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虞家村寻伊

“‘驺虞’之‘虞’……”⑥

易水寒眉毛骤然拧紧，心道，尹若水奶娘冠夫姓虞，乃虞家村人，此“虞”亦是“‘驺虞”之“虞”，此外，前几年他为防走漏风声，曾派人前去虞家村杀害虞奶娘，当时手下回来禀告说虞奶娘已病逝，其时他对此并未怀疑，此事便就此不了了而之，方才听那人说起其堂婶前些年曾为躲避仇家而假死过一次，如今将二者联系起来，想必当年虞奶娘所谓“已病逝”其实乃假死之托。

又道，此人若是被尹若水寻到，当年上善村被灭真相怕是要兜不住。

思及此处，他不免又急又躁，当下哪里还坐得住，匆匆结了账，便忙骑马继续赶往虞家村。

如此日夜兼程又行数日始至虞家村村口。至时正是巳末午初，冰雪暂歇。

入村小径崎岖不平，地面又积了厚厚一层冰雪，马纵蹄而嘶，再不肯上前。易水寒只得将马索缚于树下，这才只身往村中行去。

行不多久便见一樵夫自山上伐木归来，易水寒忙急步上前，躬身问道：“这位兄台，请问虞奶娘家如何去？”

“虞奶娘是哪位？”樵夫停步回头问。

易水寒只知虞奶娘之称，哪晓得虞奶娘姓甚名谁，此时被对方这么一问，一时竟答不上来，斟酌半响，才改口问：“敢问兄台近日贵村可有生人至此？”

樵夫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慈眉善目、温和敦厚，不似坏人，这才回答道：“昨日虞修那小子倒是带回一位年轻姑娘。”

易水寒神色骤变：“那位姑娘可是姓尹，名若水？”

“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虞修那小子管她叫尹姑娘。”

“请问那位姑娘现在在何处？”易水寒又忙问，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此事发生得太突然，若是有幸，他或许可及时制止尹若水与虞奶娘相见以免真相败露，若是不幸，那便是灭村之仇不共戴天。

樵夫伸手遥遥一指：“喏！我方才下山之时碰巧见到她跟虞修老娘在山上亭里说话，只是不知现在是否还在。”

易水寒闻此如被当头一棒，心下三分侥幸顿时灭了两分，忙匆匆谢过，这才循着方才樵夫所指方向一路疾步奔而去。

那山就在不远处，翻过一个小山坡，远远地就看到了山顶一座旧亭，亭下坐着二人，一人年轻貌美白衣黑发，另一人苍老年迈椎髻布衣。此二人侧对着他相对而坐，不知在谈些什么。少顷，老妪起身沿着另一条小径蹒跚而去，亭下年轻女子伫立不动，默然望着老妪离去的背影，风吹得女子身上衣裳猎猎，形单影薄。

见此情景，易水寒不由暗叫要糟，心下一慌，忙扬声大喊：“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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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⑥驺虞：神话传说中的兽名，《说文解字》曰：虞，驺虞，白虎黑文，尾长于身，仁兽，食自死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