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8)
《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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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强行镇定,微侧头问:“怎么了?”
景成帝抱得紧,姚黄没能挣动,只是恰巧贴住了他的脸颊。
姚黄:“……”
景成帝没说话,只轻唤了一声“牡丹”。
这声亲昵的称呼里有几分惆怅,几分伤怀。
姚黄不由得笑起来,像安抚不懂事的孩子似的,道:“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景成帝无语摇头。
姚黄沉吟着安抚他:“要是归心似箭,打明儿起咱们换了马车,一路纵马疾行,想来没几天就能回宫了。我知道行路不易,您再忍几天,啊?这次只当是我欠您的。”
又满含歉意的道:“多谢您体谅我的任性。”
景成帝目光深邃的望着姚黄,却只是沉默不语。
姚黄无奈。
他这副心事重重,又不肯诉诸于口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又好笑。
算了,多大年纪,心里也有个小骄纵,她不强求。
她轻拍景成帝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哄他道:“您快点儿吧,待会儿水凉了,这里早晚可冷的很,小心别着了凉。我去瞧瞧晚饭备好了没?”
景成帝不肯松手,将姚黄扳过来,抵在浴桶边缘,道:“黄牡丹,你说完了?”
“……啊。”
“还真能自说自话。”
姚黄失笑,道:“那您让我怎么办?要不给您拿面镜子来?”
他怎么不说他这一副欲言又止,忧心忡忡的模样让人担心呢?
她又不能撬开他的嘴,非得逼着他对她倾诉心事。
他是大男人,又比她年长,他会甘心放下自尊做这种事?
景成帝无语的望着她,道:“你这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这一路,明明是你最辛苦,最委屈才是。”
他们都是男人,只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并没有得到特殊的照顾,反过来还要照顾他,比平素更让她多了一重疲累。
姚黄轻笑道:“那怎么一样?您金尊玉贵久矣,让您如此简薄行路,实在是我狗胆包天,罪责深重。我则不然,糙来糙去的惯了,不觉得有多苦。”
他望进她的眼底深处,问道:“真不觉得委屈?”
这话问得大有深意。
但姚黄没多想,不管是问她此行路上,没名没份的跟着他,像个侍女一样服侍照顾他是否委屈,还是问她此次回京,放弃在北蒙关的一切是否委屈,她的答案都只有一个:“不会。”
姚黄答得分坚决。
见景成帝仍旧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姚黄忍不住抬手轻抚他眉眼,笑道:“您这是怎么了?这不是咱俩商量好了,一致做的决定吗?我虽是女子,可也知道言必信,行必果的道理,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怨您。还是我做了什么,让您觉得我后悔了?”
“……没有。”景成帝轻轻握住姚黄的指尖。
就是因为她不叫苦,不诉委屈,才更让他觉得太过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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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就寝的时候,景成帝一反常态的和姚黄同睡在一张榻上。
此次出门,两人虽以夫妻相称,但出于种种考虑,两人始终是泾渭分明、界限清晰。
不管旁人怎么看,但姚黄禀承着清者自清的原则,很是坦然。
但今天景成帝太过反常,他这是,不想再忍了吗?
姚黄有些紧张,可随即也觉得自己矫情。
两人早晚会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件事的决定权始终不在她手里。
景成帝肯体谅天时、地利,以及她的名节、未来,她领情,他不肯体谅,她也无所谓。
姚黄竭力放松,偎进景成帝怀里。
景成帝紧揽着她,下巴贴着她的发顶,闻着隐隐的馨香,问道:“黄牡丹,你真的喜欢北蒙关这样的生活?”
姚黄想了想,闭着眼睛,绽出个微微的笑影,道:“我要说喜欢,你会不会生气?”
景成帝佯怒,瞪她道:“你说呢?”
姚黄失笑,道:“人天生都有惰性,有享福的日子,谁愿过苦巴巴的生活?其实我也好吃懒做,好逸恶劳。”
她不是天生喜欢过苦日子,也不是喜欢北蒙关,不过是喜欢这里自由自在,肆无忌惮的气氛而已。
景成帝轻嗯一声。
这倒的确是实话。
姚黄又悠悠的道:“不过在北蒙关这几年,真的是我最自在的时光。不怕您着恼,在北蒙关有我阿爹庇护,我的确要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心,也更随心所欲。”
景成帝目光复杂。
说到底,五年前那场冤案,到底还是吓着了她,在她心里留下了不能泯灭的阴影。
他道了歉,看似多么的纡尊降贵,可其实并不能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姚黄并没有翻从前旧帐的意思,微抬脸偷觑景成帝的神色,道:“当然,以后有您庇护……”
景成帝点评:“虚伪。”
姚黄垂眸,狡黠的道:“我说的是实话。”
他自己都不信他能庇护得了她,那就怨不得她了,她可没表现出一点儿怀疑他的诚意和诚心来。
“难道你没有这份自信?”
景成帝没理她,只问:“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期许?”
姚黄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能有什么期许呢?难道要期许夫妻美满,白头偕老,儿女成双?幸福如意?都太过缥缈了,而且人生有太多不确定性,太多的不可预期的变故,不是人力能够左右的。
姚黄道:“好好过。”
这一向是她的生活态度,不管什么情境,都要勇敢面对生活,并且报以最大的坚韧和无畏,认真的生活。
景成帝自认对姚黄足够了解,可还是会被她的惊人之语震住,他不太确信的问:“就这么简单?”
“对啊。”姚黄娇俏的道:“生活哪儿有一帆风顺的?老话不都说了,人生不如意,之八/
九?还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没到来,属于我们的只有当下,只有今天。我只管过努力、认真的过好现在就好了。”
明明一团稚气,却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妄想参悟人生。
景成帝一时哭笑不得。
该说她清醒、理智呢,还是该说她太过消极、悲观?凡事不能往好了想吗?
可依着他的阅历他也知道,生活不是只有乐观、积极的态度就足够的。
他问道:“那你倒说说,你想怎么好好过?”
“这个嘛……”姚黄有几分为难。具体的细节不能想,一想就脑瓜子嗡嗡的,她略想了想,大而化之的道:“问题和困难是客观存在的,害怕没用,退缩也没用,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总之我会尽我自己所能,能做多少做多少。”
景成帝忽然攥住姚黄的腰,让她和他相向而对。
姚黄猝不及防,却只能被动地压在他的胸膛上。
好在他不是纸糊的,瓷做的,不怕被压坏,反倒是她,柔软的身体被他硬梆梆的身体硌的有点儿不舒服。
景成帝道:“我可以……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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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心口不由得怦怦直跳,她有点儿不太敢相信景成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