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玫瑰和郁金香

尽管从接到通知到出发，时间非常仓促，但是江天还是托人买了些北江区的特产，精心的包装起来，准备送给纤尘。

他担心到了大区的演习地点后出来不方便，在规定的报道时间截止之前，拦了一辆巡艇，直奔陆军总医院去了。

一路上江天都在琢磨待会儿见到纤尘说什么，但是这腔热情很快就被彻底浇熄了。

在前台，他得知了纤尘申请去了北江十一师作为随军医生的消息。前台的小姑娘偷偷打量着这个长得还挺英俊的士官，看着他一脸掩饰不住的失落，忍不住同情起来，问道：“您有东西要转交给她吗？她们大概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不如我帮您送到她们宿舍？”

江天看了看怀里被保护的妥妥帖帖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前台的桌子上。“这些是点心，再放味道就不好了，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自己留下吧。这条围巾麻烦帮我放到她的宿舍，谢谢。”

走出陆军总医院的大门，江天站在马路边看了一会儿人来人往，一路上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泡沫，此刻心里只有空荡荡的失望。

他拨通了纤尘的电话号码。星际通讯不仅价格高昂，通讯质量也非常差，所以人们更多的选择是信息沟通，而不是直接通讯。

但江天现在只想听听纤尘的声音，想告诉他自己此刻的失落。

十几个时区外的北江主星，纤尘刚起床，终端就弹出了屏幕，示意她有人找。纤尘困得迷迷糊糊，随手接通。

“纤尘，是我。我现在在你们医院门口。”

纤尘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到十一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等你回来一起聚一聚。”

江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纤尘，我很想你，我现在就很想见到你。”

纤尘挤牙膏的动作僵住了。江天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炽热的对她表露过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自己要被派来大区后激动地夜里都没睡踏实。来到北江区以后，我的生活就是训练，巡逻，被派到废弃矿星上执行任务。我每天看着一成不变的荒凉，换班的间隙才有空给你发信息。那是我那段时间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纤尘轻声回复：“江天，我在听。”

江天的声音有些压抑的哽咽，“我那时候经常在想，如果在学校的时候我能多一点勇气会怎么样？纤尘，如果我现在问你愿不愿意，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吗？”

纤尘手里的牙膏掉在了睡衣上，她手忙脚乱的去擦，视线却一片模糊，泪水和牙膏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团难看的污渍。

江天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了他想说的话，耳畔却是长久的沉默。

一闪一闪的信号灯表示通讯没有中断。

“我答应你，我在十一师等你，你要早点回来。”纤尘听到自己的答复。“听说你是代表十一师参加比赛，一定要拿个名次，我等着参加你的庆功宴。”

……

……

洗了把脸，走出营帐，纤尘伸了个懒腰，有些尘埃落定的释然，却又觉得有些无来由的惘然。

“早啊。”有人在背后冲她打招呼。

声音很耳熟，是那天接他们的男人，纤尘后来得知，这个人是十一师师长蓝然的副官，华子默。

“早。”纤尘笑笑，随手挽起头发。

“一起去用早饭？”华子默伸出手，似乎是想挽纤尘。

纤尘假装伸懒腰，不着痕迹的躲避了一下，盘算着应该告诉华子默自己有男朋友了。

就在这时，一缕小小的金色光芒反射进了她的眼睛，刺的她险些要流泪。

她伸手挡了一下，看清了反射光源的那枚小小物件。

是华子默左手的一枚金色袖扣，金色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