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年孤独

瑶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泪唰一下悉数落下，嘟着嘴，满眼落寞。

龙苍羽见她这般着实不好受，轻声问：“怎么了？”

瑶姬紧紧抓着龙苍羽的另一只手，声色微颤：“第一次感觉很温暖，竟是与一个陌生人，不过现在，咱两也算朋友了吧……上千年的孤独，太过煎熬。”

“我知道，”龙苍羽用手轻拭瑶姬眼角的泪水，满是心疼。

“龙苍羽，你知道吗？我在巫山那些年，只有孤雁飞鸟与之相伴，它们灵力尚浅，不能与我说话，我对着它们说了好多好多……我勤学苦练，是为出人头地，但是我并不开心。”

“什么所谓的六界第一女战神，不过是个子虚乌有的名号罢了，他们所畏惧的，其实是轩辕剑的力量。而我，唯神界是从，不知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鲜血，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的剑下。”

“很多人，我都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临死时，只会咒我骂我，后来我犹豫过，却被神界指责，我进退两难，我在六界的受人敬仰，不过是来自于他们对轩辕剑的畏惧。”

“说好听了我是神族天女瑶姬，是玉清大帝与西王母的爱女，可当我自认为是救人时，他们却认为我犯了不可弥补的滔天大罪，甚至想要将我处死。”

龙苍羽的心仿佛在滴血，他知道，她用神界圣果救下他，她才会遭受这些非议，若是没有此事，她大可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九天仙女，而不是众人畏惧的战神瑶姬。

“龙苍羽，如果我在巫山没有苦心修炼，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你了？”

龙苍羽的心突然跳动一下，她居然想要遇到我……

瑶姬轻叹，闭上眼睛，“这几日真是我上千年来最舒心的几日，不必担心敌人来犯，不必忧心天下苍生，不必唯命是从……”

瑶姬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闭上嘴巴。

龙苍羽看着瑶姬沉沉睡去，她紧握的手也松开许多，“阿瑶，余生让我陪你，可好？”

龙苍羽低头苦笑，至少你在玄海是安全的，我会保护好你的轩辕剑。

龙苍羽将手从瑶姬的小手中抽出来，替她重新盖好被褥，又盯着阿瑶看了良久，才重新回到床上。

龙苍羽之所以不让瑶姬出海，是因为通天教主派人到处在搜寻她，以及轩辕剑，唯独这玄海，他们暂时还没有办法能够进来。

龙苍羽歪头看着熟睡的瑶姬，仿佛看到她在巫山时，累了困了就独自靠在树边，沉睡一会，只有那会，她才是最舒心的。

龙苍羽在巫山陪了她一千多年，直到她受命伐纣，龙苍羽才离开，不得不说，巫山确实是个修炼的绝佳之地。

龙苍羽因为有神界圣果的强大灵力，加之冰火灵龙的细心教导，功力自是不弱，再有巫山一千年的修炼，足以抵抗那恶毒的女人。

纵使龙苍羽闭上眼睛，他还是忘不了那女人的面孔，她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演得淋漓尽致。

可是最让龙苍羽想不明白的是，父皇明明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还要将父皇置于死地，真的只是为了那冷冰冰的王位？

这么想来，他们的爱情太过复杂，是父皇的偏爱，才有那女人的有恃无恐吧。

龙苍羽躺在床上轻叹一声，醉意来袭，这桃花酿的后劲可真是大。阿瑶不胜酒力，不过才几口就微醺。看来以后她若再想喝酒，那也只能同他一起，与别人，他何曾放心。

龙苍羽忽地想到他坠入玄海深渊的那一刻，全身每一寸肌肤，犹如撕裂一般，他眼睁睁看着每一滴血液离他而去，一入深渊，他将不再有人身。

他只能忍着身上的剧痛，随着看不清的海水，慢慢坠入深渊，慢慢接受着肆虐的海水击打，他不记得这种痛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他有幸遇到她。

若是没有瑶姬，他绝不可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