗,咱们王爷就是情种,情痴!这一生一世的心就只在陈姮身上了。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付出的多,只要我们有了孩子,他总会回心转意的。可是而今看来,哪怕在所有证据都指向阿姮‘杀了’我和他的孩子的情况下,他仍然毫不怀疑地深信深爱阿姮,看来便是拿万里江山也无法撼动阿姮在他心里的位置一分一毫了!我要再闹下去,不仅连现在一点脸面都保不住了,真把王爷惹恼了,更无我和孩子们的容身之地了。罢了罢了,往后余生,我和杨广,我们只能是政治盟友,表面夫妻罢了。谁叫我当初要在扬州琼花宴里遇见他、爱上他,非要嫁给他呢;谁叫我,不是它爱上的人呢……”

命运弄人,为之奈何?

萧萦终于通过阿姮之口得知自己才是插足第三者,最后终于无奈放弃与杨广的爱情而和杨广选择做终身政治盟友、表面夫妻,再无爱情。

此后,萧萦不得不与杨广痛心交易而达成纯粹的政治联盟协议,萧萦与杨广彼此确认只是政治盟友而非夫妻了,二人的感情线便从此终结了。萧萦固然痛心自己与杨广之间半分感情也无而只剩交易利益了、痛惜自己和阿姮姐妹情到底决裂了,但为了保自己荣华富贵和儿女安康,她不得不再不去纠缠破坏广姮二人爱情了。

从此,萧萦正式退出和阿姮杨广的三角恋情而只和杨广做政治盟友,阿姮杨广的爱情世界中终于只剩彼此二人。

但此生,到底萧萦始终爱着杨广一世不移、矢志不渝。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在阿姮、杨广、萧萦三人的爱情死三角中,三人都没错,可命运弄人、一切都错了。

此生,阿姮与萧萦,姐妹年少情曾好、少女情欢余生恨。

此生,阿姮与杨广,山河情不灭、不悔情独钟。

此生,萧萦与杨广,纵使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题外话------

多年未见、彼此深深误解、如今因为杨广反目成仇的萧萦和阿姮姐妹二人终于重新相见,百感交集、五味陈杂。萧萦设计利用腹中不保的胎儿陷害阿姮,却不料杨广始终对阿姮深信不疑,她的阴谋落空了。最终萧萦知道了自己才是插足杨广与阿姮爱情的第三者的残酷真相,在挣扎多年之后终于选择退出和杨广、阿姮的三角纠缠而只安守她的正妻名分、和杨广作利益盟友,也从此斩断了和阿姮的一切姐妹情谊。到底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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