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盛京波平起暗涌

云清闻言也跟着笑了：“能让娘好消遣的事儿还不是好事儿？好侄儿，快些说罢，我们可都等着听呢！”

“是这样的，这不是快入夏了么，前些日子钦天监推算今年节气，说是今年夏日怕是会早个半月热起来，圣上怕那时热起来蹴鞠人会遭罪，这不提前要在鞠庭办鞠会，今年正好姑母一家也来了盛京，索性孙儿就多要了些鞠会的票定子，到时祖母就带着合府女眷一道去罢！”

当今圣上喜爱蹴鞠，盛京的皇商也投其所好，在盛京之郊就围了一片草场，建了一座鞠庭。鞠庭里不仅修了供人观赏用的观台，供京中女眷用的歇室，供圣上及百官用的行馆，其周围还跟着建了不少食肆客馆以供京中游人入住。虽然每年一度的鞠会是为皇家举办的，可圣上直道是要与民同乐，是故观台的票定子也向京中民众开放。京中每年都有富庶的平民一掷千金地抢着买鞠会观台的票定子，倒弄得普通官家买票定子越发难了。不过弄到票定子对云暄来说不是事儿，但为了弄主观台的票定子倒是费了他好一番工夫！

“而且，今年我和子衡会下场蹴鞠。”子衡是沐沁阳的表字，云暄接着又补了一句。

听着云暄这么一说，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俱是笑了，弄了半天这人在这儿等着呢！沐沁雅嘴角一撇，本来她还觉得自己这个表哥是一副君子如玉的端正做派，可谁知这个表哥还有这样一副面孔，可真是那九曲回肠，心有九窍的玲珑人，又想到他对骊娘子的那几句评价，沐沁雅摇了摇头，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之言，诚不欺我！

…………

夜里，赵琰秉烛站在舆图前计算着各地的兵力分布，兵防设置，尚明站在身后并不上前打搅只是静立在一旁，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宽厚的肩膀，尚明心里一叹，他竟是要凭己一人之去阻挡这场滔天的祸事！

“殿下！您可要想好了，这样做的话，您可能，可能会~~~”他叫他殿下是在提醒他，他不只是天朝的上将军，他更是大周的宁王殿下。尚明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口舌如此之笨，他想不出阻挡的理由，现在他只是为赵琰担忧，担忧那事做成之后他的处境。

赵琰回过头来看着尚明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笑道：“子房，这事于我倒也未必是坏事。你去把无忌和元朗叫来罢！”

父皇令他秘密率领二十万铁甲军赶往幽州，想要以此拱卫京师。幽州是盛京西北方向的门户，父皇又令杨健据守盛京北部的越州，盛京以西有雁行山之险以阻隔西北和西陵，盛京之南有叱江，用以迟滞西南铁骑。想到这里，赵琰心下一叹，父皇这是打算冒着失了西北的危险也要把这藩给撤了！赵琰心知这计策不是不可行，父皇要的就是他的兵贵神速，率领二十万大军迅速赶往幽州，趁各地藩王刚刚入京中还未反应过来，便在京中将人拿下，以此震慑藩地，胁交兵权。

可是到时候只怕结果并不会如父皇所愿，这次父皇贸然下旨令藩王携世子进京，已是打草惊蛇，各地藩王进京之前必定都做了打算。父皇对盛京的设防看似万全，但也不是毫无漏洞。再者他赵琰虽擅领兵，可是要他二十万军队昼伏夜出秘入幽州，还要做到兵贵神速，赵琰苦笑一声，就算他铁甲军能做到，可他也不能保证这秘入幽州之事在行军途中会不会泄露出去，就算只走荒山密林，毕竟二十万之众，怎么可能做到不打草惊蛇？！就算到时候他的铁甲军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幽州，可父皇怎知藩王一死，藩地不会就佣兵自立？毕竟人心才是最难算的。他率军到幽州，西北之地就无兵可守，空城计可唱个几日，可唱不了几个月！犬戎虽已归附，可到底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突厥又一直虎视眈眈，只怕到时候内忧外患，便是大周的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