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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秦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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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何时见过这等子事情,看着脚下哭瘫成一坨的于嬷嬷,一时竟不知是何反应。“清儿,咱们出去!她既然想让于嬷嬷引产,咱们依了她便是。”

一时间,一众人除了秦姨娘和于嬷嬷,都到了院中等待。

谢氏一下马车便急匆匆地赶去了福禄斋,结果却听李嬷嬷说流云苑出事了,二房里的秦姨娘小产了,这会子连老太君都过去了。

谢氏一进流云苑,就见着大太阳底下云清扶着老太君站在院中,谢氏眉头一皱,听着屋里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痛呼声,她急忙走到老太君身边,劝道:“娘,这秦氏小产,您何苦跟着在这里遭罪,要不去耳房歇息片刻。”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今儿个我倒要看看那秦氏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谢氏一惊,难不成这小产还另有缘由?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吴氏,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呆滞,似是还没有回过神儿来一般,就那样在那里呆站着。谢氏峨眉微锁,略一思索,便猜了个大概,难不成秦氏小产跟吴氏有关?可吴氏什么脾性她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敏感,小性儿,虽嫉妒成性可到底胆子不大,这事儿她可不敢干。

谢氏又朝着流云阁看了一眼,反倒是那里头的主儿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她是长房正室,侯爷夫人,按理来说一个二房的妾侍犯不着把她看在眼里,可秦氏不同,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要说吴氏憋屈了多少年,那秦氏就风光了多少年。一个妾侍,专房独宠十多年,二弟的子女还尽皆出于秦氏,要是没出事儿,如今便又要多个子女傍身了,真真是逼得吴氏毫无喘息之机。

一个妾侍能混到这份儿上,连谢氏都不得不佩服。有时,连谢氏也在想,要是秦氏是云河的正室,恐怕她的掌家之权也会被这秦氏分去一半。她又看了一眼吴氏,摇摇头,以前她对这个妯娌大多是无视的,甚至是有些看不起的,可如今看来却是又怜又叹。

屋内,疼的脸色苍白的秦氏看了一眼于嬷嬷,出声问道:“外面……还没走……哼……她们这是等着……要抓我的……把柄……啊!!”

秦氏惨叫一声,终于落下了个死胎。于嬷嬷满头大汗地将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给包了起来,有些慌张地问着秦姨娘:“姨娘,你说怎们办?外面的那个大夫还没走呢!老太君也在院里守着,这孩子要是让那大夫瞧了,咱们做的这些可全都白费了!”

秦氏半合着眼皮,有些精疲力竭,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既然外面的人都认定了她有鬼,那再多做一件又何妨!只要不给她们抓到证据,她们就不能把她怎么样,等云河回来,吴氏就完了,云郎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她知道云郎不信这府里的任何人,除了她。

“去拿个火盆子来,燃的火要大些!”秦氏从床上爬起身来,对着于嬷嬷低声道。

“啊?!”于嬷嬷被秦姨娘下出了一身冷汗,这是要将这个没成型的孩子给烧了么?

看着犹豫害怕的于嬷嬷,秦氏冷笑道:“外面的人等着抓咱们的把柄呢!你不想活就算了!”说着便往床上一躺,合上眼睛喘着粗气,竟是不做言语了。

于嬷嬷银牙一咬,去了东厢房拿出了冬日里用的火盆子……

外面的人左等右等,听着屋里的痛呼声逐渐隐了下去,又等了好久,却还没见于嬷嬷出来。

老太君盯着那房门,眉头紧皱,脸色里泛着阴沉,忽然老太君低道了一声:“不好!”

接着就听着屋里传来秦氏的痛哭声,凄婉哀绝,院里的众人皆是被这惊痛之声给吓了一跳,“快!咱们进去看看!”老太君对着谢氏急道。

几人一进房门,就被呛了个仰倒,只见火盆子里火光大作,里面隐约还能见着一个布包,老太君大惊,怒喝道:“秦氏!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在屋内纵火,还将这死胎给烧了,你!你就不怕下地狱么!”

秦氏似疯似魔一般嗤笑道:“孩子都没了,化成灰陪着我不好么?这样他爹回来还能看一眼他的灰!嘿嘿……”说着竟是疯笑了起来。

谢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震怒的老太君,她只觉得这个秦氏简直胆子大的没边儿了,滔天的祸也敢闯!

等回过神来,谢氏对着老太君道:“娘,咱们先出去吧,这秦氏疯魔了,她又刚小产,经不起折腾……”

老太君冷哼一声,抬脚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对着秦氏说道:“我不知你是真疯假疯,但须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若造孽那是你的事儿!别连累了明儿和晚儿!好歹也是母子一场,这个被你焚了的孩儿,你就不怕他阴魂难散,不入轮回么!”说完便出了这流云阁。

秦姨娘身子猛地一僵,接着就扑到火盆边儿上痛哭起来:“孩子,对不起!娘没办法啊……”

走出流云阁,老太君只觉心闷不已,这个秦氏比之当年的李氏当真是不遑多让!走着走着身子便是往前一栽,吓得谢氏和云清惊呼道:“娘!”

…………

“郡主,老太君被秦姨娘给气晕过去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不是在查……”说到这里沐沁雅便是一顿,看了看云曦,见她这会子已经有些缓过劲儿来了,人也冷静了不少,接着问道,“怎会被气晕了?”

“这事儿奴婢也不清楚,哎呀,您还是过去看看吧!王妃都急哭了!”小昭跺了跺脚急着说道。

“雅姐姐,我和你一道去。”云曦出声说道。

沐沁雅见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人也似打不起精神,便道:“你留在这里就好,我懂些医术,我先过去看看。”说着便又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锦绣道,“锦绣,好好看着你家女郎。”说完便带着小昭匆忙赶去了福禄斋。

一进福禄斋,堂上便乌压压地站满了人,居然连云湛和沐之敬也过来了,沐沁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情况不好?

云清焦急地从卧房里出来,脸色苍白,眼角带泪,看着沐沁雅到了,急道:“满满,你快过去看看你外祖母,她……不太好……”

沐沁雅很少见到母亲这个样子,挎着药箱就疾步进了内室。

里面还有一个大夫,她问了问大致情况,得知他已经给老太君降了降温,心里便是一稳。沐沁雅见榻上的老太君面目赤红,似是还有些意识,只是一时有些混沌不清,便轻轻在她耳旁问道:“外祖母,我问您,要是说对了您什么也不用做,要是说错了,您轻轻摇一摇头就好。”她说完后,老太君似是若有所觉,眼珠滚了滚,不过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您现在是不是觉得四肢麻木,无力?”沐沁雅问道。

老太君没作反应。

她又问:“您前一阵子是不是有时会头痛,干呕,甚至恶心想吐?”

老太君依然没做反应。

“您之前有没有手抖的情况?”

老太君轻微摇了摇头。

沐沁雅心下一松,还好。

“李嬷嬷,上回我送老太君的安宫牛黄丸可还有?”

“有,有,老奴这就去拿。”李嬷嬷连忙应声。

“等一下,你带这位大夫下去,把药交给他,得研磨成粉末兑水喝下,那药丸剂比较大,老太君这会子服用不下。

“好,好,好,大夫请随我这边来吧!”

沐沁雅打开药箱,从一个小药匣里拿出了一个针包,将它摊开在一旁,便坐在床上给老太君下起针来。

百会,四神聪,绝骨,配穴……一针针下去,动作娴熟,镇定自若,云暄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情状,他端着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小女郎下针稳,且快,行云流水却又不失老到,没想到看她下针,竟能让人瞧出一种奇异的美感来,自信,果决,聪慧,优雅……

半个时辰过去了……沐沁雅下完针,额角竟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正要用袖子擦擦,没想到眼前递过了一方青色的棉帕子,她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云暄一眼,笑道:“谢谢表哥!”

她拿过帕子擦了擦额角,听着身旁这人问道:“祖母可是没有大碍了?”声音清润,温和。

“现在是缓过去了,还得下针一段时间,每隔一日下一次针,每次要留针两刻,间歇行针两到三次,如此一段时间才可减轻病症,除此之外还得配合着饮食,用药,才可治愈,急不来的。”

云暄嘴角含笑,温润可亲,耐心地听着这小女郎娓娓道来,“你在这里歇一会子罢,我看你也累了,我出去跟父亲和姑母他们说一下,免得他们忧心。”云暄将药递给她,说完便掀帘出了卧房。

“满满已经给祖母下过针了,病情缓了好多,暂时没有大碍了。”云暄出了卧房对着堂上几人说道,话音一落,充斥在福禄斋的紧张气氛才渐渐消散开来,谢氏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有些欣慰道:“这回倒是多亏了满满,没想到这孩子医术倒是精湛。”

云清以前对沐沁雅学医嘴上虽然支持,可心里总归是不愿的,倒不是觉得女儿学这个有些不务正业,而是心疼她学医吃了不少苦,不过如今反倒释然了很多,这人啊,有时候不必过分强求,在你觉得好的东西未必然别人就觉得好,你觉得不好的反倒还会成了别人的心头好。

罢了,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往后在西南给她找个好郎君做夫婿,又有云南王府给她撑腰,还怕她一生不能平安喜乐么?恩,这么一想,她瞧着曹睿就不错,是西南的名门子弟,又跟阳儿称兄道弟,也知根知底,越是这么想云清也就越是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等回了西南,她就回去问问曹睿,看看他是何作态。

沐沁雅不知道,这会子她的美人阿娘居然已经在打起她的主意来了。

如今见老太君没有什么大碍,沐之敬夫妇便离开了福禄斋,今日这事儿把老太君都给气着了,自是不能善了,可毕竟又牵扯到宅门里的家私,他们也没多做停留,腾出时间来好让云湛处理家事。

“既然母亲身子没有大碍了,那就好好捋一捋今日的事儿罢!秦氏这会子身子还没好,但这账却得好好算一算,家宅宁静,子孙才能昌荣,像今日这等子事情决不能姑息!”说话的人是云湛,此刻他的表情已是山雨欲来之势,云湛领内阁平章事一职,是实打实的朝廷重臣,他真是没想到自家宅院里竟出了这等子的丑事!一个妾侍居然能将老太君给生生气晕了过去,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他也就没那个老脸上朝了,还不如致仕,归家养老呢!

“父亲,儿子今日在那小院儿里找到了一块红袖楼的腰牌,应该就是那凶手留下的。红袖楼那等子的销金窟不是一般人是去的起的,而这人却有红袖楼所赠的腰牌,想来出手定很阔绰。还有……”

云暄把腰牌递给云湛后,停顿了一下,云湛抬头看了看他,说道:“你尽管说便是。”

“还有,今日秦姨娘行事着实有些出格,她如此忤逆祖母只怕是想掩盖些什么。”一个姨娘断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除非是她想掩盖些什么,而那些她想要掩盖的东西所带来的后果,可能比忤逆祖母还严重,所以才会致使她兵行险着。

云暄此话一出,吴氏当即就指控了起来:“今儿个被姓秦的那个小贱人一闹,我才想起来,当初就是邢嬷嬷撺掇我送秦姨娘龙眼的,要不是邢嬷嬷我怎会送她那东西,我没生过孩子,怎会知道孕妇不能吃龙眼!”要不是云河对着她说了几句软话,她怎会日日送秦姨娘龙眼吃,这就是个圈套,在等着她跳呢!

吴氏虽算不上聪慧,但也不至于傻,到了现在她也回过味儿来了,怎会还像今日在流云阁那样失智,这回无论如何她也要趁云河未在盛京,收拾了那个贱人,更何况那贱人还气晕了老太君,要是云河回来也怪罪不到她头上。

听着吴氏一口一个“小贱人”,云湛眉头一蹙,当即怒道:“吴氏,慎言!你一个大家宗妇,怎地如此言语不堪,这样你如何教导明儿,晚儿!”

吴氏一慌,嘴里辩解道:“侯爷,不是……实在是那个小……秦姨娘今日她诬陷于我,我是气不过才……”

云湛摆了摆手,道:“吴氏,你说是邢嬷嬷撺掇你的,可如今邢嬷嬷已死,我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言。你若没做这事,我必定会还你清白,你先下去,等明日老太君醒来再做处置罢。”

吴氏不敢忤逆云湛,只得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回了自己院子。

“夫人,你派人将流云苑看守起来,只准入不准出。只要有不是流云苑的人接触秦姨娘,不管有罪没罪,先抓起来再说。”云湛对着谢氏吩咐道。

谢氏低声应了,心想侯府这回居然被秦姨娘给生生搅成了一锅粥,私自焚了自己刚引下的死胎,这事儿瞧的她是胆裂魂飞的,至今都有些不敢想那副画面,这做娘的得是有多狠的心啊,不让自己的孩子入土为安,竟是生生把他焚成了灰,永世不得超生。同是为人母的谢氏至今都想不通。

不一会儿,阿枫匆匆进了福禄斋,对着云暄道:“大郎君,沐世子去红袖楼查了,果然……”他自从今日听母亲说了流云阁秦姨娘的事情,当时就起了疑心,便托了子衡去查了秦姨娘的娘家,她娘家有个弟弟游手好闲,正事不做,时常流连烟花之地,子衡接着又去了红袖楼打听,果然那秦去就是那的常客,每月里总有半个月里是要宿在红袖楼的。

“父亲,子衡已经查清楚了,这块青楼的腰牌应当就是秦姨娘的弟弟秦去的。”

“只有一块腰牌,不是铁证,那秦去要是咬死了不认,你可有想过?”云湛问道。

这个云暄自是想过,不过若是将秦去抓起来,那人认或不认还两说呢!到时诈他一诈,只要他或秦姨娘有一点对比不上来,这事儿他就别想撇清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那秦去,也许我可以认上一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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