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 好人

佛尔斯知道，这是学徒级魔力的呈现，最初只掌握零级戏法的时候，魔力淡到几乎看不见，学徒巅峰才有这种浓度。

他伸出手来，雾气直接从手掌之中穿过，没有半丝恋栈；

他将意念附着于手掌，雾气开始在掌心萦绕，并随着手掌的拨弄出现不同的变化。

他将意念依附着手掌极力扩散，手掌之外一双无形举手膨胀，然后扣起、合拢：“超魔强化！”

大团雾气在狭窄的空间中被挤压，化成牛乳一般浓郁粘稠的特质，不过随着佛尔斯的手放开，雾气很快扩散开来，没有丝毫凝聚的样子。

佛尔斯笑了，雾气外表虽然没有变化，经过刚才那一刹那的压缩，与自己的精神灵魂更加贴近了，变化虽然细微，还逃不出他的感应。

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连做几个手掌压缩，佛尔斯猛然将念头全力扩散出去，迅捷无比不能以常理忖度的意念简直是爆炸开去，整个识海一瞬间凝滞了。

然后……在这庞大意念的牵动下，识海震荡翻涌，无穷无尽的雾气不断向中心奔腾汇聚……雾气的总量不变，扩散的范围减少了，蕴含的浓度自然提高了。

这是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工程，识海每丝每毫的挤压，都牵动着佛尔斯的全部精神，倘若不是佛尔斯，换其他任意一个法师过来，都会因这种疯狂的淬炼方式直接崩溃。

也唯有佛尔斯，可以轻松、稳健的控制住每一丝念头，将这种惊世骇俗的修炼进行到底！

识海里的迷雾就是魔力的化身，随着不断凝练萃取，雾气就会越来越浓郁，越来越趋向凝聚，待到开始凝成液滴，便是七个施法者等级，汇聚成结晶的话，据说就是踏入了魔导师阶。

魔法天赋这种东西，似乎是与灵魂息息相关的，佛尔斯身体还是原本那个身体，可是识海中的魔力化身，不知道是之前的几百几千倍！

不光魔力化身的范围可以看出来，更直接的证据是，佛尔斯做过实验，连续数百次的一次魔法释放，魔力仍旧没有见底。

痴迷于魔法的富家子弟也曾不止一次晋入这个境界，可是那点可怜的魔力化身，假如再提炼凝聚，恐怕连一个魔法都放不出来了吧……

可能是天赋异秉的关系吧，也有可能，空间穿越试验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让佛尔斯的灵魂异变出了这种特质。

标准的八小时冥思，于佛尔斯来说，似乎经历了千年万年，又似乎只是眨眼一瞬间，然后……他的精神便脱离识海，冥思结束了。

魔力化身的确浓郁了一些，因为数量的庞大，想要凝聚到一定程度出现质的变化，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而且除了佛尔斯，没有人是以这种方式淬炼的，其它人通常都是在导师的指导下，于识海中刻下聚魔法阵。

法阵会在入定时自行运转，持续不断的凝聚魔力，淬炼强化，只不过那样一来……魔力不免就会被法阵逐渐的同化，附带上自己专属的特性，或者是……刻印上某种运转方式的痕迹，那实非佛尔斯所愿。

帕维尔历7993年9月21日，阳光明媚。

时节已是初秋，连续几天略带干冷的西北风吹过之后，天气恢复了最宜人的状态。

当东方海面的太阳渐渐爬高，越过庭院围墙还有围墙上面那些青苔与藤蔓，射入到别墅院中的时候，别墅二层的主窗有所感应的“吱呀”打开了。

佛尔斯神清气爽的探出身来，感受着清晨的柔媚阳光，大口呼吸着略带海腥味的湿润气息，他的心情，就如港城艾兰多此时此刻弥散的空气一般。

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实力取得进步，命运更好掌握在自己手中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从二楼窗口向下看去，院子里，一干斗师阶的肌肉男打扫庭院，给花浇水，给灌木剪枝，给喷泉、石桌、石凳擦洗表面，教九个孤儿读书识字……忙碌一切本该老头谢尔顿做的工作。

而老头本尊此时此刻正困坐书房，书房墙壁上，佛尔斯所有能画的或者不能画，从埃兰法处买来的卷轴，就仿佛装饰物一样，贴满了书房的墙壁。

老头面这些涂鸦，捧着脑袋，眼泛血丝，胡子拉碴，头发疯长，形象渗人……佛尔斯也不在乎，只是着人按时送去饭食，传说这老家伙深思时就是这样的。

老头很少理会院子里的肌肉男，一心沉浸在魔法咒符的世界，只有出门透气放松精神的时候，会机械式的回答肌肉男们的求教。

肌肉男们也不以为忤，没有人不耐烦，更没有人策划着绑架、囚禁老头，让他私下传授自己斗技奥义，虽然经过这段时间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老头本身手无缚鸡之力。

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传统吧，传说八千年前的先知亚里士多德，也并不具备魔法天赋，可是他给魔法划定了土火水风的领域，诠释了元素的基本特性，建立起了完备的魔法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