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气厥过去
安平侯闻言,差点没气晕厥过去。
如今他手里,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九十万两。
“好,那我三日后再来!”荣坤抱拳。
打算离开。
贺允笙又道,“荣掌柜,你不去给南希收拾东西么?”
他早前一直买不上南山居士的画作,今日也找到了原因。
贺允笙闻言,看了一眼贺允笙。
满身沧桑、疲惫,失落中有几分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多谢世子提醒!”荣坤让丫鬟带他前往后院,南希住过的院子。
大厅里,顿时安静极了。
画眉不敢哭,不敢闹,只恨不得缩成一团,谁也不要注意到她。
她后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所有的背叛,如今被揭穿,落得一场空。
“允笙!”安平侯轻唤。
贺允笙抬眸看着安平侯,声音淡淡,“父亲,错了就是错了,我们可以息事宁人,却不能自欺欺人,银子想来您已经用了不少,既然是用掉了,就得凑齐,三日后,荣掌柜过来拿银子,侯府必须要拿出九十万两给他!”
又去看瘫坐在地的桂依琳,“依琳,你先前说你不敢,是否承认,对南希下毒,买凶杀人,你受人指使,这个人是谁?”
桂依琳闻言,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贺允笙会问。
以这么平静无波,宛若幽深古井般沉寂的声音问。
“表哥!”
“是母亲么?是母亲要你去做的么?”贺允笙再问。
眸子里都是讥讽、嘲弄,以及怨恨。
此时此刻,他脑子很疼,很乱,似有无数小人在他脑海里狂笑,尖叫,各种器乐的声音乱糟糟,又好似有人在念书,各种声音充斥。
贺允笙觉得脑袋都要炸裂开。
看桂依琳的眼神很冷,看画眉的眼神也很冷。
慢慢的站起身,“父亲,0我那边还有两万两银子,还有些书画、古玩,我会让人收拾好去卖掉,换了银票给您送来!”
脚步踉跄的朝外面走去。
却在廊下时,摔到院中,台阶不算高,只是院子里都铺了青石板,这么一摔,额头磕碰伤,顿时摔个头破血流。
“允笙!”安平侯惊呼。
快速跑过来。
伸手要去扶人,贺允笙却躺在地上摆手。
赤红着双眼看着天空。
眼睛瞪的很大,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他想起了南希手腕上的琉璃珠串,又想起了那被送到镇南王府的画作。
南希她,她有心仪的人了,那画中的男子,便是她悄悄放在心上的人。
“啊……”贺允笙满腔沉痛,嘶吼出声。
牙齿发颤,浑身发冷。
绝望、悲观笼罩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踹不过气来。
吼过之后,贺允笙又狂笑出声,似癫似狂。
“为什么?为什么?”贺允笙问。
不知道是问安平侯,还是问自己,亦或者是问苍天。
他一直追寻的就在家中,可他却不小心弄丢了。
闵兰芝在得到消息赶过来,见贺允笙躺地上,又哭又笑,内心撼动,却不敢表现太多,连忙上前去,担忧轻唤,“允笙?”蹲在贺允笙身边,拿帕子给他擦拭眼泪,“允笙,我来了!”
她哪里知道,就在不久前,贺允笙就变心了。
他爱上了心中崇慕的南山居士,爱上了被他不屑一顾的前妻南希。
爱来的那么激烈,那么汹涌澎湃,让他猝不及防,连欣喜、拥有都来不及,便已经彻底失去。
贺允笙看着闵兰芝。
一时间。
那份所谓的爱情,似乎就淡的所剩无几。
不曾计较过她不是处子,在这一刻计较极了。
更觉得,若不是她前来勾、引,他便不会与她有所纠缠,还有了孩子,若不是有了孩子,他不会带她回来,今日的一起都不会发生,南希依旧在侯府,等他哪天发现如此美好的她,回来与她安心过日子。
抬手拍开闵兰芝的手,贺允笙慢慢起身,不管额头的血,步伐踉跄的离去。
“……”
闵兰芝慢慢站起身,看着贺允笙的背影。
心咯噔了一下。
她似乎又赌错了。
贺允笙他,他……
闵兰芝咬唇,朝安平侯微微福身,便追了上去,“允笙,你受伤了,先跟我回去清洗上药好不好?”
“……”
贺允笙沉默。
停下脚步看着闵兰芝,“我想静静,你不要来打搅!”
转身,走的决绝。
闵兰芝站在原地,一股凉意从脚底心窜到脑门。
轻轻抿唇,手紧紧捏着帕子。
心中渐渐有了怨。
贺允笙,你怎可如此待我,怎么可以!
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自甘下贱成为他的外室,不顾一切为他怀孕生子,他竟说得出这样子的话来。
“贺允笙!”闵兰芝大喝。
她真想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贺允笙听到她的呼唤,连头都没回,走的更快了。
闵兰芝顿时就红了眼眶。
“夫人!”丫鬟担忧轻唤。
“……”
她这么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这样子把她丢在了这里。
“你去想办法打听一下,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闵兰芝抖着声道。
心口剧痛,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终究忍着不让它落下。
只是憋回去的时候,太疼。
太疼!
安平侯府世子、世子妃和离,在南希还未到荣府,就已传的沸沸扬扬。
“安平侯夫人毒杀自己儿媳妇,这南氏也是个硬气的,竟果断和离!”
“不和离,难道在侯府等死?大户人家,要一个人病死的法子可多的很!”
议论的人面面相觑。
可不是这个道理。
那些动不动就病逝的人,当真都是病逝的么?无非是那些高门大宅的遮羞布罢了。
冬宝驾驶马车到荣府,童丹娘正在大厅等候,得知人到了,赶紧迎了出来,先开马车帘子一角,马车内,南希面容惨白,有气无力的闭着眼。
兴许是冷风吹来,南希瞬间惊醒,慌乱、惊惧在眸中快速闪过,看清楚是童丹娘后,虚弱的喊了一声,“嫂子!”
童丹娘抿了抿唇,轻轻的应了一声,“回家了,莫怕!”
落下马车帘子,招呼人下门槛,去请大夫。
又怕大夫医术不够,“快去请江公子,若是他问起,你便直说是姑奶奶回来了,让他过来给姑奶奶瞧瞧!”
“是,夫人!”小厮立即驾驶马车出去。
那马车几乎是直接到了南希住的院子。
虽不是主院,却是这大宅内顶顶好的院子,从得知南希要和离开始,童丹娘亲自带人收拾,处处都按照南希喜好来布置。
“南希,还能下马车吗?”童丹娘在马车边问。
南希睁开眼睛,微微摇头。
她现在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童丹娘颔首,立即喊了一个人高马大的丫鬟过来,嘱咐道,“小心些!”
“是,夫人!”
丫鬟伸手,就把南希抱在怀里,力气是真的大。
南希靠在她怀里,颇有几分小鸟依人。
屋子你清香宜人,是南希喜欢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