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单骑出阵

而几乎就在同时，另一边也有数千骑兵涌了出来，如同潮水般的黑线压来。

两军都保持了克制，没有动手，似乎是早有默契一般。

轰隆隆的惊雷中，借助闪电的光亮，刘弋看清了双方的旗帜。

左边是“李”、“杨”两面旗帜，右边则是“郭”、“杨”、“董”三面旗帜，想来便是李傕和白波军杨奉击退了郭汜联军的偷袭，听闻南坞失守的消息后发骑兵急速追了上来。

而那边的郭汜、杨定、董承也不甘落后，亦是率兵追了上来。

“剑拔弩张”倒是称不上，因为严格地来讲，西凉骑兵惯用刀枪，除了少数军官外是不带剑的，而马上皆弓，更是无弩。

脑子里忽然闪过这种类似于冷笑话的信息分析，刘弋不由得一时失笑。

而见大军合围，天子竟然发笑，周围士卒的心却反而渐渐安定了下来，本来几乎在西凉铁骑的兵威下要趋于崩溃的队伍重新稳定了下来，紧紧地护在天子的周边。

两边西凉军的斥候骑卒在雨中往来奔驰，甚至有大胆的骑卒，挥着钢刀冲到勤王军二十步外炫耀武力，继而用精湛的骑术双腿夹紧马腹从阵边切过。

这是炫耀，也是威吓。

作为西凉骑兵的常规战术，纵然这个时代没有马镫和马蹄铁，他们也能凭借着娴熟的弓马技艺在近距离抵近骑射，抛洒箭雨后从容切回本阵，有效地杀伤结阵的步兵。

“天子在此，尔等意欲何为？！”

钟繇厉声怒喝，但回应他的，却是西凉骑卒的大声嘲笑。

钟繇的面上着实难堪，而两边的西凉军却越围越紧，肃杀的气氛充斥了狭小的空间，作为被围在最里头的勤王军，在千军万马的近距离逼迫下显得是这般的脆弱无力，仿佛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被碾成齑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几百人混杂在一起，从个人视角出发就是充斥了视野的乌泱泱一团。

人一上万，无边无际。

平铺在长安城郊这一处不知名空地上的万余西凉骑军，刀枪出鞘，旌旗遮天，刘弋胯下的马匹被吓得不安地甩着头颅，积蓄在马鬓上的雨珠蹦了杨修一身。

“李野鸡！你他娘的想害天子，老子今天就要勤王护驾！”

右边的郭汜联军中，一骑大将挺着大枪跃马排众而出，声如洪钟一般音波回荡在旷野里。

听着郭汜当面叫出了自己的侮辱性诨号，李傕气的勃然大怒，背着三把刀亦是单骑出阵。

李傕原是北地郡无赖，从军后见往来官吏都有表字自己却没有，心头始终觉得有点不爽快，便抓了某个先生给自己起了个表字，字稚然。

而发音上稚通“雉”，便是野鸡的意思，郭汜一个大老粗，盗马贼出身哪里懂得“稚然”有什么雅意，随口便当野鸡叫了。

从前二人关系亲密无间是独一档的好基友，在牛辅麾下一起出征，打败了朱儁、徐荣、吕布等天下名将，属于典型的贫贱时能嚷着苟富贵，但真富贵了却一定会相爱相杀的那种谁也不服谁的类型。

“盗马贼！你他娘的手里有百官，还要跟俺抢天子，真是不当人子！”

“我是你阿爷（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