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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阴影、刀刃、洛嘉与疯狂的六轮卡车醉驾司机(一万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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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受伤了?”托兰重复了一遍,而且立刻意识到了自己此刻表现得有多么愚蠢。

  可是,巨人没有在意他的愚蠢。

  “是的,我受伤了。”他温和地说,也和托兰一样重复了一遍。“就目前来看,我伤得很重,甚至没办法靠自己移动。还好,我的这身盔甲只是对过去的一种拙劣模仿,它只是徒有其表,否则我可能还没法立刻看见这伤口的样子。”

  托兰没法理解他的话,至少无法理解其中绝大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怜的词汇量并不支持他理解巨人的话,因此,他只是以一种谦卑的、诚惶诚恐的态度道了歉:“抱歉,大人。”

  “你为什么要道歉?”

  托兰茫然地看着他。

  巨人叹息了一声。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这个工人为什么要道歉——他道歉,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生来受到的教育便是对上级以及那些看上去就身份比他尊贵的人要保持完全的服从。

  他对他道歉,但这个平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只是服从罢了。

  仅此而已。帝国最喜欢这样的平民,他们是劳动力、消耗品。和机器上的螺丝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可以是任何东西,但唯独不可以是一个拥有自我意志的人。

  巨人抬起手,在自己的骷颅面甲上摸索了一会儿,随后将其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疲惫的脸。他本应很英俊的,但那形销骨立的脸和那双眼睛却破坏了一切。

  英俊已否已经不再重要了,这双完全漆黑如墨的眼睛——甚至令他看上去不太像人。

  “托兰,你说自己是个工人,是吗?”他问。

  托兰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完全不敢抬头直视他的脸。他害怕那双黑色的眼眸,觉得它们仿佛有魔力,能将人的灵魂吸走。

  无形之中,他更加尊敬这个巨人了,已经觉得他不仅仅只是和工厂车间主任一个等级的大人物了,他肯定是位贵族。

  “好,工厂里是生产什么的呢?”巨人耐心地问。

  “这——大人,我不清楚。”托兰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你们生产的是食物,还是金属产品?或是别的东西?”

  “是金属产品,大人。”

  “是成形状的,还是胚子?”

  “是胚子,大人。”

  巨人点了点头,声音中的睿智让托兰肃然起敬:“看来你在一个加工厂里工作,金属产品......这倒也能解释为何你的手指上有如此严重的灰色了,它们几乎都渗进你的皮肤里了。你在操作那些机器时不戴手套吗?”

  “手套是什么,大人?”

  巨人沉默了一会,随后移开了话题,没有再谈起任何有关工厂的事,闲聊的兴致在托兰的那个回答后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平静。

  “我们交谈了一段时间,但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这是不礼貌的。那么,托兰,我叫做科尔乌斯.科拉克斯,很拗口的名字,是不是?”

  托兰努力地在心中模仿着他的发音,十几秒后,他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科拉克斯感兴趣地盯着他。“你没遇见过阿斯塔特们吗?”

  托兰继续茫然地摇了摇头,脸涨得通红——在他过去的人生里,他从未像这一刻一般觉得无知是一件可耻的事。

  “没遇见过他们,是一种好事,托兰。”科拉克斯平静地告诉他。“他们数量并不多,至少比起你们来说,是这样。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从来都只有死亡——换句话说,他们永远都走在牺牲的路上。我也是如此。”

  他的声音很轻,但里头却有种让托兰听不懂的力量。与此同时,这个工人则惊恐地发现科拉克斯胸前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他想说些什么,但科拉克斯却打断了他。

  “它们来了。”他自言自语道。“我的本质又回归了,这意味着它们也一起跟来了。我本以为我会死在那危险的灵能爆炸里,没想到却只是受了点伤。”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而且还恢复的如此之快。”

  科拉克斯说着托兰听不懂的话,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高得可怕,简直就像是一座山。托兰呆呆地看着他,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对于这个凡人来说,他的故事到此为止就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是他不应该看,也不能看的。

  科拉克斯挥了挥手,一股力量从至高天中涌出,令托兰晕了过去。带着怜悯,科拉克斯将这个凡人放在了他自己的床铺上,黑暗在他身后汇聚成型,将那把刀拿了回来,连同刀鞘一起放在了托兰身边。

  这也算是一种答谢——如果托兰需要钱,这把刀能为他换取一些,至于怎么换,科拉克斯知道,自己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巢都底层的居民们自有办法。他们总能活下去的,活着是人类的本能,无论怎么说,这份本能都不会被抛下,除非那人真的认为自己该死。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走出了这间小的过分的屋子。

  科拉克斯平静地向前走去,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铁甲便掉落一部分。这无所谓,这身盔甲本就是他出于对过去的追忆才塑造的东西,徒有其表,甚至连伺服器都没有。

  到了最后,他身上仅余一件黑色的长袍,破破烂烂,黑发披散在脑后,使他看上去竟然有了一种圣徒般的气质。

  但是,他接下来所做的事可不是那些崇拜金色的宗教中会描述的圣徒故事。

  科拉克斯抬起双手,群鸦从虚空中涌出。它们不吵不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宛如黑暗本身。

  它们簇拥着他,而他则往黑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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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下一个祭品带上来。”年老的祭司以近乎耳语般的声音向他的仆人发布了一个命令。

  高大而健壮的仆人点了点头,声如洪钟地喊道:“将下一个祭品带上来!”

  两名教众立刻带着一个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的女人走上了高高的祭坛,并将她放在了刻于地面的法阵中。那上面满是鲜血与孩子的尸体,而女人则麻木地看着这一切,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

  祭司再次对他的仆人点了点头,这强壮到不像话的仆人便走上前去,用一把匕首割断了女人的喉咙。鲜血涌出,她无助地望着黑暗的天花板,张开嘴,似乎是想要呼救,但最终也只不过是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呜咽罢了。

  仆人按住她,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主人,老祭司站起身,兜帽下的脸苍老又贪婪。他盯着那女人,走上前来,望着她即将死去的眼神,满意地笑了。

  “以母亲的鲜血,孩子的尸骨!我们在此祈求!”他张开双臂,狂热地呼喊起来。“诸神啊!回应你们忠实的仆人吧!请降下你们的恩典吧!请为我们指引前路吧!”

  于是台下的教众们便也一并呼喊了起来,他们人数并不少,因此喊起来的声势也颇为骇人。这声音回荡着,撞入比他们所处的底层更深的地方,引起了一阵恐怖的回音。

  那女人逐渐没了声息,仆人松开他的手,用匕首开始专心致志地在女人身上刻下亵渎的图案。

  他们没有在她生前放过她,在她死后更是变本加厉。她的皮肉被划开,皮肤逐渐变得苍白,地面上的法阵开始明灭亮起,刺眼的光从中汇聚而出。

  见状,祭司狂喜地笑了起来,仆人同样欣喜,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主人,并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在获得恩典后多给他分配一些食物——但是,他的理智却突兀地在这个时刻给了他一个提醒。

  这提醒令他的眼睛看见了祭司身后的一个东西,一个半分钟前还不存在的东西。它攀附在岩壁之上,像是一团影子。

  然而,它真的是影子吗?

  不,不是的。

  影子不会有着近似人形般的轮廓。仆人凝视着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它更为模糊,更为可怕。它没有眼睛——按照道理来说是没有的,仆人却觉得自己正在被一个怪物以最恐怖的眼神瞪视,其中饱含怒意。

  他放声尖叫起来。这怒意在短暂的半秒内便摧毁了他的神智,令他瞬间大小便失禁,肌肉痉挛。

  而后,伴随着这声尖叫,那影子在摇曳的烛火中碎裂了,从中冒出无数只漆黑的渡鸦,它们发出刺耳的叫声,于教众们的头顶疯狂的盘旋。它们刀片般锋利的羽毛直直降落,又因为突兀刮起的狂风而化作恐怖的羽翼风暴。

  三秒过后,现场已不再存有任何活人。

  在碎裂的血肉中,科拉克斯从黑暗中沉默地走出。他来到那死去的女人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死去的孩子们,脸颊绷得紧紧的。

  与此同时,他周围却不知从哪涌出了一阵迷雾,仿佛烟尘,缥缈又毫无重量。法阵依旧明灭着,宛如正在呼吸。

  科拉克斯看了眼这已经被启动的法阵,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阻止不了它,阵法已经启动,从外面是关不上的。那个愚蠢的祭司并不会知道他的祈祷将带来什么样的恐怖狂潮。

  向亚空间祈祷,你获得的东西永远只会是痛苦与折磨。

  恩典?

  科拉克斯笑了笑,他伸出手,群鸦汇聚,化作一把黑色的利刃。他将这剑插入阵法中央,顺势一拧,四周弥漫的迷雾此刻像是突然受了某种感召似的开始朝着其中疯狂涌入。

  他闭上眼,平静地呼吸着,并在短暂地等待后化作一缕黑色的烟雾也一同进入了那法阵之中。几分钟后,法阵停了下来。

  法阵从外面是关不上的,但从里面可以。

  “洛嘉......”

  站在亚空间的风暴中,科拉克斯低语道:“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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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知道洛嘉·奥瑞利安如今身处何地,谁能晓得尤利曾的去处呢?

  就算你将这个问题扔给艾瑞巴斯,这位自称为‘命运之手’的洛嘉副官,他恐怕也只能给你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当然,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就只有天和科尔·法伦这个和他齐名的杂种清楚了。

  按照怀言者们的官方说法,尊贵无上的洛嘉·奥瑞利安大人正居住在他的‘狂信之城’中,当然了,这是怀言者们的官方说法,而怀言者们......

  所以,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洛嘉·奥瑞利安如今到底在哪呢?

  答案是,他在逃跑。

  是的,他在逃跑。

  用坦诚的、理性的心态来描述的话,那么,洛嘉会承认,这是他自升魔以来最为狼狈的时刻。哪怕是那次与科拉克斯的战斗都未曾让他感到如此的耻辱。

  那次,他至少能还手,在他看来,他至少给那只可恶的乌鸦吃到了一些苦头......可这次?

  这又算什么?

  洛嘉奔跑着,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发足狂奔。他没有动用灵能或混沌的法术,只是单纯的凭借肉体的力量在奔跑。不是他不想用它们,而是它们被封锁了。

  现如今,他竟然只能依靠奔跑来躲避。

  思考的间隙,他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

  洛嘉回过头去,看见一只恶魔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提到了空中。它无助的尖叫着,恐惧这种情感本不应该出现在一只放血鬼身上,可是,它现在无疑就是在饱含恐惧的尖叫。

  洛嘉缓缓放慢了脚步——不自觉地。

  他眼中竟然异彩连连,他开始期待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放血鬼的四肢骤然扭曲起来,凄厉的惨叫在霎时间传遍了整个荒原。紧接着,它的胸腹被无形的利刃彻底捅穿、剖开。碎骨、内脏与血雾激射而出,鲜血飞射,放血鬼不停地惨叫着,直到它死去方才停止。

  而它的同类们,那些本应无时无刻充满愤怒的恐虐恶魔,竟然正在瑟瑟发抖。

  这样的情景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且不仅仅只是发生在恐虐的恶魔之上。

  洛嘉原本前来这片荒原不过只是为了散心,顺便抓几只恶魔给它们宣讲一下满足满足自己的演讲欲望。

  他原本是很喜欢与奸奇的恶魔交谈的,但是...你懂的,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打算找色孽或纳垢的恶魔谈心,结果,噩梦却在不经意间降临了。

  一个无形的存在降临到了这颗星球,并开始一言不发地屠戮起上面的所有生物。

  洛嘉最开始很生气,因为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个和他谈话的纳垢恶魔。

  他举起自己的战锤就想找那无形之物的麻烦——在他的设想里,这无非是某个恶魔亲王的手笔,而且多半是恐虐的,一个恶魔亲王,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但是,那无形之物却立刻剥夺了他使用法术的能力,并开始一个一个地杀死他面前的所有恶魔。于是他知道,自己该跑了。

  恶魔亲王不可能做到这种事,要知道,他的混沌法术与灵能可是来源于四神!虽说其中一个逝去了,但那也还有三个呢。

  洛嘉立刻开始思考,甚至开始往不可言说的地方猜测。莫非这是一个新诞生的神明正在宣泄诞生后的本能欲望?祂如此的喜好杀戮,肯定会与恐虐有一战,我是否应该立刻通知血与颅骨之主呢?

  没能成功。

  他的呢喃——那一如既往能够直接与神明沟通的呢喃此刻失去了作用。洛嘉惊恐了一会,他以为是神明抛弃了他,但其实不是。在他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这是那新诞生的神明的力量。

  祂封锁了此处,因此没有其他任何神祇能够再触碰到这颗星球。

  洛嘉当场就想跪拜并献上自己的忠诚,毫不犹豫。

  王座上的那位救不了人类,混沌四神如今只剩三位,这证明祂们恐怕也救不了人类,但这位呢?这位新诞生的呢?这是否就是他一直以来期待的,那条‘正确的路’?

  可惜,新神对他的祈祷根本没有理会,洛嘉知道,这恐怕是因为自己的诚意不够。他当即便想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发动一场血祭并与这位新生的神明沟通,来获取祂的赐福。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一时半会走不了,只能靠奔跑前往祭坛,并启用那里的传送门,他只能寄希望于这种方式了。

  好吧,无论洛嘉如何猜测,如何欣喜,他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精神病人正在发泄。普通的精神病人在发病时会摔打东西、癫痫,严重者甚至会危及自己的生命。

  而何慎言......

  作为一个不那么普通的精神病人,他发病时会危及恶魔或某些外星人的生命。

  恶魔们对此很有意见,但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颗星球上有恐虐的恶魔,有色孽的恶魔,也有纳垢的恶魔。

  它们聚在一起,纳垢的恶魔播撒瘟疫,色孽的恶魔整天欢愉,恐虐的恶魔见谁都砍,正是亚空间内再常见不过的景象。死亡对它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是真正的死亡,那情况可就不太一样了。

  屠杀降临以后,色孽的恶魔开始对沙厉士祈祷,没有回应。

  恐虐的恶魔一边抵抗,一边狂热地试图找到那个屠杀它们的人。

  最开始时,它们还大声呼喊要求对方出来和它们战斗。但是,当恐惧的情绪被强制植入它们的脑海里后,这些恶魔便立刻丢下了自己的武器尖叫着逃跑了,恐虐也因此收回了自己的赐福。

  纳垢是唯一想出手帮忙的邪神,只可惜祂也无能为力。喝醉酒、还开着六轮大卡车的醉驾司机正在这条高速公路上无情地碾压所有恶魔,慈父是慈祥的,但也不想自己刚恢复不久的花园又被烧个精光。

  爱莫能助,这是祂的回答。

  于是,场面就成了如今现在这幅模样,混乱、荒诞不说,甚至还夹杂着一点喜剧成分。如果你能以理性的眼神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开看待,你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一如洛嘉·奥瑞利安本身一般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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