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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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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心情一下子不好了,她愤愤道:“那三夫人的儿子,岂不是还挺有出息的?竟然够资格参加乡试!”

玉勾说:“算算昌平侯夫人的年纪,她哥哥应该比她大不了几岁,应当是很出息的。”

元若枝听到两个丫鬟在廊下叨叨,也分了心思去想连世新的事情。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年纪轻轻就过府试,才学自然是有些的。

但他有没有能力去驾驭才学,还两说。

就像真州秀才在洪福楼与王右渠起冲突的事情。

连世新虽是好心,却办了蠢事。

若无他在中间一句一句顶过去,真州秀才未必会与王右渠针锋相对。

还有王右渠父亲的事情,若无人激怒真州秀才们,他们刚入京城,多的是事情分他们的心,他们未必有功夫到处去散播王右渠的私事。

元若枝以为,光有才无智,不是真才。

新的《文府》正在刊印。

等秋闱结果出来,若这一世,连世新的文章还与王右渠的文章雷同,那就有意思了……

.

秋闱开场。

那天一大早,元若枝就和元若灵一起起床,梳洗好了去给哥哥们送考。

考试的那日,贡院们口考生云集,乌压压一片,像团了一层黑云。

元若枝同元若灵两人手挽着手,站在马车边,同元若柏一起等贡院开门。

天色尚且黑着,入秋之后寒气深重。

元若柏冷得直搓手。

元若灵也直搓手。

元若枝笑道:“有这么冷吗?”

元若柏跺跺脚,道:“枝姐儿,我、我紧张呀,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秋闱!”

元若灵声音都在发颤:“他怎么还没来……不会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薛江意从国子监出发的,与他们不同路,现在还没到。

人声鼎沸中,元若枝温声安抚元若灵:“人太多,可能找不着咱们了。”

元若灵焦急地摇了摇头,抱着元若枝说:“我同他约好了在这里等的。”

元若柏紧绷的大脑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妥,他问元若灵:“你怎么光担心薛江意,不担心你亲哥哥?”

元若灵说:“我、我怎么不担心,我都担心!可大哥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薛哥哥与我们也认识几个月了,十年寒窗苦读不易,我就是着急嘛!”

元若柏心里担心考试的事情,也没有功夫多掰扯,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他怎么还不来。堵车了?”

天光渐亮。

薛江意人还没来,元若灵坐在马车上,都快急哭了。

元若枝低声说:“别着急,一会儿还不来,我就让人去找他。”

元若灵还是着急,人头攒动,这里堵得水泄不通,上哪儿找人去!

薛江意终于来了。

因为怕迟到,他跑着来的。

来的时候扶着马车直喘气。

元若灵头一次见薛江意这般不端正的模样,反而破涕为笑。

她撩起车帘子,掩面笑道:“你跑什么呀,后面有鬼追你不成?”

薛江意抬头深深地瞧了元若灵一眼,低声问道:“你眼睛怎么红了?”

元若灵连忙放下帘子,蛮横道:“揉的呗。”

薛江意忽低低地笑出声,隔着车帘子问她:“若灵,你为我掉眼泪了?”

元若灵意外地没说话。

她不想承认,可又不想否认。

她既想薛江意知道她对他的关心,可她又怕他知道的太多会轻贱她的心意。

元若灵缄默时分,薛江意的声音低沉又温柔:“若灵,我都知道的。”

元若灵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她低声啜泣道:“你知道什么呀!”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彻夜难眠!你不知道我做针线活扎了手!你不知道我提心吊胆,就差将一颗心掏出来给你瞧!

薛江意只是恳切地重复了一遍:“若灵,我知道的。因为……我也一样。”

元若灵心里一下子又甜了起来。

这就是话本子里写的心意相通。

元若柏还在与同窗们说话。

薛江意也不好在元家马车附近多待,就同元若灵说:“我要走了,考完了再见。”

元若灵挑开帘子,依依不舍地看着薛江意。

两人久久地对视着。

元若灵抿了抿嘴角,脸上尽显少女的娇羞,她用极低的声音说:“薛江意……江意哥哥,你要是考中了,我就……”

她的手搭在车窗边,余下的话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薛江意替她把剩下的话说了:“就让我握一握你的手,好吗?”

元若灵愣愣看过去,其实她想的比牵手还要胆大一点的。

“好。”

更胆大的,留在春闱好了。

薛江意最后说:“你做的护膝,我都穿戴着了。天气寒凉,你也多注意身子。我走了。”

元若灵泪眼朦胧,为情郎忧心的沉重心情,实在难以消除。

元若枝见两人说完话,便带着丫鬟,往马车这边走。

可巧路上他碰到了王右渠与连世新。

纵使元若枝戴着帷帽,王右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冲着元若枝作了个揖,道:“问姑娘安。”

元若枝的声音里也有欣喜:“王秀才,好巧。”

连世新痴痴地看着元若枝,掌心都在冒汗。

王右渠顾着元若枝的名节,也没敢跟她多说话,道过别之后,就同连世新一起走了。

连世新扯着王右渠的袖子问:“这、这位好像就是那日在洪福楼遇到的小娘子,我认得她的身段……”

王右渠眼含警告地看着连世新。

连世新心头发憷,王右渠从未用这样冷厉的眼神看过他,仿佛他抢了他心爱的东西一般。

连世新打自己的嘴,赔笑说:“我口没遮掩,只是觉得着小娘子眼熟。”

王右渠沉默着继续向前走,准备排队入场,等待全身检查。

一声锣响。

考生们排队入场。

贡院门口的人像潮水退去一般,渐渐减少。

元若枝,正准备坐马车回家,一辆轿子从她身边经过,在她身边停下。

聂延璋撩起轿帘儿,敛眸打量过去。

元若枝看到聂延璋有些惊讶,她下意识想行礼,聂延璋微抬手,阻止了她,还冲她招了招手。

想必聂延璋不便露面。

元若枝也不好行礼惊动四周,便靠近过去,小声问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说话间,她打量了一下聂延璋,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双颊似乎也瘦了些许。

聂延璋嗓音慵懒地说:“孤来做考官。”

元若枝并不意外,太子做考官,再正常不过,只不过聂延璋一直在禁足,她都忘了日子,便没想到这一头。

聂延璋从轿帘往里,往低处看了一眼,问道:“你手上的是什么?”

元若枝抬起空空如也的手,她手上什么都没有啊!

下一刻,手就被聂延璋攥住了。

“……”

他居然给她下套。

聂延璋轻轻摩挲着元若枝柔软的手,声音阴沉之中带着点缠绵悱恻的意味:“枝枝,你好没良心,把孤都忘了。孤快病死了你知不知道。”

元若枝:“……”

她知道,但……

“殿下,您先把手松开。”

“凭什么呢?”

“……”元若枝说:“就凭这只手是臣女的。”

“噢,现在是孤的了。”

元若枝:“……”

接着,聂延璋做了一件更令元若枝不可思议的事。

他竟然咬她!

聂延璋把元若枝的手拽进轿子里,顺着她大拇指,一路轻轻咬到她的小拇指。

在她每一根手指头的指腹上,都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疼当然是不疼的,但痒得厉害,连心里都是痒的。

元若枝帷帽下的脸早就红透了。

光天化日……

其实天还没亮,但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纵使有宽袖遮住,她也觉得羞耻。

元若枝真想一脚踹过去,但聂延璋便不是太子,也是今日秋闱的考官。

她拽回自己手的时候,指腹碰到了聂延璋的嘴唇,她惊慌下忍不住道:“您……不许舔!”

聂延璋顿了一下,才道:“差点忘了。”

元若枝:“……”

元若枝恼极了,不顾身份地斥骂他:“殿下,您是狗吗!”

聂延璋没脸没皮地说:“你说是就是咯。”

疯子!

和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元若枝在聂延璋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聂延璋才一点点松开了她。

元若枝用帕子不停地擦手,气咻咻地回到元家马车。

聂延璋挑起帘子,笑望过去,非常随意地舔了一下唇,似乎在回味。

元若枝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家!”

元若灵问道:“枝姐姐,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元若枝拉着脸说:“我生气了吗?我没生气。”

元若灵眨着眼,明明就有。

堂姐素来脾气好,谁能把她惹生气了。

有几分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星怡公主是后来才死的,前面写的可能有歧义,我修改准确点。一会儿看到更新提示不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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