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同你夜话
还能让我一个人好好过做我单身狗好吗!
腹诽之后,我小心翼翼问了个特别关心的问题,只盼着大爷心情好能赏我一个别那么不上不下的答案:“生了孩子之后我会死吗?比如被反噬之类的?”
我回想着以前看过的香港僵尸片,总觉得我猜得捌玖不离拾。
“夫人想得也真够多的,那是电视里的故事罢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若你强行要堕胎,你肯定得死。”
我苦笑,可不是吗,我堕胎你就要杀了我嘛。
说真的,和他说话就像是在挤牙膏,他高兴了多说两句,不高兴了就一句打发我,留我一个人跑马灯一般滚着我心中所有可怕的预想:哭灵的人,白色的孝服,漫天的纸钱,和湿润的土地,残败的尸骨之上,爬满了尸虫,钻过我的鼻孔和肋骨,穿透我乌黑的棺材。
人之所以怕死,大多都是怕死后的惨状,和骤然失去一切的失落感。
到头来,我也免不了一死。
他却忽然提高音调:“你以为我会随意要人性命?你虽非自愿怀上我们的孩子,但你若要轻易堕他,也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拦你。但你要准备好承受被那团没有成型的鬼气吞噬殆尽的后果。”
他的尾音绕在我脑中,像极了催命的铃声。
我是前世欠了你二两银子,利滚利堆成了山了你要我一条老命啊。
我欲哭无泪:“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见我如此,他本想伸出手摸摸我的头之类的,但又把手放下了:“你以后会知道的……今知,我只能在夜里出现,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还有,能同你夜话,我觉得十分幸福。”
他深深望着我,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朝大门的方向瞄了一眼,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一下警惕起来,我顺着他眼睛望去再回过头来,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然后像是安排好了,立刻有人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这么晚了能是谁?
我裹上厚衣服三两步跑到门口,可是在监视照到的橘色街灯之下,我只能透过低像素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他压低了嗓子说“您要求送的矿泉水到了”。
可我总觉得他是在故意压低声音,而且令我警惕的是,另外一个人就躲在一边,只是露出一只不停踏着小碎步的,焦躁的脚。
我直觉以为他们并非是来送水的。
我立刻道:“我没有要水。还有,我老公是警察。”
我说的理直气壮的,那戴帽子的听了我这话好像看了一眼另一人,然后点点头,两人就一起走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真走还是假走,但之后确实他们也没有敲。而等我再小心翼翼回房间时,江流一已经不见了。
可奢求他别回来似乎很难,我还是看见了他的留言,就在打开的新WORD文档里:“我会回来看你的”
最末还留有一个日期,算了算,是在八天后。
我在闪烁的电脑屏幕面前瘫坐下来。
江流一是吧,同你夜话,我倒觉得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