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家

进了庄内，李大眼才感到压抑的气氛松懈，沿途碰到的庄户，也都神色轻松，与之打起了招呼：“呦，大眼回来了，最近好像混的不错，这一身盔甲军马，想必是得到了墩内甲长的倚重。”

另有人接道：“大眼那墩，估计甲长是个瞎子吧，不曾看过‘憨怂’，这上好的盔甲战马给大眼配上，白白浪费啊。”

又有人吃吃说道：“也许他的甲长，看大眼牛高马大，准备让他截杀鞑虏骑兵呢？”

一些妇人听到男人们打趣，也都荷荷的捂嘴偷笑，皆指指点点。

李过气盛，冷哼一声就要上前争辩，李大眼摇头阻止，何必与这些愚民愚妇整个长短。

稍等一段时间，等消息发酵，他们自然听闻，到时候嘴巴绝对闭的紧紧的。

艾家庄的外表看起来还不错，但是走到内里，才能发现其中的破败，主道坑坑洼洼，积水成泥，两旁一间间低矮的土坯房，破旧不堪。

到处是鸡鸭鹅粪便，散发着难闻至极的味道，匆匆而过的男女，大多面有菜色，神情麻木，嬉闹跑过的孩子，很多都没有衣服穿，就那样光着屁股。

李大眼心中暗叹，艾家庄算是整个红水乡堡十多个村庄中，比较富裕的一个，但也就是这样，明末百姓穷苦，可见一斑。

与之河对岸流民相比，也就是多了片瓦遮身，锅中有口麸糠而已。

艾家庄最富裕的一户，就是艾举人家了，庄内最南一户，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周边村子良田，大多是他们家的。

很多艾家庄人，都是他们家的佃户，没办法，谁叫他们家现在的家主，有一个举人功名在身。

红水乡堡内，他家一向威望素著，有司更是在沙河州城内，为艾举人建了科第坊。

这里的里长甲首们，都要看他们家子弟脸色行事，至于艾举人，早就定居沙河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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