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相食与合作社

那郁家管事在郁府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若非如此也不能被发配来此管几眼矿井跟一些薄田，这鬼地方，只要往矿边凑上一凑，就弄得一身黑！

当他得知有傻子，奥不，有买主盘下来这些矿洞和土地，高兴了许久，今天终于把他们盼来了！

这管事效率高的很，早就拿出各种凭证，不过一碗茶的功夫就交接完毕，敷衍着陪他见了当地几个族老工头，就背起包袱一溜烟走了。

枣庄虽说是个村子，但原住民们几乎都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直到郁家在这里开井挖矿，才有附近的青壮过来下井混口饭吃。现如今，一共五百余人，老弱病残先占一百多，“青壮”们有许多既不青也不壮，长期劳作下不能保证充足营养，面黑而肌瘦。

赵子成在众人惊呼声中，扛起来村中的碾子，走了几十步，将其放到一处平坦地上，跳了上去。

“郁家把这些矿连同田地都卖给我了！我若是不留用你们，想必大伙儿只有饿死！”

听了这话，有些人面带忧色，还有的早已麻木了，没有表情的在那站着。

“我要办一个社，叫劳动合作社！入社的人，就能留下干活，我管你一口吃的！”

原来是要结社，众人对结社也不陌生，除了这名字有些奇怪，但结社往往是那些文人干的事，怎么如今他们这些苦哈哈也要结社。但是管他呢，反正饿不死就行。

“大伙轮流过来登记，登记完就干第一件事，吃饭！”

这话刚落，毛蛋等人就把背着的布袋一撂，里面是小米之类的粮食，人群就骚动起来，但慑于方才赵子成举碾子之威，没有大乱。

赵子成跳下来，就以那碾子当桌子，褡裢里掏出纸笔，“好了！排成两排，近前来入册，莫耽误了吃饭！”

那边毛蛋等人向族老们借了锅碗瓢盆，洗涮干净就在那当众开始做饭。

饶是赵子成运笔如飞，还是登记了一个时辰出头。共计录得十六岁至四十五岁青壮三百五十四人，四十五岁以上老人二十一人，妇女一百五十三人，儿童五十二人，

赵子成点点头，嗯，女人少一些，可以收留一些流民，务必要使绝大多数青壮在此结成家庭。

这些人势必有些要被淘汰，但此时不是使手段的时候，先笼络起来才是根本。于是大手一挥道，“吃饭！”

那边毛蛋等人就掀开锅，露出黄澄澄的小米饭，不掺谷壳的！另外一人还发一小块猪油，一勺酱瓜、酱茄子。

人们沸腾了！乡下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那不是不想吃，而是没得吃。

如今正值晌午，许多人腹中空空，见了这等好饭食，哪有不激动的。回住处拿家什前来吃饭，少数人有粗陶做的碗，大部分是用的瓢。

赵子成亲自打饭，最后又给自己也打上一碗，与众人一样蹲在地上呼噜呼噜开吃。有人就偷偷看他，这个老爷真是怪人，跟他们这些苦哈哈一起用饭！

有那孩子不老实的，胆大蹙摸到他身边，他就笑笑，将自己碗里的猪油夹一小块给他，其他孩子见了纷纷效仿，有大人就急忙拉住，怕触怒了贵人。

他笑着大声道，“大家不必如此，我也是穷苦人出身，只要日后大伙卖力干活儿，多为公中着想，我们便是一家人！你们的娃就是我的娃，既然入了社，老人和娃娃就有人养，大伙就有饭吃！”

有人感激的冲他笑，有人停下吃饭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有的继续呼噜呼噜吃个不停，还嘟嘟囔囔地问旁边人，“能不能再添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