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本纯良

京营节度使是做协理京营戎政，掌管京营操练这些工作的，官职虽不高，但能坐到这位置上的人都简在帝心，历练几年，早晚就要放缺的。

那些衙役一听，心想：“京营节度使，比咱们老大还厉害，这人惹不起，须得小心伺候！”

当下再不敢怠慢，一面让人给顺天府府尹传话，一面陪笑请贾珂进去。

贾珂走进大堂，桌上已经泡好香香的热茶，还在冒着珍珠白的热气。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喝茶，包着石观音的头的包裹就放在桌上。

少顷，两人出厅，走在前面的是顺天府府尹翟傲，身后跟着个老人，高颧深腮，目光炯炯，一对灰白色的耳朵以白银所铸。

翟傲坐下，脸色发白的笑道：“刚刚贵府还打发人过来报案，说贾公子你失踪了，在下正发愁不知该去哪找公子，还是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仅人平安回来，还立下这等大功。”

贾珂笑道：“承大人费心，若非绑架我的是石观音，我也没这立功的机会。”

翟傲指着桌上的头颅道：“便是这人？”

贾珂点点头。

翟傲横一眼老人，见他正全神贯注的打量那颗头，便向贾珂介绍：“这是英万里英总捕头，前任六扇门总捕头，人称‘白衣神耳’，有过耳不忘之能。先前石观音灭门柳家的案子就是他负责的，可惜这颗头如今再也说不出话来，不然无论她怎么伪装声音，只要咱们英总捕头一听，就能听出她是谁来。”

英万里道：“翟大人谬赞，好在在下曾经在柳大人的婚礼上见过她一面，无论是谁，只消见过石观音一面，就绝不会忘记。在下可以确认，这确实是石观音的头。”

翟傲忍不住问道：“当真？”

英万里道：“在下当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笑。”

翟傲笑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应该是自古英雄出儿童才是！贾公子，你可否给我们讲一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是怎么遇见石观音的，石观音又是怎么死的？此事已经惊动皇上，你所说的每句话都会送到皇上面前，因此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每个字都得是真的！”

贾珂笑道：“翟大人放心，我懂这规矩。”略一沉吟，便道：“今天上午，王家舅舅派人来说家里有客人，要我们几个孩子跟着太太去王家做客。”

翟傲点头道：“这我知道，你们的马车遇到疯牛后四处逃窜，其余人都受了伤，只有你下落不明，冯总捕虽然拦住你坐的马车，但车厢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贾珂叹口气道：“冯总捕？唉，那不是冯总捕，那是石观音。”

英万里道：“你是说石观音当时扮成小冯的模样拦住马车，看似在救人，实际上是借机带你离开马车？”

贾珂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到桌上，道：“翟大人和英老看看这是什么。”

翟傲见那东西呈肉色，薄薄的，软软的，看上去像是一层皮，十分不解，英万里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失声道：“人皮|面具？”

贾珂道：“没错，是真人皮做的面具，应该是刚从冯总捕脸上剥下来的。”

翟傲是进士出身，比林如海还小两岁，哪见过这东西，手不由紧紧攥住桌沿，大叫道：“你是说冯总捕已经死了？这是他的皮？”

贾珂道：“没错！她知道全城都在找她，因此就去杀了冯总捕，剥了他的皮套在自己身上。冯总捕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京城戒备再严，也没人会对他搜身，因此石观音扮成他，在潘家桥假作杀马拦车，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早已经失踪了，冯总捕没见过我，其实她早将我藏入箱子里，之后便用箱子带我出的城。”

英万里脸色难看道：“翟大人，当时石观音急于出城，只怕没时间处理小冯的尸体，小冯应该还在六扇门里。”

翟傲道：“没错，你们……”他点了几个在旁边站着的衙役，“你们去通知六扇门，让他们分出人手找冯总捕！”

等那几个衙役领差离开，翟傲深吸一口气，问道：“贾公子，本官有一事不明。”

贾珂道：“大人请说。”

翟傲道：“石观音和你有什么过节？她为什么要绑架你？”

贾珂脸上露出难色，道：“大人知道我生母是谁吧。”

翟傲点点头。

贾珂道：“石观音从前觊觎家母美丽，曾经找过她，给她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用她的毒药毁去容貌。这件事，大人可以去询问前任丐帮帮主夫人，我听石观音的意思，她好像也和家母有过同样的经历。但是她选择了毁容，家母却选择了第三条路，她离开青楼，隐姓埋名，之后做了家父的外宅。

三年前家母自杀，那时石观音被沈天君穷追不舍，自顾不暇，没有管家母。此次她来京城，一是为了《连城诀》，二是为了甄妃娘娘的妹子，三则是想要看看我，我这个老对头的儿子长得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碧桃弄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