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交往（四）

“问完了？那就上路吧。”

如同之前一样，右手撤下一处时空光阴隧道，左手抓住他的肩膀，往里轻轻一丢，虚空快速扭曲、旋转，不到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刚还是五人的小山，此时只留下三人。

袁亮脸色一刹那变得苍白无比，一口鲜血漫上喉咙，右手捂住嘴巴，血仍是从掌心缝隙中透了出来。

这种随意便扯出一方天地，将人送往别处，甚至还是别的大陆，身体所受的是一笔巨大的代价，轻则相当于普通圣人境几十年修为，重则甚至遭天道反噬，境界大跌，其中风险，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如此从容淡定。

袁亮袖子一挥，江楠儿身上压制解除，鞠彤身体也仿佛吹入一股清风，轻轻拂过她的灵海，滋润她的心神。

袁亮擦了擦血迹，问道：“江楠儿，之前问你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江楠儿忽然鼓起勇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敢问前辈，若我愿意一生追随公子，前辈能给我什么？”

袁亮大笑起来：“很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家祖宗这么多年给你打造的七窍玲珑心是见到叶青之后才有所感应吧，所有你才会主动提出跟随他的身边。”

江楠儿眼神阴鸷地看着袁亮：“你果然知道。”

“我对你的想法不关心，我只问你的答案。”

江楠儿冷笑一声：“若是我不答应，你又待如何？”

袁亮淡淡说道：“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一颗品相一般的玲珑心，我真的不感兴趣，心如清泉，才能走得更远，如今的你……”袁亮露出一丝嘲讽。

“我甚至更喜欢齐瑶，所以我送她一份大礼。百里奚想收她为徒，在她身上下了六芒咒，他以为灵纹术独霸天下，唯有他才能破解六芒咒，可我偏不让他如意。你答应不答应，我都不会为难你，毕竟你对叶青有恩，我会还你们一份情。”

鞠彤走上前来，冷声冷语说道：“伪君子，现在来施舍些小恩小惠，不觉得太晚了吗？袁亮，故意起这名字，你还有资格奢求她们的原谅吗？叶子墨。”

袁亮嗯了一声，转身默默走到坟前，鞠彤与江楠儿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一脚踩碎旁边那座‘叶子墨’墓碑，淡淡说道：“叶子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愚蠢的以为沈妍能活下来。这世间没有比他更蠢的人了。”

江楠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浑身颤抖看着他，断断续续说道：“叶子墨。”她低下头来，满脸震惊。“原来如此，叶青原来是她的孩子，难怪会有反应。”

袁亮轻轻一笑：“看来你的玲珑心与她似乎有点渊源。”

袁亮脚尖轻轻一点，一手插进江楠儿胸口，然后快速将手抽出。神奇的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江楠儿身体一点伤痕都没有。

袁亮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不再看她，转身对着鞠彤。

江楠儿脸色更是一丝血色不剩，苍白得与一个死人无异。

“我教你十三根琴弦的弹奏之法，我不勉强你，学不学你自己决定。”

鞠彤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跟你学，堂堂九重天‘第一人’，连妻子都保护不了，学成绝世武功又能如何。”

袁亮没有反驳，轻声说道：“是啊，学成又能怎样呢。”

他答应要带她去看最美的日出；答应带她寻找一处山村，你织衣我耕地；答应给母子二人一个安稳的世界……

碎了一地的承诺，换不回那支离破碎的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