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假乾坤图

“我父亲本无意于所谓天下神兵，但思及那亲信临死前的重托，才不得不命令云霄阁子弟誓死捍卫乾图。其时，柳梅来得了坤图后并不死心，三番两次闯上阁来，还杀伤我阁无数子弟。我父亲不堪其扰，这才痛下决心向其宣战。可恨柳梅来那贼人狡猾多端，迟迟不肯应战，反倒趁我父亲率众弟子出阁之时闯入阁里意欲偷走乾图。我父亲得知消息及时赶回，这才没教那恶人得逞。”

“后来呢？”听至此处，柳扶风似听入迷了一般，不自禁开口追问。

“后来柳梅来败退至上善村，我父亲率领众人追至此地，与柳梅来等小人拼死搏斗。柳梅来那小人武功不弱，我父亲与之缠斗数番，仍未能将之击败，反被他砍伤一臂，背受数剑，还好我师叔及时赶至，这才联手将那魔头劈成两半。”

“啊——”柳扶风骤然惊呼出声，一张脸吓得霎无半点血色。

易水寒方才讲得太过上头，以至于全然不知血腥凶残，此刻听她大叫这才醒觉，忙地歉道：“瞧我，讲得太过忘乎所以，竟把你给吓着了！”

柳扶风尴尬一笑，脸上渐渐恢复几分血色，却仍心有余悸：“奴原以为江湖乃人间乐土，侠士自由之所，如今听你说来，才知江湖竟是这般凶险可怕。”

易水寒一哂：“江湖本就是是非之地，其凶险血腥远超乎我方才与你所讲。”

柳扶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的却非江湖风雨。

“方才你说到易前辈已将柳……柳梅来斩杀于上善村，按理来说应当已拿到坤图才是，为何这些年来还在寻找坤图，莫非后来又被谁给偷了？”

“并非如此，我父亲与师叔联手将其铲灭后，并未于其身上搜到坤图，才知柳梅来奸诈非常，竟未将坤图携带在身。想来那时，柳梅来怕事情一旦败露自己退无可退，便于事先想好后招。”

“那可是藏于家中？”

易水寒摇摇头：“我父亲与师叔也曾做此想，为此，杀死柳梅来那魔头后便赶至柳梅来所居之地，然而柳梅来妻子一干人等早已闻风而逃，整个柳家空空荡荡，搜遍柳家仍一无所获，只怕早为其家人藏匿于他处。不得已之下，我父亲才又派阁内子弟四处追捕柳家旧人。只可惜时日一久，坤图下落便更加难寻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年来云霄阁的弟子一直在寻坤图的下落，只可惜这次寻来之图又是假的，白白浪费了你一番筹划。”

“也并非全然无所获，至少柳梅来一族已绝，云霄阁亦早已今非昔比，得取坤图不过是迟早之事。”易水寒笑笑，倒不气馁，忽而想起另一事，便又笑道：“说起柳梅来，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

柳扶风“哦”地一声，笑问：“何事？”

“柳梅来除了是用剑高手之外，在琴艺方面也颇有造诣，时人称之‘师延再世’③，据说柳梅来有一方古琴，乃柳家代代相传之宝，又说此琴乃伏羲用万年梧桐木所作，一弦长七尺二寸，曰‘天弦琴’，若是寻来送你，你必然喜欢，只可惜，自柳梅来死后，那方古琴便再也没了踪迹。”

“古琴虽珍贵难得，到底不过一死物，没了便没了，高山流水最要紧的还是要有知音人，易大哥万莫为奴费此等心思。”柳扶风虽是善琴之人，却并不为之所动，反倒是念及自己此生已是无缘一识传说中的“师延再世”，便感遗憾。

易水寒知其心思，忍俊不禁道：“那柳梅来琴艺高超，你又素来爱琴，为之惺惺相惜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柳梅来到底是大魔头，不能不除之而后快。”

柳扶风抿唇一笑，只是默默听着，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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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③师延，上古时期的神话人物，被称为中华民族的第一位乐神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