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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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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中了巫行云的‘生死符’,生死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从此沦为了她的奴隶,须得事事顺从她,一旦惹恼了她,那滋味真是还不如死了。

我父亲一向心高气傲,见自己没法拔除身上的‘生死符’,又不甘心做巫行云的走狗,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然后拔出他放在枕边的长剑,抹脖子自尽了。”

贾珂心下恍然,说道:“难怪你们会想到借乌老大之手,对付天山童姥,原来是为了报这杀父之仇。”

九幽侯默然半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错,杀父之仇,天底下有几人能够释怀?

我父亲是在我面前自尽的,那时我就站在他的床边,眼睁睁地看着他横剑自尽。鲜血从他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溅得我身上、脸上、背后的墙上、旁边的桌上、面前的窗床上,到处都是殷红色的血珠。

我那时就对自己发誓,总有一日,我一定会杀死巫行云,为我父亲报仇。我知道巫行云的武功神妙无比,世所罕见,冒然去找她报仇,只会落得和我父亲一个下场。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我的武功再高一点,等我的剑法再快一点,等我在江湖上已经找不到什么敌手了,我就可以去灵鹫宫,找巫行云报仇了。可是……可是我还没等到那一天,我……我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九幽侯说到这里,忍不住苦涩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凄凉之意,继续道:“我中毒以后,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如我期望的那样,堂堂正正地攀上缥缈峰,攻进灵鹫宫,找巫行云报仇了。

我当然还是想要杀她报仇,但不像从前那样迫切了。我能杀了她最好,若是直到我死,都没能杀了她,那也不能怪我,只能怪害了我一辈子的萧东楼,只能怪塞给我这么多不幸的命运。”

王怜花见九幽侯说得如此凄凉,不禁有些心痒,说道:“你不缺钱财,更不缺手下,平一指、万春流、胡青牛、薛慕华这些名医,你应该都能找到打动他们的办法,难道你没有找他们看过你中的毒吗?”

九幽侯道:“怎会没有。我看遍了天下的名医,还找过毒菩萨这种用毒的高手,但是没人能治好我中的剧毒。他们还跟我说,我中毒太久,毒药已经和我的筋脉不分彼此,纵使拿到解药,也没法治好我中的剧毒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更加心痒。

王怜花从前也遇见过一个病人,和九幽侯的病情颇为相似。不过那人中的不是致命的剧毒,只是会让人痛苦难当的毒药,所以他中毒以后,又撑了十几年,虽然毒质已经缠入五脏六腑,每天毒发之时,就会痛苦难当,但毕竟性命无碍。

而九幽侯中的却是致命的剧毒。他中毒以后,又活了三十多年,想是因为他深厚无比的真气,在他体内形成了一层屏障,犹如一条薄布一般,把他体内的毒质包了起来,即使有少量毒质冲破真气的束缚,流入他的血液之中,也会被他每年换来的解药消解了毒性。

是以这些致命的毒质,在九幽侯体内存在了三十多年,他始终没有毒发身死,只是不敢动用真气,以免那层用真气形成的屏障发生变化,原本被屏障包围起来的毒质,都冲破了屏障,流进了血液之中。

王怜花甚至怀疑,这些致命的毒质,并不是和九幽侯的筋脉不分彼此,而是在漫长的接触之中,和九幽侯用真气形成的那层屏障逐渐融为一体。再过几年,毒质和真气完全融为一体,即使九幽侯还像现在一样生活,也还是会毒发身死了。

这样稀罕的病症,王怜花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便如好赌之人见到骰子,好酒之人见到美酒,好吃之人见到佳肴,怎肯放过?

当即走到九幽侯身边,伸手捞起他的手腕,凝神搭脉,发现他确实如自己所想,用真气在体内形成了一层屏障,裹住了体内的毒质。不过真气到底有没有和毒质发生融合,就不好说了。毕竟九幽侯现在还没有死,即使真的发生了融合,也是屏障内部和毒质发生了融合,屏障外部还没有发生融合。

九幽侯见王怜花二话不说,就来搭自己的脉搏,不由一怔,但见他姿势如此娴熟,显然从前给不少人看过病,一颗心怦怦乱跳,心中生出几分希望来。但随即想到他和贾珂的身份,想到月神临死之前的凄惨模样,心中那几分希望,就像是寒风中的小火苗一样,颤了一下,就熄灭了。

王怜花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眉毛一扬,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手掌随意一拂,带起一阵柔风,旁边的几株梅树轻轻摇动,花瓣纷纷飘落,似乎都在为他喝彩。

王怜花大半个身子都落满了花瓣,头上、脖颈上、衣服上、鞋上,到处都是雪白色的点点梅花。他右手五指收拢,将一片花瓣攥在手中,然后走回贾珂身边,摊开右手,笑眯眯地道:“送你一片小花。”

贾珂伸手拿起那片花瓣,笑道:“王公子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公子。”

换作平时,王怜花听到贾珂这句话,就当他是在称赞自己了,但是王怜花刚刚因为自己高兴,就弄得几株梅树掉了不少花瓣,这和怜香惜玉可没什么关系,贾珂这句话,怎么听都充满了调侃之意。

王怜花捏着贾珂的耳朵,笑眯眯地道:“怎么说?”

贾珂伸手拨了拨王怜花额前的几根碎发,一边把自己手里的那片花瓣,贴在王怜花的额头上,一边笑道:“王公子若是不怜香,怎会见这些梅花空自开在枝头,无人欣赏,不忍它们白白地浪费了这一缕清香,就把它们弄到自己身上,好让我欣赏你的时候,也欣赏一下它们。王公子若是不惜玉,又怎会见我两手空空,就把这片花瓣给我,好给我的手找个差事做。”

王怜花忍不住哈哈一笑,笑时脑袋晃动,贴在额头上的那片花瓣就落了下来。贾珂连忙接住花瓣,重新贴在王怜花的额头上。

王怜花趁机用鼻尖顶了一下贾珂的手指,然后嘻嘻而笑,说道:“你说的半点也不错,但是做的就错了。我给你那片花瓣,可不是让你贴在我的额头上的,我是要你贴在你自己的额头上。好在我身上的花瓣还有很多,再拿一片花瓣,贴在你额头上好了。”

他说到这里,将手伸进衣领里,取出一片刚刚落进去的花瓣,贴在贾珂的额头上,然后将热烘烘的嘴唇凑到贾珂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鬼,香不香?”

贾珂一笑,将嘴唇凑到王怜花耳边,轻声道:“太香了,都是我的味。”

王怜花听到这话,顿觉脸上热蓬蓬的,心想:“我脸上戴着的这个面具,透气性可真是不好。”

他轻轻地咳嗽一声,转过身子,看向九幽侯,说道:“你中的这种毒,我倒有把握治好。”

九幽侯找过这么多个名医,始终没能治好所中剧毒,听到王怜花的话,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一个毛头小儿,怎么可能治好我中的毒!他是在骗我!他是要先给我希望,再收回希望,让我从天堂一下落到地狱!他是要折磨我!他这句话,我半个字也不能信!”

可是他被这剧毒折磨了三十多年,他的一生都被这剧毒改变了,他明知王怜花十有八|九只是说着玩的,明知贾珂和王怜花跟他有血海深仇,却还是像世上任何一个垂死的病人,听到大夫说他还有救一样,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渴望,眼中也射出了异样的光彩,嘴唇都有些哆嗦,颤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不必用这种话来哄我。只要你们肯救凤娘,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们。你实在……实在不必用这种话来哄我。”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不是在哄你,这个解毒的法子,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了。一个人中了剧毒,想要解毒,往往只有三个办法,或是服用解药,或是以毒攻毒,或是设法驱净毒质。倘若当年你中毒以后,立刻向我求医,我便可以用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办法,帮你治好所中剧毒。”

九幽侯心想:“你还不到二十岁,我中毒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我如何向你求医。”不过事关紧要,他只是在心里这么一想,并没有说出来,打断王怜花说话。

王怜花继续道:“如果你中的是一般的剧毒,比如那种三五日才会死的毒药,或是中毒以后,吃过一些有点效果的解毒灵药,毒性相克的厉害毒药,以致你中的剧毒和你后来服用的这些东西,在你体内达成平衡,你不需要像现在这样,用真气形成屏障,阻止毒质侵入五脏六腑,而是收起真气,任由毒质溶于血液之中。那我便可以用金银血蛇,将你体内的毒质吸出来。”

九幽侯心想:“如果当时我不是已经跌出悬崖,踩在一块危岩上,随时可能跌入崖底,如果当时天气没有那么冷,山壁上没有结着厚厚的冰雪,我没法在崖上停住,只能一刻不停地向上攀爬,直到爬回崖顶……唉,我早知若是没有这些如果,我根本不用做三十几年的活死人了。”

王怜花道:“我说的这两种病症,其他名医也都能治好,而你的病症,天下间除了我之外,只怕再没有人能治好了。”

九幽侯眼中射出异样的光彩,紧紧盯着王怜花,问道:“此话当真?”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我这话是真是假,一试便知,我又不跟自己过不去,干吗要吹这种一下就能戳破的牛皮?

其他人治不好你,是因为你用真气形成屏障,阻挡毒质侵入五脏六腑,你这样做,一时半会儿,确实能够保住性命,但你要知道,不止你的血液会被毒质污染,你的五脏六腑会被毒质污染,你的真气一样会被毒质污染。

有些人甚至专门用毒物练功,好让自己的内力中含有毒质,别人给他轻轻一摸,或者轻轻一拍,便会立时毙命。现在你体内的真气,已有大半变成这样含有毒质的真气了。”

九幽侯听得似懂非懂,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修炼一门这样的武功,就可以把我体内的毒质,化为己用,我就不用担心毒质侵入五脏六腑,立时毒发身亡了?”

王怜花摇头道:“那倒不然。我刚刚是跟你解释,你体内的真气,为何大半都变成了这样含有毒质的真气了。你的情况,和我刚刚说的这种不同。

那些专门用毒物练功的人,就像你刚刚说的那个无敌和尚,他们不仅知道如何萃取毒物的毒素,还知道如何将体内的毒素化为己用。无敌和尚如此武功,如果不知道将毒素化为己用的法门,也只能和你一样,苦熬岁月,闭目待死了。

我没研究过将毒素化为己用的法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我知道,如何让你体内这些有毒的真气,离开你的身体。就像是你被毒蛇咬了一口,需要把毒液从体内挤出来一样,我也要在你身上找个地方,用手指划开一道口子,把你体内这些有毒的真气都挤出来。

只要这些有毒的真气都出去了,你体内的毒质,也就至少出去了八|九成,剩下的一两成,就不足为虑了。

毕竟你跟这些毒质相伴了三十多年,无论你如何小心,也难免会有一些毒质冲破屏障,流入你的血液之中,和血液一起流经你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你的身体早在不知不觉间,适应了这些毒质,所以剩下的这一两成毒质,一定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九幽侯见王怜花说的头头是道,自信满满,虽然还是有些困惑不解,却也止不住的欢喜,略一沉吟,说道:“我只有一点不明白。”

王怜花道:“哪一点?”

九幽侯道:“你要在我的身上开一道什么样的口子,才能把我的真气挤出来?是要在我丹田上开一道这样的口子吗?”

王怜花摇头笑道:“我若是在你的丹田上开一道口子,你那些有毒的真气也许会从那里流出去,但是那些有毒的真气,在流出去之前,都要先经过你的丹田,这就相当于把你的丹田,泡在一桶毒水之中。

就算只泡一会儿,你的丹田和周围的血管筋脉也都废了。不仅从今而后,你再也练不了武功了,而且还得做个手术,看看怎么处理那些废了的血管筋脉。”

九幽侯脸色微变,问道:“那当然不能在丹田上开这道口子。”

王怜花点头笑道:“这个自然。你体内的毒质,如今都聚在哪里,这道口子就得开在那里。”

他说到这里,目光在九幽侯身上转了一圈,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在九幽侯的左肋下方轻轻一划,说道:“我看开在这里就不错。”

九幽侯见王怜花的手指伸了过来,只道王怜花现在就要给他医治,一颗心怦怦乱跳,心中又欢喜,又紧张。

可是王怜花的手指只在九幽侯身上划了一下,便收了回去,九幽侯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知道王怜花没有在他身上开这道口子,心中说不出的失望。

他想求王怜花给他开这道口子,救他一命,但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心想:“他刚刚只是跟我说,他有把握治好我中的毒,可没说他一定会给我医治。”

王怜花这时已经来到贾珂身边,若无其事地道:“你们找了这么多年,只找到了一个巫行云吗?李桑楚呢?无崖子呢?他们两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九幽侯的心思还留在那一道救命的口子上,听到王怜花的话,怔了一怔,说道:“我从前是不知道的,十几年前,李秋水和丁春秋的私情传开以后,我才知道丁春秋是无崖子的徒弟。

我想既然找不到无崖子,那就从他的徒弟入手,说不定能找到他,就让柳三更去江湖上打听丁春秋的事,发现他这三十几年来,每隔七八年,就会去一趟擂鼓山。

擂鼓山的聪辩先生,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他从前叫聋哑先生,听说他又聋又哑,武功甚高,棋力在中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江湖上名气很大。

不过我不喜欢下棋,并且他的武功虽然挺高,但在我眼里,就不算什么了,所以我只是听说中原武林中有这样一个人物,但是没有见过他,没想到他竟然和丁春秋有关,四舍五入,就是和无崖子有关了。

柳三更去擂鼓山找他,可惜晚到一步,柳三更到的时候,聋哑先生也好,他收的那几个又聋又哑的徒弟也好,都已离开了擂鼓山,不知去了哪里。”

贾珂知道九幽侯说的这个聪辩先生,就是无崖子的大徒弟苏星河。

贾珂从西泥国回来以后,看着逍遥派那些武功秘笈,想起无崖子的内力,也找人打听过苏星河的音讯。

他知道苏星河并不在擂鼓山上以后,就想到苏星河在书里一直住在擂鼓山上装聋作哑,是因为和丁春秋定下约定,只要他一日不开口,丁春秋就一日不杀他,苏星河为了保护摔成高位截瘫的无崖子,就一直装聋作哑。

这个世界的丁春秋已经武功尽失,被贾珂押去卫国,拿到了天牢的永居证。想是苏星河听说丁春秋和李秋水的事以后,知道自己不必继续装聋作哑了,就带着高位截瘫的师父,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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