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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皇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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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乍然响起,听得苏漓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转眼望去。

一行人大步走进殿内,为首之人器宇轩昂,五官俊美绝伦,目光却深沉莫测,玄黑色龙袍在身,愈发显得威势迫人。

他身后跟着来不及禀报的宫人,满头冷汗,急急地跪地禀道:“晟国国君前来恭贺!”

殿内众人闻言又是一震,纷纷转头去看,汴国臣子一见到东方泽的脸,全都愣住了。此刻即便是天塌下来,恐怕也不会让他们如此震惊。传言中冷酷无情,当众斩杀昭华公主及汴国使节团共计一百三十一人的晟国皇帝,竟然就是近日以来,为阳骁出谋划策,屡屡于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之人!

阳骁面色微微一冷,淡淡道:“朕还以为,晟皇身体欠佳,不会来了。”

东方泽径直走到殿中站定,沉声冷笑:“汴皇登基之日,公然向我晟国皇后求亲,朕岂能不来?!”

此言一出,宛如惊雷一般,在大殿内轰然炸开。汴国群臣及各国使臣几乎疑心自己听错,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一旁有人忽然大叫道:“难怪我看她有点眼熟,她是明曦郡主,当年郡主选失,我曾在晟都见过她!”

当初明曦郡主选夫之事轰动四海,天下皆知,阳骁便是其中一位。如今他登上皇位,求娶之人,竟仍是当初的那名女子!?众人惊异,目光直直地投射过来,定在他二人的脸上。

苏漓心间一沉,手上忽地一紧,宽大的衣袖下,阳骁紧紧抓住她的手,半点也不肯放松。她几乎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气。

阳骁眼中一丝寒意闪过,轻轻一笑,“天下人尽皆知,明曦郡主于三月间葬身澜沧江底,听闻还是晟皇曾亲自带人打捞起她的遗体。而端宜皇后墓就在晟国皇陵。若朕没记错,似乎此后没有听说晟皇再迎娶新后?”

东方泽心中一痛,澜沧江的七日是他人生中最为绝望的日子,突然被他提起,似乎那令他崩溃的一幕再度浮上脑海。他目光直直地注视着苏漓,眼中情绪复杂难辨,缓缓道:“朕的确从澜沧江里打捞起一具尸体,那人身上有朕送与她的定情之物……”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苏漓瞬时凝住了呼吸!他手中拿的竟是齐襄堂比武之时,被她无意中摧毁的檀木小人偶!

但……那人偶不是已被她劈成碎片?怎么会……

东方泽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她近看之下,才发现那人偶不知被他用何种方法拼凑起来,尽是细碎的裂痕,已不复先前的光滑完整。

尽管如此,他仍是目光柔和,万分珍惜地握在手中,仿佛绝世的珍宝,至死不肯放手。他唇边浮起苦涩笑意,低声又道:“她一定以为,只要看到这个人偶,朕便会相信她已不在人世!尸体被澜沧江水冲泡七日,早已面目全非,所有人都相信她已经死了……”

苏漓只觉得心口狠狠一窒,说不出话来。

东方泽眼中柔情似水,望着她道:“刚刚看到人偶的时候,朕也险些信了。但后来朕细细回想,又觉得那尸体不是她。沉门四使身份暴露,沉门势力全数撤离晟都,如此细密周到的安排,显然早有谋划,否则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得如此彻底!”

苏漓心头一震,反驳道:“或许端宜皇后一心赴死,早已为身边人安排好一切。”

“你说得对。”他上前一步,靠近她道:“但朕认识的她,生性坚韧,即便遇到天大的挫折,也会勇敢面对,绝不会轻言放弃!”

苏漓神色一僵,目光似被他眼底的痴狂缠住,视线竟然无法移开半分。他望着她,接着道:“我坚信她一定还活着,便去查看了尸体。”

苏漓心中一紧,下意识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那具尸体的后背,经过江水的冲泡,肌肤虽然溃烂发白,但内里的玄鸟刺青却浮现出来,与月占戈后背的图案一模一样。死者分明就是潜伏在摄政王府的丫头,月涟漪!”

苏漓当即垂下头,神色不定,她以为东方泽认定她死后,会尽快安排下葬,不会再这样仔细查看。

阳骁眼光一沉,冷冷反问道:“既然你认为那具尸体是假的,为何还要封她为后,葬入皇陵?”

“谁说那具尸体葬入了皇陵?!”东方泽直望着他,锐利的眸光寒意逼人,“朕册封的皇后,并非那具尸体,而是还在世的那个人!朕下令修建的皇后陵尚是空陵,是为百年之后朕与她同寝共用!”

他目光又转向她,森冷的锐意转眼化作刻骨的柔情,紧紧锁住她的双眼。尽管中间发生了变故,即便她绝决地选择逃离,他却无一日或忘,温泉池曾许下过约定,要永不背弃,生死都要在一起!

苏漓心头巨震,有那么一刹那,内心压抑的情感几欲压制不住,汹涌而出!她深深地吸气,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们之间鸿沟难越,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声淡淡道:“人生之事,难以预料,晟皇如此年轻,将来要与何人同葬,似乎言之尚早!”

自古以来,皇帝后宫的女人多如牛毛,但能与帝王死后同寝的女人却少之又少,他如何确定,这一生从始至终地只爱着一个人?‘

她言语中透露出的疑问,顿叫东方泽心中微微一喜,迫切地上前一步,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脸。若她在意的是这个,是否意味着他还有希望?

“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他欣喜之下,竟然不自觉地改了自称。

他的眼光,是如此期盼,如此迫切。苏漓只觉连呼吸都似已无力。

不等她开口,阳骁一步跨到她面前,阻断了她与他的视线,冷冷说道:“你不必多说,她不是你的端宜皇后!”

东方泽脸色瞬时一沉,目光冷厉如刀,直盯着他道:“她是不是朕的皇后,你心里最清楚!阳骁,你以为登上皇位,从此便可安枕无忧?”

这话说得极其狂妄,殿内众人无不闻言色变,倒抽一口冷气。

阳骁目光倏地一寒,森冷锐意自眼底迸发,利刃般投在对面的男子身上。殿上的侍卫统领巴达手立刻按住腰间的剑柄,真气灌于掌中,一触即发。

汴国群臣心头大惊,忽尔都性情耿直,当即不满叫道:“身在汴国国都,晟皇如此无礼冒犯我皇皇威,未免也太不把汴国放在眼里!”说着,他一挥手,殿外的侍卫立即严阵以待,将殿门围个严严实实。

盛秦等人飞快护在东方泽身前,神情戒备,已随时准备出手。

殿上气氛几近剑拔弩张,东方泽却淡淡冷笑:“忽尔都将军的威名朕早有耳闻,但将军似乎忘记一事。阳震叛军围城,若非朕未雨绸缪,提早命人通传消息,只怕尔等还朝之日,这都城早已是阳震的囊中之物!”

众人又是一愣,各国使臣们的目光刷地望向忽尔都,忽尔都脸色乍青又白,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闷声不吭,暗自郁闷。

苏漓心中一沉,果然她所料不差,真是东方泽暗中相助!可到底出于何因,能令东方泽这样的人心甘情愿放弃攻占敌国的大好机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对手?

红衣使臣思索道:“如此说来,晟皇当是汴国的恩人了!汴皇公然向晟国皇后求亲,似乎有悖道德恩义?”

众国使纷纷随声附和,窃窃私语起来。

丞相齐沐尔忽然出列,忧心道:“圣女当真是晟国的明曦郡主?”原本因诏书一事,他对苏漓极为欣赏,若真能与皇上共谐连理,也是一件美事。却没想到她身份另有蹊跷。

苏漓暗自皱眉,当着东方泽的面,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当下只是摇了摇头。

齐沐尔眉头一皱,转向忽尔都沉声问道:“忽尔都将军曾经出使晟国,应该见过明曦郡主,究竟她与圣女是否同一个人?”

忽尔都看着苏漓,神色间有一丝迷惑,当时大军回援,他第一次见到圣女,也不禁吓了一跳。可是,说是同一个人,似乎又说不过去。想了半天,只得说道:“她们两个长得的确很像,名字也一样,但……明曦郡主脸上有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圣女没有。”

阳骁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怎么会有胎记?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东方泽却沉声道:“胎记,是源于胎毒,胎毒一解,胎记自然会消失!”

阳骁冷哼一声,“没凭没据,你如何证明?”

东方泽怒声道:“朕无需证明,因为朕,绝不会认错了她!”

他二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苏漓不禁心烦意乱,心知再这样争执下去,情势愈加不妙。思及此,目光一沉,沉声说道:“晟皇陛下的确认错了人!我并非明曦郡主,自然也不会是端宜皇后!”

东方泽心头一震,无论他怎样表明心意,似乎都毫无用处!而此刻阳骁惊喜莫名,似乎已胜券在握,令他的心愈发痛楚难当。

阳骁笑得无比快慰,几步走到他面前,“这回你可以彻底死心了吧!”

东方泽眸光一冷,闪电般出手,抓住了苏漓!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的痛楚,定定望着她,咬牙低吼道:“你可以不承认端宜皇后的身份,你也可以说你不是苏漓!但却不能否认,你曾在温泉池边,答应过我永不背弃!”

苏漓顿时心头一痛,温泉池刻骨铭心的缠绵,瞬间浮上脑海。她极力地想要忘记,他却不断地提醒着她要记起。强迫自己忽视内心的疼痛,冷冷说道:“答应你永不背弃的人,已经葬生在澜沧江里,你可记得她跳江之前说过的话?!”

一句话击了他内心最脆弱的深处!东方泽脸色一白,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他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力量的支撑,高大的身影踉跄后退,竟险些站立不稳。

盛秦大惊,连忙上前扶他,却被他用力地挥退,再没人敢上前一步。

当着殿上众人,她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如此坚定,如此决绝!当真是再也挽不回她的心了?!眼看着她近在咫尺,彼此间却又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努力地想要接近她,她却只想离得更远!他心口狠狠一窒,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齐沐尔目光一转,呵呵一笑,缓和气氛道:“原来是场误会!晟皇不必如此难过,天下间好女子多不胜数,我们汴国就有无数美人,任由晟皇挑选,何愁没有佳人相伴?!”

半晌,东方泽慢慢地抬眼,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诮,轻忽一笑,“此话当真?”

齐沐尔一愣,未及回答就听阳骁厉声叫道:“任何人都可以,但你别想打她的主意,朕已经向她提过亲了!”

“可她并未答应!”东方泽冷冷地回道,上前一步,对着苏漓,眼底竟有着绝不退缩的坚定!“你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朕不勉强你。但不管你是何身份,朕此生都绝不会放手!”

苏漓心头重重一震,不等她开口,东方泽霍然转身,对着众人朗声说道:“朕今日就当着天下人的面,以晟国皇帝的名义,正式求娶汴国圣女!”

众人张口结舌,几乎反应不过来。这,这一场登基大典,竟然演变成两皇夺美!

苏漓震惊失色,为了挽回逝去的感情,他竟然百般隐忍,步步退让!猛地抬头看着东方泽,他无比郑重,神色坚定不移。她忽然心间痛如刀绞,慌忙转过头去,却躲不开他深情地注视。

只听他轻声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你肯嫁,大晟的后宫,绝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此话一出,阳骁顿时脸色大变,整座大殿几乎沸腾起来。众人惊讶无比,传言中冷酷无情的晟国皇帝,竟然会为一个女子,做出如此承诺?!

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即便是寻常男子也很难做到,何况还是一国之君!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见他俊美绝伦的面容神色坚定,深邃的双目专注地望着一个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在,唯有眼前女子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珍宝。

苏漓的心止不住重重一颤,他轻声地叹息道:“我只愿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许给你一个幸福的将来。”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感情的诱惑,他眸光深情似水,透着永不放弃的执着。

苏漓被他目光紧紧缠住,竟一动也不能动。

庄重的大殿,安静无声,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她呆呆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刹那,几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感觉到自己冷硬的心底,似乎无声无息地裂出一道缝隙来。

阳骁心顿时沉了下去,眼光一冷,却是笑道:“你想给?那也要看她是不是愿意接受!况且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东方泽才能做到一心一意!我阳骁也可以!”他脸色一正,郑重地地对苏漓说道:“若能得你相伴,我发誓,阳骁此生只你一人,绝无二心!”

众人大哗,苏漓当即变了脸色,一个东方泽已经够让她极难应付,万没想到阳骁也会在大殿之上说出如此不智之言!

此刻群臣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新皇登基,他们正期待着一场选秀,想方设法把家中年龄适宜的女眷送进宫里,自此平步青云。可现在倒好,阳骁不仅当众跟东方泽争夺一个女人,还要为她永不纳妃……这简直是在众人心里泼上一盆冷水,从里到外,都瞬间凉透!

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苏漓的脸上,重新审视这位引起两国皇帝争相竞夺的美人。清丽的脸庞不失娇媚,的确有倾城之姿,绝世之貌,然而,她真正引人注目的,却是宠辱不惊的从容气度。如此重要的场合,面对两国皇帝公开许诺,若非心志坚定,只怕早已喜极失态。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阳骁忽然笑道:“阿漓,你我历经内乱惨烈,生死大劫,我以为,你早已明白我的心。是我先开口求亲,你若不应,我可是会伤心的!”似玩笑般的话语,却透出他内心隐含的不安。

东方泽冷冷道:“你休要以此要挟,左右她的选择!”

“朕说与心爱的女子听,与你有何相干?想要求取芳心,我们各凭本事!”阳骁脸色沉冷,望着东方泽的眼光之中似乎别有深意。

东方泽神色微微一变,眼光骤然凌厉,不怒反笑道:“阳骁!你在威胁朕?”

阳骁厉声道:“威胁你又如何?你以为朕真的怕了你边防大军?朕只是顾念两国生计,不想民不聊生,百姓丧命,才一再忍让!你却得寸进尺,步步相逼!东方泽,你信不信,朕一句话,就能让你永远回不了晟都!”

“哦?”

东方泽轻挑眉梢,面无惧色,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阳骁脸色一沉,当即冷喝一声道:“来人!”

巴达应声而入,冷肃的气息立即随之而来。众人皆是一惊,这二人当真要冲冠一怒为红颜?

“阳骁!不可!”苏漓心中一惊,连忙拉住阳骁的手,为了阻止两国的战事,她已经费尽心力,如今若要为她再起争端,生灵涂炭,她决不允许!转头看向东方泽,他这样不顾一切与阳骁争锋相对,难道丝毫都不顾及自身安危?

始终在旁沉默的张甫突然仰头一笑,愤愤说道:“汴国果然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可别忘记,若非我晟皇三番两次鼎力相助,汴皇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大放阙词!?”

“朕与他之间,只有杀妹之仇,何来恩义?”想起阳璇惨死在东方泽手中,阳骁忍不住怒色上炽,掩饰不住内心的忿恨。

东方泽冷冷一笑,厉声道:“朕与你之间的确无恩义可言,阳璇之死是她咎由自取!这汴都,朕既然敢来,就不会怕了你!”他目光冷冷扫过殿上的侍卫,根本不屑一顾,冷声又道:“不妨告诉你,朕每日皆有密令发往天门,若有一日,收不到朕的手令,袁向与摄政王即刻会率军踏平你汴国!”

众臣闻言面色皆变,就连忽尔都也止不住心里一惊,阳骁直直地瞪着他,忽然大笑道:“东方泽,知不知道你此生最致命的缺点,便是狂傲自负!你如今是我囊中之物,只要你在朕的手中,还怕那袁向与黎奉先不俯手称臣?!”

他眼底闪动着狠绝的杀意,这样冷酷的眼神,苏漓只在他对阵阳震时见过一次,不禁心头猛地一沉。

东方泽眼底的冷锐,同样令人望之不寒而栗,他讥讽笑道:“朕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能抓得住朕!”

“好!”阳骁眼里戾气一闪。大步走到巴达跟前,刷地拔出刀来,直指东方泽道:“别说朕以多欺少,今天你我一对一,一较高下!”

森冷的剑光如一道无形的利刃,一闪而逝。

众臣不禁心头惊跳,齐沐尔当即上前拦住阳骁,惊道:“皇上不可鲁莽,三思而后行啊!”

苏漓眉头紧蹙,这二人一旦动起手来,引发的严重后果,谁也无法估量。若是郎昶在此,以他的性子能力,尚还可以从中翰旋一二,如今他迟迟不到,殿中更无能说得上话之人,难道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苏漓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沉声道:“我说过我不是明曦郡主!晟皇陛下为何如此冥顽不灵?莫非再让两国百姓生灵涂炭,血染河山,你才肯罢手吗?”她言辞间隐有厉色,字字如刀,刺痛东方泽的心。

他蓦地抬眼看她,“在你心里,朕是如此残暴之人?”

他眼中的痛楚,近在眼前,她却只能视而不见。

东方泽面色冷厉道:“朕诚心与他结盟,他却在功成之后,夺朕所爱,朕决不允许!除非朕死,否则,谁也别想将你从朕身边夺走!”

他要她的心,如此坚定,带着绝不动摇的决绝!

阳骁冷冷地看着几步之遥的东方泽,内心充满愤怒,他凭什么如此自负,如此霸道?!“好!东方泽,你我今日在此决一死战!”说着,他横刀在手,真气流窜,袍袖无风自动,吓得众人纷纷退后。

东方泽冷笑一声,腰间一抖,绝世宝剑流光如流矢一般弹空出世,“叮”地一声脆响,阳骁手中精钢打造的宝刀,竟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弹断了刀尖!

尖锐的剑鸣嗡嗡回响在庄严肃穆的大殿,吓得众人面容失色,传闻东方泽武功绝世,难有敌手,如今眼见为实,才知并非虚言!

苏漓心头大惊,厉声喝道:“住手!”飞快地拦住怒色上冲的阳骁,她脸色微微泛白,冷冷说道:“是不是只要我选择一人,你们便能停止争斗?”

阳骁直直地看着她,内心思潮翻涌,沉声道:“不错,我只要,你的选择。”

苏漓心下一沉,又转眸望向东方泽。

他眼光阴郁无比,却十分坚定,一字一字地道:“只要你不嫁给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苏漓面色一冷,“倘若是我心甘情愿,你也要横加阻拦?!”

东方泽心中一痛,仍是斩钉截铁地答道:“除非,我死!”

苏漓一震,死死地瞪着他,心却一分一分的冷下去。她霍然转头,毫不犹豫地对阳骁说道:“我答应你。婚期你来定,越快越好。”说完,毅然转身走出了大殿。

“苏苏!”身后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呼唤,似要将这冰冷的宫殿劈成两半!

苏漓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只是快步往前走。初冬时节的风,卷着彻骨的寒意,掠过长长的宫巷,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一直走出了宫门之外,心口蓦然一痛,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襟口,深吸了一口气,东方泽,澜沧江畔恩断情绝,我苏漓,再不会重蹈覆辙!绝不会!

阳骁雷厉风行,当即下旨将婚期定在半月之后。如此仓促的决定,皇宫上上下下立即忙碌起来,全力筹备新皇大婚之喜。阳骁整日忙于政务,还要筹备婚礼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但也不忘日日前去探望苏漓。东方泽更是数次派人进宫约见苏漓,她都没有回应。

眼看着婚期一天天临近,秦恒忽然来报,最近有人在暗中调查沉门据点。苏漓心中有些不安,暗中出宫查看。到了离宫中最近的据点闲听阁,掀起车帘,风迎面吹来,透骨的寒意令人不由自主打了个抖。她拢了拢衣袍,跳下马车。

迎面忽然一人直冲过来,苏漓定睛一看,竟是沫香!眼看沫香冲得极快,差点撞上苏漓,挽心一把拉住她,不悦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沫香吐了吐舌头,调皮笑道:“我有正经事,正准备进宫禀报小姐,碰巧小姐就来了。”

“何事?”苏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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