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顶有颜色的帽子
第四十五章
“大叔,还剩下三天!!!”
手机通话里的少年音,高兴得像是要撕书狂欢的毕业生。
乱步要通过的是一场社会小考。
人生中……第一次离大人定下的“及格”标准如此近。
“现在别高兴得太早,小心最后关头翻车。”麻生秋也接着电话,从港口黑手党本部走出来,司机开着车在外面等他,车窗后是那张底层成员的笑脸。
不知不觉,港黑本部已经很少有人把他当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看待了。
与他同龄、又地位平等的同僚,不是内部的异能力者,便是某些方面十分特殊的精英,如一目十行、短时间过目不忘的本领,几乎是情报部的新人们的要求。放在三次元的世界,这些人才混黑可惜,足以去挑战一些记忆力上的比赛了。
一眨眼,明天周六,距离夏目漱石的约见不远了。
他一周勉强能休息两天,通常把调休放到周六和周日,要是接到本部的电话,便基本上要回去加班,无怪家里的恋人提出异议,想要与他一起来港黑工作。
想到兰堂要主动跳入社畜的老巢,麻生秋也的良心有点痛,又有点爽。
老婆爱他。
他们在本部可以天天见面。
“大叔,不会吧!你和我打电话都要怀念老婆!”江户川乱步被喂饱了狗粮,即使在家里,他也没有经历过这么甜腻的待遇,“我的小黄鸭,我的睡衣,你还没有买!”
从这里,麻生秋也就发现野生乱步和武侦乱步的不同之处。
若是后者肯定能发现他在谋划什么。
天真!
成年人永远要给自己留后路,不能被小孩子牵着鼻子走。
麻生秋也把乱步的努力看在眼里,理智的成年人感到纠结,不愿让他伤心,心道:假如自己不是什么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该多好。
不,关键是乱步学会了生存,没学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啊。
“周日给你买。”他要等见过夏目漱石再准备。
“好!”江户川乱步大声道。
“……”真好忽悠。
一段时间没见对方,麻生秋也快要好了伤疤忘了疼。猫猫可爱,杀伤力巨大,兰堂不讨厌性格聪慧的江户川乱步,却对他说过:“这只猫的嘴能闭上吗?”
麻生秋也心累。
回到家,兰堂已经在等他,邀功般地把第二本写给祖国士兵的诗歌集给他看。
《祖国》、《无悔》、《士兵的理想》、《背离国家的人》……这些全是兰堂对祖国负面问题的愤慨与正面问题上的关心,以及对流离失所的安德烈·纪德的支持。法国那边,诗歌集的传播力已经发酵,有更多的人开始关心起战争结束背后的阴影。
放在麻生秋也眼里,拿起笔杆子攻击法国政客们的兰堂真可爱。
谢邀,人在国外,不怕国内的恶势力。
他觉得怪不得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个世界的文豪们都弃笔从戎去了。
实现理想的方法——拳头可靠一些。
麻生秋也不会这么打击兰堂,亲了亲恋人的脸:“兰堂最厉害了。”
兰堂听出他的一丝笑意,微微眯起眼,“不要敷衍我,我有用心去做这件事,成功和失败,对于失去记忆的我来说,不过是一段增长的社会阅历。”
麻生秋也举手求饶:“我没有,我不用看也知道诗歌很棒,可是我很少看这类啊。”
兰堂审视他,闷闷地倒在了沙发上:“可恶的真心话。”
麻生秋也翻开他的诗歌集,若无其事道:“我明天有一个约会。”
慵懒的兰堂立刻眼神变了。
谁?
你除了我,还有第二个可以约会的人吗!
“是一位才华横溢,优雅的绅士,他充满智慧的魅力,在日本有响当当的名声……”麻生秋也的形容词没说完,遭到了兰堂愤怒地反扑,诗歌集掉到了地毯上,他的人则被压住了四肢,动弹不得,嗷嗷叫地说下去,“是夏目漱石!”
兰堂隔了两秒钟醒悟到夏目漱石是谁,然而还是没放过故意逗自己的秋也。
“夏目漱石又怎么样,你这么用力夸他,我吃醋了!”
“兰堂,他年龄比我大啊!”
“大多少?”
“十岁以上!!!”
“不安全。”
“二十岁以上!我保证他比我大二十岁以上!”
“……”
兰堂安静了一会儿,麻生秋也震惊地发现对方依旧没松开自己。
“不会吧,兰堂,你……”麻生秋也欲言又止,兰堂语塞,放松力道,而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比你大二十岁的人大概四十多岁,你们日本人又不显老!”
麻生秋也抽出手,哭笑不得的搂住老婆:“我的兰堂永远年轻漂亮。”
兰堂说道:“这种话太油滑了。”
麻生秋也抚摸他的后背,永远保持生活热情的兰堂,就是他守护的目标。
“别怕,我会陪你一起变老呀。”
华国最动听的情话,放在哪个世界,哪个年代,永远不会过时。
兰堂温柔地笑了。
不知为何,他有种强烈的倾诉欲,想要告诉秋也:我无法忍受你一丝一毫的变心可能,我想让你永远像现在这样爱我。
鉴于发言过于变态,兰堂面不改色地藏到了心底里。
周六上午,麻生秋也下意识要换港黑风格的黑西装,在衣柜前的手缩了回来,陷入思考之中。他是一个计划主义者,做事情前喜欢考虑到各种细节,以此增加成功率。他接下来要见的人是在日本政府人脉广阔的夏目漱石,乃普通人无缘接触的大人物,对方的立场偏白,手段偏黑,想要获得对方的好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兰堂走过来,替他选择了一件衬衫和长外套。
麻生秋也的额头滑落冷汗:“兰堂,这么搭配是很好看,但也热啊!”
兰堂重新为他搭配了一套清凉而休闲的打扮。
经典的白T恤和浅咖色长裤,麻生秋也换上衣服后,兰堂站在他后面,头靠在肩膀上。两人照着穿衣镜,兰堂的手为秋也扣好了腰带,指尖划过裤子拉链,麻生秋也的头皮发麻,有一种上午会出不了门的既视感。
幸好,兰堂是一个讲道理的法国人,愿意相信秋也的话。
“早点回来,不许过分崇拜他。”
“会的。”
麻生秋也转过身,面对他,戏谑对方:“日本的文坛很干净的,你若是不放心,要不要在我身上留个印记,这样就没有人会误会了。”
谁料兰堂马上展颜一笑,“可以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