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撑起空壳组织的第十七天

“——「人间失格」。”

带着点倦怠感的少年音自光线昏暗的首领办公室中传出。过了半晌，却并没有象征着异能发动的蓝白色光芒迸发出来。

……

办公室内一时静默。

“不是异能力的造物哦。”在一阵让人心悸的沉默中，刚刚试图使用异能力却失败的少年懒洋洋地说，“在碰到这把伞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异能力被发动的感觉。”

“哦呀。”另一个有着醇厚嗓音的成熟男性也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这可真是……”

“只能说小矮子傻人有傻福吧？”少年说，语气似嘲非嘲，“因为烂好心被骗了一路，傻得敌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扔了把伞当补偿什么的……哈。”

“哈？”办公室中的第三人也终于说话了，听声音是个张扬的少年人，似乎十分不爽，“连续摸鱼好几天不见人影的家伙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啊？？”

“好了。”成熟男性，即森鸥外不轻不重地说，“中也君，麻烦你去把这把伞送到技术部吧，让研究人员再分析一下它的构成，再把在镭钵街的经历写一份书面报告，明天交给我。”

中原中也暂时收战。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表情漫不经心的太宰，随即乖巧地听令垂眸，“是，首领。”

在橘发少年转身离开办公室后，昏暗的室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太宰治，和森鸥外。

“预知能力可真是作弊啊。”这回是森鸥外先开口了。他示意太宰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暗示这是一次时间比较长的谈心，“真是罕见的太宰君也会预测失误的情况呢。”

因为十分确定“凝”所在的空间应该和他们有着不小的时间差，再加上她又获得了足够生活数月的钱……所以推断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横滨，暂时不用做出什么搜寻行动，因为找了也找不到。

是的，森鸥外早在太宰回来的第一天就了解到了他的经历。毕竟太宰其实相当有分寸，虽然总喜欢在人的底线蹦迪，但也绝不会做出突然杳无音讯好几天这样的事。

至于中原中也……给他找点事干单纯是太宰的恶趣味发作，只不过是森鸥外看在他白白损失了两天时间的份上无视掉了而已。

总之，理论上来说这个推断是没有问题的。这几天森鸥外和太宰也纷纷不动声色，等待着凝再度出现。

但是这一计划，却被那位自称“梅”——和“凝”一样没有姓氏的神秘少年给打破了。

“啊啦，森先生是在嘲讽我吗？但是这么做可是您也默认了的事情吧？”太宰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与自己教导者紫红色的眼眸对视，“倒是您，应该仔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呢。毕竟……”

毕竟中原中也的这次经历，可完完全全的是——

梅给港/黑的警告和下马威呀。

他精准地预判了他们的预判，在他们浑然不知的时候，目标准确地找到了独自出门的中原中也。

从以温顺无害的外形使中原中也放松警惕，到自称迷路、再到放弃伪装、最后送伞离开后下雨……这整个过程的行动都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周密感，好像中原中也不过是他的傀儡，是预知内的一环罢了。

他在明晃晃地通过中原中也来暗示其背后的森和太宰。

“我有着预知的能力。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哦～要是想对凝做什么的话，还是最好放弃呢。”

至于那把伞，则既是对己方底蕴的展示、又是甜头和威胁。

没有异能力痕迹、看不出异常却又连中原中也异能力都能承受的伞。能轻易送出这样的东西，想必和凝可以轻而易举拿出的三块宝石一样，隐藏在背后的资源只会更多。

森鸥外被自己养大的孩子毫不留情地怼了一通，不由得困扰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是啊。这么一看，原本设想的、准备针对凝的性格所使用一点小手段也不太好实施了。

“太宰君。”他说，“你在那个异能空间里的时候，除了凝小姐以外，有察觉出任何空间中有其他人的迹象吗？”

“没——有——哦——”太宰拖长声音道，“那就是个空空如也的空间啦。连生活痕迹都几乎没有呢。”

至少他可以确定，那张床绝对是一张新床，凝大概率一次都没有躺过。整个空间里的所有家具都好像是现买的，没有磨损痕迹，显得非常古怪。

“所以那位‘梅君’并不和凝小姐住在一起吗。”森鸥外若有所思地喃喃，“或者说，他们平常并不住在那个空间里。”

“随便怎样都好啦。”太宰治恹恹地说，“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个空间可不一定是异能空间哦。”

森鸥外轻轻眯了眯眼睛，“哦？”

“我自杀的那条河可是条很美的河呢，如果能死在里面就再好不过了。”太宰治突然答非所问，“我当时可是已经没有了意识、很快就能达成我的毕生梦想了哦。”

森鸥外：“然后？”

“然后……”太宰语调轻柔地说，“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真遗憾，又被救下来了。”

“我触碰了床、桌子、杯子、空间里的墙壁和地板。连凝小姐的手指也碰了，但是「人间失格」却没有任何反应。”

少年笑意盈盈，“而当我准备离开时，我又触碰了那扇大门的把手，在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东郊的森林，在我身后的门恰巧刚刚关上。我一看，居然是森林补给屋的门呢，原来我是从那扇门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