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科普
“但凡不是太过分的,爷和本福晋都能应下。给你们张罗合适的人选,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打发你们好生出嫁。”
哈???
再没想到福晋所说竟然是这的两人急急起身:“这,多谢爷跟福晋体恤,可婢子等已经入了宫,当了五阿哥的人事宫女,就没有再出宫另嫁的道理。”
“否则的话,难免有人无视福晋善心,只一味编排您善妒不容人。奴婢二人受福晋恩德甚深,岂可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让您多受非议?!”
那一脸为福晋名声故,婢子愿意一辈子留在五阿哥府,伺候左右的坚定……
看得舒舒好一阵头大,更要命的是:她们二人都是出自真心,没有半点伪装。
见她不语,年纪大些更能拿主意些的章佳氏盈盈下拜:“阿哥爷爱重福晋,瞧不上我等庸脂俗粉。但世情如此,庄户人家多收个三五斗还要买个妾回来。更何况阿哥爷天潢贵胄?”
“没有婢子们,宫中也会赐下新人来。与其如此,福晋何不留下我等以作搪塞?”
舒舒笑:“不瞒你们,日前,爷也有过这般提议,但是被我拒绝了。为何?因为我觉得凡事有利便有弊,想要这好处,就必然得接受附加而来的压力。再没有好处我们得了,却让你们付出一生的道理。”
“你们还都是青春正好的姑娘家,理应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这话说的,章佳氏与崔佳氏双双垂泪。
两人一个没了生母,在后娘手里讨生活的倒霉嫡女,一个可怜到谁都能踩一脚的柔弱庶出。被冷落、被委屈都已经成了常态,还第一次听谁说她们理应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非但如此,福晋还细细问过她们的喜好。
对未来夫家的期待与要求。
并亲自提笔记下,郑重承诺:“你们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反复斟酌,尽可能给你们选个合乎心意也合乎条件的良人。不过人心隔肚皮,实非肉眼可以看尽。若真有失误,你们也千万莫强忍着委屈。”
“直接回来找我,我与你们做主!当然没事儿也可以回来,把这里,把我跟爷当成娘家与娘家人。”
二人郑重点头,感恩不止。
虽说嫁人也未必好,但有福晋主持,她们好歹都是正头娘子,能拥有自己的子嗣。以后,好歹也老有所依。
五阿哥人事宫女的名头是短板也是优势,但凡福晋认并肯怜惜她们。哪么容许她们年节时过来拜望一二呢,夫家都不敢置喙,更不敢轻瞧了她们去!想明白这其中究竟后,二女感激涕零,对舒舒拜了又拜。
可快别说是爷舍不得她们空负年华的吧!
入了阿哥所许久,便……
便一直没能得手,也知道五阿哥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啊!那人啊,就没长怜香惜玉的那根弦,甚至连为数不多的良心、耐心、包容心,也悉数用在了福晋身上。在他眼里,她们顶着五阿哥侍妾的名头守一辈子活寡才是理所应当的。
此番能改变主意,破例点头,都不知道福晋费了多少口舌……
感恩福晋。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原就对舒舒万分殷勤的两人加了不止一个更字。晨昏定省之外,还都爱上了给舒舒做针线。陪她说话,给她做汤,为她做一切力所能及之事。
于是乎,弘昼迟到早退间,总能看到两人对福晋殷殷切切。
看得他烦不胜烦,都忍不住催促:“不就是两个婢子,何必让福晋这般费心?咱们府上的侍卫、护院里都有不下二十个光棍。你随便点两个,还有人敢反对?”
那随意的语气,让舒舒着恼,抬手弹在他头上:“关乎到一辈子的大事,岂能那般轻率?我又不姓贾,可干不出那等乱点鸳鸯谱的事儿了!”
“那……”弘昼捂着生疼的额:“那你也不能将时间都用在她们身上啊!”
“爷这阵子本来就忙,可算有点空闲,你又说自己累得紧。一问好么,都为那俩忙着呢。你这样,咱们可什么时候才能让皇阿玛跟额娘升级当玛法跟玛嬷?”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舒舒脸上通红。
也是他最近专注着给她打造兵器,每日里已经累得不轻。竟让舒舒难得有了那么几分恻隐,没再一顿磋磨将他折腾到筋疲力尽。
都以你累了或者我累了,作为理由来阻挡被嫩草生扑。
哪想到竟因此让章佳氏、崔佳氏两个吃了挂落呢?
哎!
舒舒轻叹,拉着人往书房。
弘昼:???
第一次就在这么不常规的地儿,福晋会不会太狂野了点儿?可,直接拒绝,会不会打消她好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积极性?算了算了,男爷们儿么,就是要宠着让着福晋。
各种羞羞的想□□番出现在脑海,甚至大婚前看过的那些个避火图也跟着凑热闹。
以至于弘昼心猿意马,俊脸红了个通透。
直到舒舒找到那本被她亲手放在特别特别显眼处,却被某人三十过书房也未曾发现的一排专业书籍,一股脑都塞在他手里:“你瞧,不是我不积极,而是咱们俩现在都还小着。子嗣之事,不宜过急!不信,不信你看看这些先贤之书!”
横竖就她们两个,舒舒也没什么忌讳。
舒舒直接就翻开其中一本,低声念道:“建平孝王妃姬寺,皆丽,无子。择良家未及笄女入御,又无子。问曰:求男有道乎?澄对曰:合男女必其当年,男虽十六而精通,喝必三十而娶;女虽十四而天癸至,必二十而嫁。皆欲阴阳完实,然后交合,而交而孕,孕而育,育而为子……”
弘昼:!!!
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死死捂着舒舒的嘴:“祖宗哎,你,你怎么什么都敢往出说?传扬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舒舒眨眼,就不明白了,怎么他这个从来都视名声如粪土的家伙,就各种在乎她的名声呢?
“咳咳!”弘昼尴尬轻咳:“那,那你怎么能跟爷一样?爷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身份又在那里,又没谁敢舞到爷面前来。而且世道对男人总是宽容,对你们女人苛刻一些。真个传出点不好,皇额娘、额娘都能找上你。”
“各宫娘娘也能打着维护皇家尊严的狗屁旗号,居中挑拨甚至亲自落井下石。”
“连四嫂子都能端着长嫂的派头,对你夹枪带棒一番……”
“再严重点,说不定整个人都没了。毕竟皇阿玛儿子少,想当他儿媳妇的却大有人在。为了维护皇家声誉,他肯定不会吝啬换掉那么一两个!”
为防止福晋再大大咧咧,什么都敢说,弘昼特特将后果说得特别严重。
气得舒舒掐他:“你当我愿意说?还不是你,好大眼睛却一点也不拿事儿。枉我把这几本书都放一起,搁在最最显眼的地方。结果你屡屡经过,却跟没看见似的。还,还老想那些个少儿不宜的,逼着人家不得不……”
后面的话舒舒没有说,弘昼却为脑补了无数。
于是认认真真道歉,端端正正看书。越看,小眉头拧的,越像个川字。
不甘心成婚许久入不得洞房的他还厚着脸皮,请教了数位太医院的医学泰斗。也鱼龙白服,城中的知名大夫处咨询过。结果不但把理论知识补了个全,还听了满耳朵女子过早孕育的危险与危害。
吓得弘昼夜里都连发两晚噩梦,说他觉得如今普遍早婚。民间十三四成婚,十五岁当阿玛、额娘的也比比皆是。可见古人书什么的,也未必需要全信。
于是乎迫不及待地跟福晋圆了房。
结果他如想象般神勇,一夜快活就结了果。娇妻在怀,稚子在望好不乐哉。结果一朝分娩,福晋因年龄小,骨盆未长好故遭遇难产,母子俱亡。徒留他自己哭得声声泣血,却也毫无作用。
那满目的猩红,刺激得弘昼几欲发狂,扯着嗓子喊不要。
手刨脚蹬的,都惊醒了他身边的舒舒。于是,等他被唤醒的时候,就看到福晋那关切的眼。
懵懵然中还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弘昼哇地一声哭出来:“福晋咱等等,咱等等!横竖咱俩同岁,再有两年,两年而已,咱就都十八周岁了。好饭不怕晚,再等两年也无妨的!”
舒舒:???
就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偏往日里跟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弘昼今儿却像是闭嘴蚌壳似的,怎么也不肯再吐露半句。只说自己一定忍得住,不会让梦境成为现实。
舒舒:……
越发诧异了怎么办?
尤其在那之后,除了不求上进,跟渣渣龙过好的弘昼更加好上加好。为了舒舒的名誉故,他主动将给章佳氏、崔佳氏找夫家的事情给揽了过来。对外的说辞就是皇阿玛圣明,给他找了个最好的福晋。
珠玉在侧,原本颜色平平的俩侍妾就更……
原本两个侍妾而已,不喜欢就远远找个院子打发过去。裕嫔娘娘疼儿子,五福晋嫁妆比四福晋都更胜一筹。五阿哥富裕着,才不缺俩侍妾的几碗饭。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哪有让好端端俩姑娘家,为他虚耗一辈子的道理?于是,善良的五阿哥决定出份嫁妆,给两位找个合适的人家。
这话一出,京城哗然。
面上都赞阿哥爷仁德,私下里么……
可不少嚼舌根的,说荒唐阿哥不愧是荒唐阿哥,就是不走寻常路。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还找得这么有滋有味儿。
收到消息的雍正赶紧把人唤进宫,欲细问问其中根由。
“根由?”弘昼挠头:“不就是这咯!她俩长得丑,性格也不多讨喜。儿子看着就烦气,一直就懒得碰,早就想撵出去了。可又怕您跟额娘不放心,转头又送俩更丑的来!于是就一直忍着,现在福晋都进门许久了,也该把那俩吃白饭的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