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抉择

魏召南的声音里露出了一丝忍不住的不耐烦和不待见：“我只问问你，若叫你选，你会怎么选？”

绿意抬着眸子，偷偷打量着魏召南，却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这才认真思索了片刻，赶忙说道：“若是婢子选，肯定是做达官显贵的妾。因为他已经达官显贵了，自然就没什么变数。可寒门小将不一样，寒门小将或许能通过努力爬到高位，可他出自寒门，没什么帮衬，每向上爬半品，或许都会丢了性命。而且，还可能有变数，万一没有机会爬呢？”

魏召南有些恍然，继而问道：“那若不是寒门武将，而是寒门文臣呢？”

绿意摇摇头，说道：“文臣升品阶，岂不是更难了？”

红姣掀了帘子进来，忍不住打趣道：“不知羞！这么早你就恨嫁了！”

绿意羞透了脸，急忙争辩道：“姑娘只叫我回答问题，我怎么就恨嫁了！我要永远陪在姑娘身边的！”

魏召南放下手中的脸巾，对红姣问道：“你叫白芷和蓝梅也进来，告诉我，若是你们，会怎么选？”

白芷进来后，不错眼的看着魏召南，却在魏召南看向她的时候，又有些不敢承受魏召南的视线。

“你们不要想旁的，我这个问题，都必须回答，而且必须选。”

“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白芷稳稳地答道。

“婢子可说不出那些文绉绉的话，婢子只知道，若是以婢子的身份做了高门妾，卖身契就变成了妾契。但是若是嫁给寒门官家，婢子就能脱了奴籍。”红姣红着脸说道。

绿意充满希冀地看着蓝梅，而蓝梅看了她们每人一眼，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婢子觉得，寒门武将好。”

魏召南听罢，浅浅地笑了。白芷的父亲好歹是考中过举人的，若不是当年白芷和她祖母一同生病，家里实在没有两份救命钱，她也断不会成为她的婢女。红姣是家生子，父亲是管事，母亲也是个得脸的婆子。可在她看来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还做奴婢的，所以对奴籍十分在意。绿意虽然也是家生子，可她母亲生下她弟弟没多久就过世了。父亲是个庄头，似乎续娶了，自然就对她和她弟弟不再如以前那般。所以，出卖主子也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好，在她这里是没什么不能做的。而蓝梅的父亲是个伍夫长，战死了之后，她的母亲不肯凭白接受战王府丰厚的救济，硬要把她卖来的。

白芷忽然跪下，说道：“姑娘，婢子不嫁人。”

魏召南看着跟着白芷跪下的三个丫鬟，娇俏地说道：“快起来。我就是问问而已，就算你们要嫁，也得跟我回到太雍了再说。再说了，你们家中又没着急帮你们相看，我干嘛要上赶着操那份心！”

不过几日，魏召南便带着四人入了皇宫。皇后拉着魏召南不卑不亢地说了些话，足足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皇后无非就是告诉魏召南：学规矩是大周皇帝的意思，想来魏召南自小就得她喜欢，总是出入皇宫，举手投足都是端庄大气的，这次学规矩只是一个场面事儿。

魏召南心底冷笑，却一如既往那般高傲自得，话里话外都有些小抱怨：表堂伯伯肯定是不知道听了谁的胡言乱语，这才叫她学规矩的。可能是四公主，之前要了她的一整套珐琅妆品盒，她就小气的哭了。不对，也可能是七公主，不过就是拿走了她的一套猫眼石头面，她也小气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