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是什么时候了？”我哑着嗓子问。
“姑娘你都昏睡整整一天了。”她替我拉着被子，一边说着发生的事情。
这次下毒选的时间真好，那个混蛋不在门里，出远门了。我这事情一发生，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四姑娘。第一门里现在会使毒的不多；第二有人在案发前不久看见四姑娘出入过厨房，时间正好是圆圆等人没有看顾那炉甜品的间隙；第三，她和我是差不多时间进来的，而且她的身份还是无双的情人，可进来后所得到的关注却是少的可怜，曾经有人听到过她对自己的心腹丫头说真想毒死我算了，那丫鬟也可以作证。总之，一切不利因素都往她头上去，她人现在也被扣在房里不得出去，就等爷回来发落。
我摇头。“圆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你去替我将四姑娘请来。”
“可是姑娘……”圆圆阻拦道，却被我瞪了回去。
“我说，叫你去请四姑娘。圆圆你相信我，她绝对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那……好吧，我听姑娘吩咐。”她匆匆走到门口，对一个守在门口的下人说了几句，便见他快步跑开。那出去端粥的也托着个盘子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床边的几上便又退了出去。圆圆端起粥，先舀了勺进自己口中。
“你这是……”我不解，为何要亲自试毒？
圆圆的泪花又落了下来，掉进了碗里。“姑娘，这次圆圆太疏忽了，让人钻了漏洞……圆圆决定以后不管什么都先替姑娘试试，再也不会让姑娘受这种伤害了！”
瞧着傻姑娘……“那我可不要，我可不希望那些好吃的东西第一口都是你的。以后，小心点就是，不然去养些动物什么，让它们吃……”我想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是这样点头答应。
这时，门被推开，一脸素白的四姑娘慢慢走了进来。一见是她，圆圆立刻有些警戒的站在一边。
“圆圆，请四姑娘坐下，看茶。”
“……是。”
“然后你去门口给我守着，别让人进来。”
“……是！”
待得圆圆离开，我才笑着对四姑娘说：“昨天才和你说笑呢，没料到晚上就真的中了毒。”
“……你不怀疑是我？”
“我为什么要怀疑你？”我不解。“你自己说不会将唐门的毒浪费在儿女感情这种事情上面，我相信你说的，因为四姑娘给我这种信赖感。”
她有些激动，但立刻又冷冷的说：“但那些别人提出的疑点呢？”
我笑，“从来没见过这么希望自己有罪的人。首先，说会使毒的人不多，那不代表会下毒的人也不多。我想只要我手里有毒药，往汤里撒撒这种事情我也会做，这不需要什么几年修炼吧？第二，说你进过厨房，那又如何？你就没有正常生理现象？我就猜四姑娘是那时候肚子饿了，时间上正好是凑巧。如果真要说怀疑，我倒怀疑那个看见你的人，他怎么也这么巧？还有，那最后一点最可笑了，照那种说法，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他们哪一个没有那种心理？四姑娘，虽然我们才见过一次，但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情，你的自尊自傲让你不会犯下这种罪行。何况，唐门的毒药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人解了的，我不可能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和你聊天。”
“……怜儿姑娘的冰雪聪明，我算见识了。”她终于露出了笑脸。“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很慌，既担心你的身子又知道我也脱不了身。如今你没事又不会误会我，我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什么意思？”她的眼中有些解脱，也有些决然。
“我进这里时间不长，却领悟了很多。”她侧过脸看着窗，缓缓道：“曾经我以为自己会是他的全部，来了这里才知道我只是其中一个。不要紧，我以为我可以留住他的心，到头来却像一个笑话般。我累了，我不想再整天追求他的感情施舍，不想再活在这种女人的战争之中。我是唐门的四姑娘，我有我的尊严，我该是快意恩仇的。”一滴晶莹的泪缓缓滑下，滴落在我的锦被上。
“你决定离开了？”其实该是肯定句，我心里知道她的答案。
她点头。“等到爷回来，我会提出。”她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看在今日你信我的份上，给你个忠告，不要像我们一样将心失给他。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个游戏，不会有什么珍惜，像我们这样的人日后有的，只会是伤心，说难听点还是自找的，呵呵……”她笑得难听，笑容更是难看。
我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尤其面前有这么一个泪美人。“闲来没事，我们来猜猜这次是谁这么狠心，打算一举两得。”
她果然乖乖地随我转了话题。“能够让这么多人帮著作证，肯定在门里有一定的势力，不会是我们这种新来的。”
“四姑娘真是聪明。你知道这里时间最长的是谁吗？”
“柳纤云夫人和水灵姑娘，她们是待在这里时间最久的了。”
我的眼睛瞇了起来。“那看来，我们要好好去向她们学习一下如何转危为安了。”能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下活了这么久，没有问题才叫奇怪。守株待兔危险太高，看来也要主动出击以进为退。“圆圆！”我将一直守在门口的忠仆唤入，“你去好好查查，看见四姑娘进厨房的还有说听见姑娘与她丫鬟说那番话的人来历查一下。如果查不清楚，也尽早和我说。”
“是。”圆圆立刻下去照办。
四姑娘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打开盒子见里面还有三粒黑乎乎的药丸，想了一下，拿起一粒放在我手里。“你把这个吃了。”
“这是？”放在手中才发现，那小东西黑乎乎的却有一股异香，闻着就觉得头目清爽，想必也是什么好东西了。
“世人只道唐门会耍毒，却不知毒、药本一家，关键就看如何调配。这些，是我们唐门医士特地为我们调配的良药，天下之毒虽不能说全解，却也差不多。我见你脸色隐有发黑，估那大夫没有全部解净，你快服了它。”
“不要。”我很爽快的摇头。轮到她的不解。
“为什么？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还你人情，药不多了不要紧我回到唐门再拿就是了，你还不快吞下？我告诉你这药可是千金难求的阿！”
“就是因为它这么值钱我才不吃，我决定等到以后离开这里，就把它给卖了，还能大赚一笔！”我做起了白日梦，没有发现那俏脸发青。她一把抢过我手中的丸药，往我嘴中一塞再在我下巴处手轻巧的一按一抬，那粒药丸便滚下了肚。她一个翻身上了床，双手按在我背上。“莫动，我用内力帮你加快这药丸的药效。”
反正已经进了肚子不能卖钱了，我也就乖乖听话一动不动的坐着。隐隐二股热流从我身后传来，在走遍全身一周后她缓缓收掌，吐纳了几次。“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休息。如果还有机会，我再来看你。”我没有理解清楚她所谓的还有机会，是指她没有离开无双门之前还是我还未被那群豺狼生吞之前。
“对了，”走到房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转首道：“之前因为知道没人会相信我说的，我也就没有说。其实昨天我的确在那个时候进过厨房，不过我也是追人追到那里去的。昨天晚上我被一蒙面人偷袭。怜儿姑娘，你以后要小心，我看这伙人可是很有组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