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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司裕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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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容一向以爽快自诩。

她生得姿容秀雅,虽非富贵人家出身,穿上罗裙画衣时,袅袅身姿并不逊色于高门闺秀。只是自幼跟着年长些的学徒们上蹿下跳,难免调皮些,后来又跟着师父学疡医,从针刺刀挑到接骨续筋,早就将人体筋骨脉络学得透彻。

且跌伤断骨之人以男儿居多,她很小的时候就会给忙不过来的师父打下手,后来日益熟练,倒也不忌讳男女之防。

坦白说,光着腿脚腰背的男人,她已经看得太多了,扎针接骨时,也能凭着无所顾忌的狠劲儿让对方老实。

最初救治司裕时,她也心无杂念。

哪怕觉得少年眉清目秀,劲瘦挺拔的身材颇为悦目,碍于他沉默凌厉的性子和严重的伤势,根本无暇他顾。

直到最近这些天。

师父外出未归,只有她独自看着司裕,寒冬腊月里多少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比起先前的寻常伤患,这少年实在很特别。

他生得俊秀,那双清冷而沉静的眼睛尤其吸引人,虽沉默寡言,每回开口时却都能直中要害。先前院外有人送东西时,她费尽力气也毫无所获,他哪怕重伤在榻都能洞悉院中的动静,便好似深藏不露的高人,凭添神秘。

何况,最初血肉模糊的伤口渐渐痊愈,虽然尚有疤痕未褪,又有旧伤遍布,身段却早已展露无疑。从干净喉结到流畅有力的胸膛,从劲瘦腰腹到修长双腿,如同工刀刻就,无不是恰到好处的悦目。

沈乐容行医许久,头回看到这样的身材。

——近乎完美。

两人原就年纪相若,哪怕司裕性子清冷了些,朝夕相处后难免添几分亲近。正当韶华的人,换在市井之中都是待嫁待娶的年岁,而今闭门独处,又不怎么说话,风雪寒冬里褪衣裹伤的次数多了,又碰上这般姿容,难免勾动心猿意马,甚至搅乱梦境。

爽快的少女添了小心思,难免为之困扰。

譬如今日。

……

行医这么些年,沈乐容从前少有避讳,哪怕是三更半夜也能把人拽起来敷药救治,扑在正事上心无旁骛。

对着司裕,却不敢这么虎了。

她不自觉轻轻吸了口气,等微乱的心跳平复,才拎着药箱推门而入。

司裕仍旧躺在榻上,纹丝未动。

沈乐容蹙眉,“怎么还没脱衣服?”

司裕静静看着她,“唔”了一声,然后随手扯开系带,开始慢慢地脱上衣,目光却仍在她脸上默默打转。

——他向来耳力极佳,碰到麻烦时听风辨音、借着呼吸找人是常有的事,便是高手都未必逃得过。偶尔心血来潮试炼耳力,连沈乐容夜里在对面屋子翻身的动静都一清二楚,方才她忽然顿住脚步,又深深吸气,更逃不过他的耳朵。

司裕心里竟自有点好奇。

也不知她在紧张什么。

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使然,他的心思半点都不外露,脸上仍是沉静清冷的模样,水波不起。落在沈乐容眼里,便是俊秀少年闷声不吭,只盯着她慢慢脱衣服。

实在有点……奇怪。

她不甚自在的挪开目光,走到榻边。

药箱搁在桌上,发出轻而闷的一声响动,她拿眼角余光瞥过去,看到司裕已经扒开衣裳,露出精瘦的胸膛。遂取了药膏和小剪刀出来,将先前缠着的细布揭开,拿温水浸透的软布擦拭干净,而后检看伤势,上了药,细细抹匀。

她的指腹很软。

先前拿凉水洗了后,仍带着残余的凉意,摩挲过司裕温热的胸膛时,触感便格外分明。

晚风微寒,吹动窗外的树梢。

屋里渐而昏暗起来,朦胧天光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满屋安静。有那么一瞬,司裕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素来清冷的眸子悄然抬起,只看到少女侧身坐在榻畔,如鸦青丝拿竹钗松松挽起,袖口卷到了肘弯,露出细嫩秀致的小臂和细弱手腕。

她甚少施妆敷粉,肌肤却被蜀中气候养得温软细腻,鬓边碎发散落,目光落在他胸前伤处,认真又专注。

不凶人的时候她其实很温柔。

更何况,先前凶巴巴的姿态也只是在虚张声势。

司裕仍记得刚来这里时,她拎着剔骨的尖刀叉腰站在门边,满面暴躁强作凶狠的模样,变着法儿的让他老实。

少年的唇角忽然就挑起了笑意。

沈乐容敷药毕,一抬眼,恰好就撞上了这双藏了浅笑的眼睛。

平素沉静如寒潭,却在此刻染了暖意。

他在笑什么呢?

是瞧出了她今日的不对劲吗?

沈乐容心里有点发虚,摸不透他的心思,心里浮起懊恼时,仗着他伤势渐愈,随手便拍了一把,“笑什么!”

打得不重,对司裕而言如同呵痒。

他却故意往后躲了躲,闷声道:“好痛。”

“你就装吧!”沈乐容自然不信,却还是忍不住瞧了瞧,免得真碰到伤口,口中又道:“前阵子伤还没好就到处乱窜,那会儿怎么就不知道疼?明明一身的伤,偏要逞强成那样,疼的还不是自己……”说到这里,约莫觉得关心过头了,悄然将喉头掺杂了心疼的言辞咽回。

司裕挨了挤兑,却半个字都没反驳,只将脑袋垂了垂,片刻后无声失笑。

沈乐容拿他没办法,又去掀被褥——

“腿上的伤呢,让我看看。”

司裕直挺挺躺着没动,两条修长的腿老实安分地伸开,腿裤却半点都没卷起来,一直盖到脚踝。

沈乐容伸手想卷,却在触及裤腿时顿住。

若司裕的双腿袒露在外,她自可竭力抛开杂念,专注伤口便可。但经了方才的微妙氛围,此刻若要让她亲手给他宽裤,难免有点尴尬,毕竟,司裕有一处伤在大腿。先前腿上摔断了骨头,又被锋锐的老树划出狰狞可怖的伤,她心惊之下无暇他顾,如今孤男寡女的……

孤男寡女四个字冒出来,沈乐容自己都惊了。

她迟疑了下,全不似平常的利落。

司裕觑着她的神色,也觉出不对劲来,随口道:“怎么,害羞了?”

“谁害羞了!”沈乐容才不肯承认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强撑气势般捋了捋碎发,指着不远处摆着的一副陈旧的针灸铜人,道:“我六岁就跟着师父行医,人身上有多少穴位,几块骨头,早就烂熟在心里。就你这伤,见得多了!”

“这么能干,难怪这么凶。”

司裕随口说着,不知是从哪里摸出来一粒蚕豆,夹在指尖轻轻一挥,蚕豆脱手而出,“叮”的一声砸在铜人。

穴位方寸,恰在他受伤的地方。

沈乐容眼神儿很好,见司裕丝毫没往针灸铜人上瞧,蚕豆却落得不偏不倚,霎时呆住了。

“你……这么厉害?”

“马马虎虎吧。”司裕道。

沈乐容撇了撇嘴,“所以摔成这副鬼样子掉在山沟里,就是身手太马虎,没打过人家呗?”

“挨打又不是一两回。”

“看出来了。”沈乐容想起他身上的就伤痕,语气不自觉就柔软了些。照理说,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身上有了伤很容易愈合,除非伤得极重,否则不太会留疤痕。而他年纪与她相若,身上却伤痕斑斑,有些瞧着还是陈年旧伤,想必是很小时候留下的。

且看那伤处不是寻常的跌损摔伤。

斗嘴之间消却尴尬,她伸手扯起裤腿往上推了推,仍小心给他换药,又随口问道:“小时候经常打架吗?”

打架?好像也算。

司裕漫不经心地点头,“靠打架吃饭。”

“说来听听啊。看你如今这样生龙活虎的,想必那时候打架总是赢,让人很头疼。”沈乐容亦是很随意的语气,手底下利落的摆弄细布膏药,耳朵却悄悄竖起来,很想知道这位神秘少年的过去。

司裕却忽而偏头看向窗外。

他的过去,幽暗酷烈得如同不见天日的血腥深渊,有什么好讲的呢?

恐怕反而会吓到她。

心里有些怅惘,又有些难过,他很快将情绪压下去,只淡声道:“打架太多,记不起来了。你呢?”

“不告诉你。”

沈乐容也是有小脾气的。

司裕瞧出来了,付之一笑。片刻后,又道:“记事起就是靠打架吃饭,太多了真的记不住。”

“那就挑你能记住的讲。师父寻药去了不在家,我这么忙前忙后的多累呀!你就当给我讲故事,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我不挑的。”

“你不是要去道观么。”

这么一提醒,沈乐容倒是想起来了,她待会确实有事儿要办,且灶上炖着晚饭,也还没端来给他。

便只能叹口气,“那就下回。”

“行。”司裕杀人时毫无情绪,瞧见她方才失望不高兴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忍心。反正她是要听打架的故事,将那些性命厮杀的事情掩去,倒也能有几件可说的。形单影只这么些年,哪怕后来遇见了阿嫣,有着许多明媚愉快的记忆,在万云谷的事情他仍从未跟人提起过。

倒也不妨破例试试。

遂拿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肩膀,语气商量似的,“找一壶酒,边喝边说?”

“不许喝酒!”沈乐容断然拒绝。

见司裕吃瘪似的躺回去,她又粲然一笑,“但我会炖汤,很好喝的汤。到时候外面吹着寒风,咱们躲在屋里烤鱼喝汤听故事,岂不是很好么?”这样说着,她自己就先期待起来了,麻利的包扎好了伤口,给司裕端来晚饭,自管先去道观里办正事。

途中瞧着周遭,难免琢磨该炖什么来喝。

……

炖汤换故事这件事,沈乐容是认真的。

蜀地物产丰富,山里虽远离市井,却也蕴藏许多美味。冰雪渐融的河里有肥鱼可捞,猎户们每日早出晚归,沈乐容掐着点儿蹲在家门口,能买来极新鲜的肉,猎户娘子瞧她少女柔雅,又是救死扶伤的郎中,每回都给她收拾好了装在木盆里,拿回来便能下锅。冬日能吃的菌子不多,好在她有先前的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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