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锁门

文阳霁虽然极力劝架，但是众所周知劝架的都容易受伤，所以刚才他的口罩就因为被挨了巴掌被打掉，两边脸颊都有非常清晰的巴掌印。

秋忱此时的表情可以用两个字形式——看戏。

文阳霁的双手战况落入尾声，最终赢的还是他惯用的，具有力量的右手。

左手被蛮力扯断，右手将左手狠狠地摔在地上，虽然赢了，但右手手背的皮被划了几道深深刻痕，隐约可见白骨，手指被掰断了几根。

纵然这样文阳霁的右手还是执着地朝秋忱伸过来.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握住一只血淋淋残缺的手，更何况秋忱还有一点洁癖。

他站在原地不动，无声的抗拒着。

“你不愿意是吗？”文阳霁看出他的拒绝，他的双眼泛红，凶狠的就像是地狱的恶鬼，“你明明说了！只要它们打一架，谁赢了你就和谁牵手！”

“怎么？你要违反你的承诺吗？”

秋忱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手突然被人握住，转头一看，是陈悠奕。

“跟我跑！”陈悠奕不由分说的拉着秋忱往后方跑去。

“别跑！！！”身后传来文阳霁的怒吼，秋忱下意识地转头去看。

陈悠奕同样回头，他的表情透着一股诡异的满足，又似乎是在嘲笑。

看吧，你费尽心思想要握住的人，最后还是在我的手里。

刚才只顾着看文阳霁双手打架，秋忱此时才注意到周边的白雾已经浓郁到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的程度。

可是陈悠奕在这一片白茫茫的雾中，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障碍物的阻碍，一路畅通的带着他奔跑。

跑了一会陈悠奕停了下来：“到了。”

秋忱抬头一看，到了居住的公寓前。

“我们回家吧。”陈悠奕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格外温柔。

秋忱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将陈悠奕握着的手抽回。

从掌心中流失的热度让陈悠奕眼神微微一暗，只不过他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两人并肩而行，回到家后，站在客厅的陈悠奕神情严肃，说了一句：“刚才的一切你也看到了吧？”

秋忱微微歪头：“你想说什么？”

“刚才那人你也看到了，怎么可能会有正常人互相打自己的手呢？”

“分明就是鬼！”陈悠奕提高声调，像是刻意的在营造恐怖氛围。

秋忱并没有受到惊吓，他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刚才吃的川菜挺辣的，加上跑了一路有点口渴。

喝了一口水后，他才悠悠的说：“什么鬼不鬼的，我觉得你很奇怪，那文先生也许只是精神层面上有问题。我们应该相信科学，杜绝迷信。”

陈悠奕怔在原地，表情有点傻。

他似乎没有想到能从秋忱口中说出杜绝迷信这个说辞。

所以他使出了杀手锏——取下脑袋捧在手中。

“那么现在你还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吗？”

秋忱看着陈悠奕捧着毫无血色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发现你是鬼了……”

陈悠奕大惊，他那个时候还没死啊？？？

秋忱用十分笃定的语气：“你是个穷鬼。”

陈悠奕：“……”

场面一时间被秋忱的冷幽默给冰封了。

陈悠奕紧咬着牙，表情似乎崩裂了，但瞬间恢复常态，努力的将话题扭转回来。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12号那天吗？”秋忱很清楚，今早陈悠奕不会莫名其妙提到那天。

“对，那天我布置好了一切等你回来，可是却先等到了李奶奶。”陈悠奕说，“她问我吃不吃苹果，我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收下。”

“就在我收下瞬间，李奶奶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她朝我扑过来，像恶鬼啃噬我的血肉，我当初害怕极了，本能的逃跑，最后却被抓住，她把我的脑袋砍了下来。”

陈悠奕转而看着布置好的餐桌，眼里流下血泪：“那天我想跟你告白的，哪怕知道不会成功，可不说出来我不甘心。”

“在你临走之前，我希望你能知道。”陈悠奕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

“我喜欢你。”

原本这是极具诚恳的告白，但站在秋忱面前的却是一个将自己脑袋捧在手里的鬼。

“我知道了。”秋忱不是会因为别人的喜欢而感动的人，他的反应始终很平淡。

陈悠奕重新将脑袋放回去，扯出了一抹微笑说：“我们夜宵吃饺子好不好？你想吃什么馅的？”

说到吃秋忱的表情明显生动多了，他眼眸微亮说：“都行。”

“好。”陈悠奕走进厨房，没过一会儿他就在里面喊：“秋忱来帮我个忙。”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秋忱起身走过去，陈悠奕正揉着面团。

“帮我拿一下擀面杖……就在你后面的第三个柜子。”

秋忱转身照着他说的地方去找。

站在他身后的陈悠奕面容突然间抽搐，这让他原本俊逸的长相变得分外狰狞。

他猛地秋忱扑过去，后者听到声音却来不及躲避，直接被扑倒在地，手中的擀面杖脱手，滚到一边。

陈悠奕骑在秋忱的身上，双手掐着他脖子，恶狠狠盯着他平静的面容，言语中满是不甘心。

“为什么那天你要加班！如果你没有加班就能救得了我！！！”

“我不想死！我根本就不想死啊！”

“我有多么不甘心，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只当我是做饭工具。”

白雾再次弥漫，隐约可见他们并不是身处于公寓之中，只是在街道的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