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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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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先前只盼有人来大殿找他们,发现他们的异状,然后将他们搬出这间见鬼的大殿,她若是那时候听到殿外传来脚踏泥土的细碎之声,心中一定十分欢喜,但她既已察觉殿外的异样,这时候听到有人放轻了脚步过来,心知来人是敌非友,不由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过不多时,听得那极轻的脚步声在殿外停下,殿中漆黑一团,唐夫人看不见人,只见殿门的方向,亮着四五盏绿油油的灯笼,鬼气森森,与寻常灯笼大异。

唐夫人一颗心几乎就要吓出腔子,心想:“这……这是什么人?干吗……干吗要用这种灯笼啊!”

便在此时,一盏绿油油的灯笼走进大殿,灯下瞧得明白,提灯之人身穿一袭白衫,盖住鞋子,身形高高瘦瘦,便如一根竹竿,脸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绿油油的火光映在他的身上,他脸上这张恶鬼面具,便如活过来一般,雪白的长衫和提灯的右手给绿光一照,更显得阴森恐怖。

唐夫人瞧见这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的模样,更是吓得毛骨悚然,心想:“他是人是鬼?是人是鬼?若是人,干吗要打扮成这副模样?若是鬼,他们为什么会有脚步声?可是……可是鬼没有脚步声,这件事是活人说的,从没有死人回来告诉大家,鬼到底有没有脚步声啊!难道这真是一座供奉恶鬼的寺庙?那些失踪的人,都已成为这几只恶鬼五脏庙里的祭品了?”

便在此时,瞧见那白衣鬼直冲她而来,连忙闭上眼睛,假装已经昏睡过去了。

唐夫人虽闭着眼睛,仍能感到眼前渐渐明亮,显然是那白衣鬼提着碧油油的灯笼,走到了她的身边。

忽听一人说道:“这里只有一个人。”声音缥缈不定,中气全无,宛然便是一个死人在耳边说话。

唐夫人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直冒上来,全身寒毛直竖,心想:“他是鬼!他一定是鬼!他若不是鬼,怎会用这种声音说话!”

霎时之间,脑海中转过无数个画面,时而是从前死在她手上的人,或是因为她而丢掉性命的人的脸孔,时而是自小到大听说的与鬼怪有关的故事。

诸如作恶之人过世以后,会被打入地狱,生前搬弄是非者,会被小鬼用铁钳夹住舌头,慢慢地将舌头拉长,慢拽,最后生生拔下来;生前纵火作恶者,会被小鬼脱光衣服,光着身子抱住一个铜柱筒,筒内烧着熊熊大火,很快铜柱筒就会将身上的皮一层层烫烂;生前沦落风尘,欺善凌弱者,会被小鬼扔进油锅中不断翻炸。

唐夫人生性凶横狠辣,做过不少恶事,害过不少好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好的,这时只道恶鬼是来找自己索命,终于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起来。

她不敢睁开眼睛,不知这人说的“这里只有一个人”,指的究竟是她,还是王怜花,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幻想,默默祈祷:“菩萨在上,你若能让这群恶鬼突然被您的神威蒙了眼,只能看见王怜花,却看不见我,那我从此以后,都吃斋念佛,再不杀生了。你可千万要答应我!”

这几个提灯笼的人便如能听到她心中所想似的,她才祈祷完,就有一人说道:“你什么眼神?桌上还躺着一个人,没看到吗?”

这人的语气很不客气,那高高瘦瘦的白衣鬼却没有生气,似是已经习惯这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说道:“原来还有一个人,我竟没有看见。”

唐夫人心中一凛,暗道:“原来他们没有看见的人不是我,是王怜花!”随即转念,又想:“王怜花和我中的是同一种算计,料来他现在也和我一样,身上不能动弹,神智却极清醒,将他们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本事不小,或能想出脱身之法来!他可千万要想出脱身之法来!”

唐夫人不知这几人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若是活人,使的当然是凡间的手段,若是死人,使的自然是害人的法术,因此她不说自己是中了毒,而说自己是中了算计。

只听一人道:“在这里说什么闲话?快将他俩搬出来。

唐夫人心中怦怦直跳,暗道:“他们干吗要把我俩搬出去?是要带我俩去什么地方吗?真是奇怪,恶鬼不是看到活人,就扑过来挖人心,掏人肺,将人生吞活剥了吗?怎会有如此雅兴,先将我俩搬到别的地方,再开始享用?”

她正胡思乱想,忽觉腰上一冷,有两只手贴了上去,只是这两只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贴在她的腰上,便如两块寒冰贴了上来,与寻常人的体温大异。

唐夫人心中更加恐惧,寻思:“人哪有这样冷冰冰的手?他是鬼!他果然是鬼!”想到这里,身子突然腾空,竟被那个双手冰冷的人抱了起来。

那人抱着她走出大殿,然后将她放在地上。

唐夫人双眼紧闭,一颗心紧张得几乎不会跳动,屏住呼吸,心想:“他们……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干吗要把我从里面移出来?”

正恐惧难安之际,忽觉眼前一亮,似是有人在她身边点着了一堆堆木柴。她只觉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火焰也和灯笼一样,色系碧绿,微有植物清香。

唐夫人寻思:“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们生前吃惯了熟肉,去世以后,也受不了茹毛饮血的生活,所以每次吃人,都要把人烤熟了再吃?”想到再过不久,自己就要被这伙恶鬼放在火上烤了,她内心充满了极大的绝望,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望将出去。

只见院子里到处烧起了一堆堆火焰,火焰高约五丈,确是绿油油的,与灯笼一般颜色。火焰旁边躺着好多人,都是唐夫人的同伴,唐夫人甚至在一堆火焰的旁边,看到了一个肉球,是本已失踪的老头子。

好些人在火焰之间走来走去,一色的雪白长衫,盖住鞋子,脸上戴着模样各异的恶鬼面具,绿油油的火光照映下,人人面目狰狞,身形飘忽,宛然便是一群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在这座庄严的寺庙里,举行生啖人肉的盛会。

唐夫人眼光慢慢转去右手边,看向躺在她身边的王怜花,只见王怜花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珠四处乱转,似是在打量这些恶鬼。

唐夫人自己想不出如何脱身,不禁将希望全都寄托在王怜花身上,心想:“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万叫他想出脱身的法子来!”

可是王怜花始终没动。

唐夫人一颗心渐渐冰冷,又见王怜花死到临头,仍在四处乱看,神态悠悠闲闲,当即迁怒于他,移开目光,望向天空,恨恨地想:“你能解柴玉关中的毒,却解不了自己中的毒,你这医术,可真是白学了!”

不过一会儿,忽听得极轻的脚步声掠过火焰,一个白衣鬼走了过来,身形纤细窈窕,似是一个女子。

唐夫人心中一凛,连忙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之中,唐夫人只觉那白衣鬼在她身边蹲下,然后将手伸进她的怀里。那白衣鬼的手十分冰冷,她将手伸入唐夫人怀中,便如将一块寒冰放入唐夫人怀中,唐夫人不禁打了个寒噤,苦于没法动弹,这个寒噤便如被人困在她的骨头缝里似的,滋味难受极了。

片刻间那白衣鬼收回了手,将唐夫人怀中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放进自己怀里,然后捏住唐夫人的下颏,打量一会儿,便起身走了。

唐夫人莫名其妙,心想:“这女鬼拿我的东西做什么?吃我之前,先吃我随身携带的东西吗?”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四处张望,只见王怜花仍然躺在地上,眼珠仍然四处乱转,但唐夫人总觉得,他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王怜花感到唐夫人在看自己,却没有回看过去,他手臂不动,手指藏在衣袖下面,曲指一弹,一只蚊子登时直飞出去,落在一丛绿油油的火焰之中,转眼间便被绿火烧得灰飞烟灭。

王怜花一进这座枯茶寺,便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十分别扭,待他走进大殿,瞧见地上放着一些吃剩的饭菜,旁边放着四五只烛台,心中越来越觉怪异,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他跃上桌子,上下打量佛像,思索为何有人将佛像转过身去,忽觉眼前渐渐变亮,向旁斜睨一眼,见唐夫人点着了一只烛台,这才茅塞顿开,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觉得别扭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了。原来这座气派的寺庙里面,竟然没有照明的东西。

这座枯茶寺的门前和院子,都没有挂哪怕一盏灯笼,大殿里的桌上、墙上、柜上,没有一只烛台,一盏油灯,只有地上放着几只烛台。王怜花先前在大殿中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烛台留下的痕迹,这几只烛台,显然不是枯茶寺的烛台。

这样一座颇为气派的寺庙,有钱栽树种花,却没钱置办灯烛,实在有违常理。若说寺中有什么特别的讲究,诸如镇上百姓认为,在寺中点灯,就是对神明不敬,那么百姓绝不会放任这些借宿的外地人将烛台带进来亵渎神明,可见寺中根本没有这样的讲究。

王怜花想通此节,再看这座佛像,哪还不明白,为何有人将佛像转过身去?

这座佛像十分沉重,若要将它转过身来,须得两只手一起用力,才能将佛像扳转。适才唐夫人想要扳转佛像,也是先熄灭火把,放到一边,然后跃上桌子,伸出双手,扳转佛像的。

倘若当时大殿里只有唐夫人一人,一旦她熄灭火把,大殿便即陷入一团漆黑,那她如何扳转佛像?摸黑做吗?难道不怕佛像上设有机关,一旦佛像被人扳转,机关就会触发,冷箭在黑暗中向她射来,她毫无抵挡之力吗?

所以她一定会拿起这几只烛台,点着蜡烛,放在桌上。烛台小巧方便,便于携带,不会影响她去扳转佛像。那人将这座佛像转了过去,显然是故作悬疑,引得别人点着放在地上的那几支蜡烛,可见这几支蜡烛,一定大有蹊跷。

王怜花本就是使毒的行家,初时听说这二百五六十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寺庙之中,第一反应便是有人下毒,一路上都在提防有人下毒,这时既已料到这几支蜡烛有问题,见唐夫人点着蜡烛,登时心中一凛,寻思:“既然对方想要我们点着这几支蜡烛,那这几支蜡烛决不能点。”

他抬起左手,正待挥出一掌,向蜡烛劈去,突然间心念一动:“对方将这几支蜡烛留在这里,显然是给我们准备的。这时已是半夜,正是睡觉的时候,为何他能猜到,会有人半夜不睡觉,来这三座寺庙闲逛,发现寺里的人都消失了?还是他并不认为,我们会过来,留下这几支蜡烛,只是以防万一?”

王怜花心里雪亮,倘若对方早已料到他们会过来,这说明对方早在他这些手下之中暗伏内奸。他这些手下,八|九成是日月神教的教众,余下的一两成,是逍遥侯的手下,当真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有奸细混在里面,倒也不足为奇。

王怜花略一沉吟,便决定将计就计,假装中招,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来历,当下屏息凝气,伸出手指,抵在佛像后面的木墙上。

木墙本来就算不上坚硬,王怜花的手指抵在墙上,倏忽之间,便已无声无息地在墙上戳了几个小孔,他憋不住气的时候,就凑到小孔之上,用力吸一口外面的空气。

不过须臾,唐夫人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王怜花不知这几支蜡烛究竟给人做了什么手脚,见唐夫人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连忙有样学样地摇晃几下,倒在桌上。他担心自己中毒,当即停闭呼吸,使出逍遥派的龟息功夫。这么一来,不论毒气如何厉害,他停止呼吸,不会将毒气吸入体内,自然不会中毒。

这“龟息功”虽然厉害,但也有一处不好,就是停闭呼吸之时,心跳跟着停止,耳目随之闭塞,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因此那些白衣鬼提着碧油油的灯笼走进大殿之时,王怜花双目紧闭,什么也没有察觉,直到一个白衣鬼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他身上受力,立时从龟息之中惊醒,随即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望将出去。

王怜花见这些白衣鬼,人人都提着一盏灯笼,心念一转,便猜到放在这盏灯笼里的蜡烛,是用解药做的蜡烛,不过这些用解药做的蜡烛,对已经中毒的人来,没有丝毫用处,但对尚未中毒的人来说,足以帮他们抵御毒性,所以这些白衣鬼,人人都提着一只灯笼,即使手上拿着东西,也不敢放开灯笼。

那白衣鬼将王怜花放在地上,自己走远了。

王怜花见到处烧起了一堆堆绿火,而那些白衣鬼的灯笼,在这一堆堆绿火烧起来以后,就都放在了一边,便知自己先前所料不错,这一堆堆绿火,正是先前那蜡烛里的毒药的克星。

那些白衣鬼在院子里到处生火,想是因为他们适才在院子里放出毒药,来对付那六十多名在院子里寻找线索的人,担心空气中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消散,于是在院子各个地方点着解药,好将空气中的毒性驱除干净。

王怜花躺在绿火旁边,观察这些白衣鬼,见他们默不作声地在绿火旁穿梭,时而蹲下身去,时而站起身来,至于蹲下以后,又做了什么事情,有绿油油的火焰挡着,王怜花也看不清楚,心想:“绿火,白衣,鬼面具,他们在这里装神弄鬼,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于是继续假装中毒,以便观察这些白衣鬼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衣女鬼走了过来,王怜花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一条细缝,向白衣女鬼侧目斜睨。只见那白衣女鬼蹲在唐夫人身边,将唐夫人怀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放进自己怀里,然后捏住唐夫人的下颏,凝目打量唐夫人的脸孔。

王怜花心中一惊,暗道:“她是在观察唐夫人的模样!他们对我们下手,是想要易容成我们的模样,然后用我们的身份,去做什么坏事?”

但王怜花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件事委实匪夷所思,

倘若这些白衣鬼对他们下手,是想要冒充他们,那这些白衣鬼自然对他们有所了解,知道他才是这一伙人的老大。

可是这些白衣鬼从始至终,都对他态度轻慢,不以为意,似乎半点也不觉得,他是一个需要他们重视的人,这说明什么?

第一,这些白衣鬼对他们毫不了解。

第二,这些白衣鬼都是瞎子,竟然对他和对别人是一个态度。就算看不出他是这些人的老大,难道还看不见他和这些人云泥有别的英俊脸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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