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俺这一剑中不?
“将军,徐晃反了!”
奉了叔父李傕的命令匆匆赶来南坞的李暹,在得知了亲兵传来的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惊恐也不是愕然,而是举着盾牌往后退了一步,反问道:“徐晃是谁?”
“河东来的那个,以前做过官军,现在在杨奉手下负责看押天子。”
李暹不由得有些蹙眉,杨奉手下之所以能来南坞负责看押工作,完全是杨奉和李傕互不信任下的交易,可如今偏在这时候反了,是真的让李暹感到头疼。
“不过是数十个人吧?也没几副甲胄,派两个屯长去拦下来,反正他也出不去南坞。”
“喏!”
唤了坞堡中正在待命的两个屯,一百余甲士匆匆向坞堡内赶去,李暹的心思又回到了眼前。
眼前坞堡下橹盾、攀城梯俱全的军队,俨然便是汉室最后的武装力量了,虽然号令金鼓都不同一,甲胄和兵器也五花八门,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可能披甲率还不错,扎甲、两当铁甲、皮甲拢共算起来达到了八成以上。
这些士卒发了疯似地进攻着易守难攻的南坞,作为完整的坞堡建筑,进攻方本不应该如此急切的,砲车、地道,手段多得是。
然而,偏偏在此时,却是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
因为双方都在抢时间。
郭汜、杨定、董承的联军加起来不过一万八千人,而李傕手下刨除四千羌胡雇佣兵和杨奉的三千白波军,还有一万四千战兵,就算郭汜联军有内应来偷袭,也绝计不可能取得太大的战果。凉州军都是打老了仗的骄兵悍卒,扎营极其稳妥,各营区又互相散开,失陷了一两座其他将校反应过来便不会有失。
而南坞中有三百多守军,非是李傕不重视天子,而是南坞实在狭小,只能摆得下这么多兵,如今调走一百,只剩二百多兵凭借着坞堡的城墙抵抗着对面五百多勤王士卒。
“去死!”
皇甫郦身先士卒,左手持圆盾抵挡墙头的枪矛,攀上墙头后右手拿住叼着的环首刀,矮身便凭着铁质盾牌往前一推,固然城头西凉兵密集没有推开多远,却依旧给后面的攀城士兵打开了狭小的城头阵地。
步兵校尉魏桀亦是身先士卒,擎着手戟划破当面西凉兵的肚囊,肠子流了满地犹自挥刀,劈在魏桀的扎甲上无力垂下。
西凉兵的凶悍,乃是天下都闻名的。
长安城里的世家子弟部曲,几乎是在一腔血勇过后,战意便急剧地消退了下来,面对同伴从城头倒下的尸体,以及城头只有几处始终开拓不出去的阵地,丝毫看不到强攻的希望。
血腥的拉锯战在急速地消磨着战争双方的勇气,城头的地形限制了进攻方的兵力投送,而久攻不克对于这些战场经验不足的士兵来说,也是最为煎熬的打击。
李暹持刀斩杀一名羽林郎后,一脚将其人踹下了城头,弯腰试图斩断攀城梯。
然而攀城梯在城头的部分全是铁质的,又有小三角形的倒钩,只要扒在城头再加上登城士卒的重量便很难再从城头掀翻了。
很快确认了这是无用功,李暹便不再浪费时间,毕竟作为防守方他只需要坚持住,等待叔父稳住主战场以后调兵支援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勤王军进攻失利的时候,却偏偏有一个意外地消息传到了李暹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两个屯战败了?!”
前来传讯的亲兵亦是面色难堪,却唯有点头应对。
李暹心头一沉,徐晃的部队竟然如此骁勇,面对近一倍的西凉兵都能战而胜之,而这个消息的直接结果便是——他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了。
“城墙上压力不大,调亲卫屯随我来,我亲自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