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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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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而下, 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有人不断地往下倒水,夜色沉沉, 电闪雷鸣, 大家都躲在家里没敢出门。

可这会儿, 有一行人不断奔波在路上。

“厂长, 你在哪里?”

“瑶瑶, 你在附近的话赶紧应一声。”

“厂长, 厂长你快出来啊……”

一行人都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 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 他们从头到脚全都湿透了。

羊城虽然不算冷, 但十月的天气已经入秋, 到了晚上温度会降低, 尤其现在下雨了, 雨水浇灌在身上,所有人都冷得忍不住打寒颤。

姜英用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声音哽咽得几乎哭出来:“妈, 现在怎么办?到处都找遍了, 都不见厂长的踪影!我真该死!”

江春花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 同样一脸的担忧:“书记,我们要不要去公安局报案?瑶瑶为人沉稳,做事向来很有分寸, 更何况明天还有展会,她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就算要去,也会事先跟我们打一声招呼。”

雨水顺着郑书记的头发流下来,他额前的刘海全部贴在头上:“我们再找找, 说不定她在外头被大雨给耽搁了,更何况人不见还没有两个钟头,我们就是去报案也没用。”

姜英用手砸了砸自己的头:“都怪我,要不是我让厂长帮我……她就不会不见。”

一个多钟头前,她洗澡时发现月经提前来了,于是向阮瑶求救,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小梅帮她下去找人,可服务员却说她去了供销社。

小梅随即去供销社找,却没有找到人,随后帮她买了卫生巾,她们起初以为阮瑶是有事临时去忙了,可过了半个多钟头还不见她回来,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立即把事情告诉她妈,她妈又告诉了郑书记,大家一起出门找了一通,可都没有找到人。

江春花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傻孩子你做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瑶瑶她未必有事情,我们再找找。”

姜英苍白着脸点头,一头再次扎进雨中。

一行人又顺着马路找了十几分钟,依然没看到人影。

郑书记看几个姑娘哆嗦得像筛子一样,顿了顿道:“你们四人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展会,可不能病倒了。”

四人听到这话都犹豫了,尤其是姜英最不想回去。

她觉得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她必须负责把厂长给找回来:“书记,我想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寻找,厂长没找到,我实在没办法安心回去。”

郑书记眉头蹙着:“都给我回去,这是命令!找人重要,可明天的展会同样重要,要是你们都病倒了,明天的展会谁来负责?耽误了事情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担责!”

江春花也同意郑书记的决定:“书记说得对,你们几个先回招待所,回去后洗个热水澡,千万不能着凉发烧了,我和书记继续寻找,一有消息就回去通知你们。”

“好,我回去等你们消息。”

姜英紧紧咬着唇瓣,眼泪合着雨水一起下来,一时间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姜英和小梅四个人回去了,江春花和郑书记继续寻找,可越寻找,两人心情越沉重。

只怕阮瑶是出事了……

**

秦浪从火车站出来,外面就有车在等他。

过来接他的司机林同志看到他从火车站里冲出来,全身湿透了,忍不住道:“秦同志你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雨太大了,我原想等雨小一点再进去里面找你。”

秦浪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发梢淌着水:“很抱歉,恐怕要把车给弄湿了,不过我现在有急事,麻烦你载我去广交会展馆附近的几个招待所,我要找人。”

林同志怔愣了下,不解道:“去展馆附近的招待所?秦同志这是要找什么人?要不要等雨停了再去?”

秦浪用手帕抹去脸上的雨水,斩钉截铁地摇头:“不能等,林同志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以自己过去。”

林同志听他这么说,连忙道:“我没其他事情,我这就载你过去。”

“谢谢。”

自从知道王芬和阮青青两母女跟着过来羊城后,他心里就一直很不安,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

而这种不安因为刚才的梦升到了极点,在梦里面他眼睁睁看着阮瑶被人抓走,又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挣扎防抗最终被人一刀捅死,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他疯狂嘶吼,可在他面前有道屏障,任凭他拳打脚踢,他就是没办法穿过去救她。

他觉得这是种预兆,在没有亲眼见到阮瑶平安无事之前,他的心就没法安定下来,他必须立刻马上见到阮瑶!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即闷雷紧接而至,仿佛要把整个天空给炸开了,闪电把车内照得如同白昼,也映照出秦浪如刀削般的下颌轮廓,看上去比平时又冷漠了几分。

电闪雷鸣中,汽车朝流花路的方向驶去,等抵达流花路后,一连问了好几家,都没有阮瑶等人入住的消息。

其中一个招待所的服务员告诉他:“你们往南边的方向去找,那边还有一两家招待所,你朋友有可能住那边的招待所。”

谢过了服务员,林同志载着秦浪往南边方向开去,只是还没有找到其他招待所,就在路上看到了在找人的郑书记和江春花。

“停车,快停车!”

秦浪骤然喊叫道,眼睛瞪着车窗外的两人,目眦欲裂。

林同志被吓了一跳,猛地一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还没有完全停下来,秦浪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郑书记!春花婶子!”

郑书记和江春花两人被刹车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只是他们心思都在寻找阮瑶身上,可下一刻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春花转身看到朝他们跑过来的秦浪,惊喜道:“秦同志,你、你过来羊城了!”

秦浪冲过来,着急问道:“春花婶子,下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在外头?“

江春花用手掌抹去脸上的雨水,对上秦浪如墨的眼眸,突然变得很难启齿:“我们出来……找瑶瑶,瑶瑶她……不见了。”

“咚”的一声。

秦浪心猛地一沉,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掉下来。

阮瑶不见了。

阮瑶不见了!!!

秦浪只觉口干舌苦,一把抓住江春花的手:“瑶瑶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秦浪想到之前做的噩梦,心如刀绞,仿佛有人用力狠狠捏住他的心脏,钝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痛得他几乎站不住。

郑书记走过来,面色十分沉重:“阮同志三个钟头前从招待所去供销社买东西,可迟迟没见人回来,我们意识到不对劲,便在附近寻找,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人。”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惊雷而过。

秦浪心又是一沉,双手捏成拳:“书记去报案了吗?”

郑书记抹去脸上的雨水,摇头:“还没有,我们打算在附近再找一段时间,要是还没有找到人,我们就去公安局报案。”

秦浪当机立断道:“瑶瑶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若是她没事,哪怕下雨她也会跑回来通知大家,她一定是出事了,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报案。”

郑书记想了想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江同志,你回去招待所通知其他几位女同志,免得她们担心。”

江春花一脸沉重地点头:“好,我这就回去,你们小心。”

雨水倾盆而下,哗啦啦的,掩盖住了周围的声音,也掩盖住了一切痕迹,如果阮瑶真的是被人给抓走了,那找起来只怕会难上加难。

秦浪转身朝车走去,唇角抿成一条线,心脏的某个地方一抽一抽的,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

阮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她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只觉得周围很嘈杂,有很多声音在说话,男人的笑声、女人的哭声,刺激着耳膜。

入目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屋子四面是土坯墙,不远处的墙角结了一个大大的蜘蛛网,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作呕。

脑子沉重得厉害,阮瑶扭头看向自己的手脚,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起来了,绳子勒进肉里面,手脚一片红肿。

她挣了挣,没办法挣脱,正想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割开绳子,门“吱呀”的一声就被推开了。

她抬头看去,眼眸顿时迸射出火花来:“阮青青,居然是你!”

阮青青扭着腰肢走进来,扯着嘴角笑得一脸幸灾乐祸:“我的好姐姐,你看到我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过你生气我就高兴了,说个让你更生气的事情,你之所以会被抓起来,都是我的功劳,是我给他们提供的信息。”

阮瑶简直气笑了,要是这会儿不是双手双脚被绑着,她绝对会一拳砸在她脸上!

她到底是小瞧这两母女了,以为她们在羊城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翻不出什么水花来,没想到她们居然跟丁文静的堂哥搞上了!

看阮瑶不气反笑,阮青青反而被气着了:“你干嘛不生气?我告诉你,别以为有人回来救你,这次你死定了!他们说要把你卖到山村去,卖给四五十岁的老汉当媳妇,伺候一家几兄弟,我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卧槽!!

阮瑶心里有上万只草泥马奔驰而过。

她以为阮青青伙同丁浩文抓了她是想对她实行勒索报复,没想到她这是进了人贩子的贼窝!

不过这时候她不能乱,阮瑶挑眉看着阮青青,轻笑一声:“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我要是被卖到山村去,只怕你也跑不了,以你这姿色,恐怕得卖给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吧?”

“你……!!!”

阮青青听到后面那句话,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贱人,死到临头还嘴硬,我打死你!”

对上阮瑶精致漂亮的脸孔,阮青青越看越嫉妒,想到自己帮了丁浩文也难逃被卖掉的下场,越想越生气,大步走上去,扬起手就朝阮瑶的脸掌掴下去。

阮瑶手脚都被束缚住,想躲也躲不开,眼看着阮青青的手掌就要落下来,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来——

“给我住手!”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见那人奔过来一把抓住阮青青的手,用力一扭,阮青青痛得发出杀猪声。

“贱人,谁允许你碰她的?”

丁浩文如同阎罗现世,带着刀疤的眼眸如淬了毒般瞪着阮青青。

阮青青痛得脸通红,五官扭曲着:“文哥我错了,不过不是我想打她,是她先对文哥无礼,她刚才诅咒深哥和文哥断子绝孙!我看过不去才会出手收拾她!”

丁浩文扭头,阴鸷的眼眸看向阮瑶。

阮瑶嘴角冷冷一扯,嗤笑一声道:“蠢货,阮青青你真是一无既往地蠢,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怎么诅咒他们?说谎之前麻烦你动动脑子!”

阮青青被噎了一下,尤其对上丁浩文阴森森的目光,她明显慌了:“我没有说谎,文哥,我……”

“啪”的一声!

丁浩文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老子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尤其是你这种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的,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啊啊啊……文哥我错了……”

阮青青被左右开弓,双颊很快就红肿起来,她痛得一边尖叫一边闪躲,结果让丁浩文越发生气,丁浩文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不一会儿就把阮青青打成了猪头。

“给老子滚出去!”

阮青青嘴角和鼻子都被打出血了,双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偷偷瞪了阮瑶一眼,屁滚尿流地跑了。

阮青青一走,屋里安静了下来。

丁浩文把脸凑到阮瑶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阮同志,你还记得我吗?”

阮瑶有种被毒蛇给盯上的感觉,被捏住的下巴让她更是满心作呕,不过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反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她压下心中的恶心:“自然是记得,丁同志长得一表人才,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丁浩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么说来,阮同志对我也是有情的了?”

阮瑶身子下意识往后一躲,躲过了丁浩文凑过来的唇瓣:“我是不是有情且不说,不过我劝告丁同志最好不要碰我,否则丁同志只怕不好跟那位‘深哥’交代。”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丁浩文显然被刺激到了,左眼上的伤疤狠狠跳了两下,脸上表情带着三分愤怒,七分不服气。

阮瑶心中一动,脸上却不露声色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由那位深哥做主,只怕深哥还不知道你把我抓回来吧?”

“……”

丁浩文见鬼一般瞪着眼睛,不明白阮瑶怎么把一切都给猜中了。

深哥的确不知道他把阮瑶抓回来的事情,他其实抓回来后已经有些后悔了。

阮瑶一看丁浩文这个脸色,心里更加笃定了:“看来我猜中了,阮青青真把丁同志你给坑惨了,若是深哥知道我是爱国先进分子,他肯定不会轻易绕过丁同志你吧?

“你给我闭嘴!”

丁浩文更加用力掰住阮瑶的下巴,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的下巴给掰脱臼了。

阮瑶痛得倒吸凉气,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

看来她再次猜对了,刚才丁浩文突然暴打阮青青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丁浩文觊觎她的美色,也不至于为了她而暴打阮青青,毕竟他们还要把阮青青当作货物给卖出去。

他之所以会突然暴怒,肯定是有其他原因,后来阮青青提到深哥这个名字,她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所在。

阮瑶忍着痛,一双眼眸定定看着丁浩文:“俗话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丁同志一看就是有想法有抱负的人,如果丁同志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到时候深哥自然拿你没办法……”

丁浩文左眼的刀疤抖了抖,咬着牙反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瑶没有因为他一脸阴狠就退缩:“我的本事,想必丁同志已经打听过了,把我卖到山村去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如果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丁同志在几年内,肯定会成为一番财主和霸主!”

丁浩文眼神犀利如鹰隼,阴狠如毒蛇,一眨不眨盯着阮瑶:“你这女人还真敢说!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话说给深哥听?”

阮瑶艰难扯了扯嘴角:“不怕,因为我相信丁同志是个怜香惜玉的顶天英雄!”

“哈哈哈……”丁浩文嗖然松开阮瑶的下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神情显然是被愉悦到了,“你这女人,有点意思。”

听到这话,阮瑶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以后丁同志会知道,我可不止有意思,我还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丁浩文浓眉一挑,伸手抚摸向阮瑶红润的唇瓣:“哦,阮同志就这么想嫁给我?我听说阮同志可是有对象的人,阮同志舍得不要你那对象吗?”

这丁浩文不知道是不是有烂牙,一凑过来,一股味道扑鼻而来,阮瑶屏住呼吸:“那男人不过是个技术员,每个月的工资还没有我多,我需要一个胆大有野心的男人,这样才能配得上我。”

丁浩文眼底立即升腾起一股欲望,笑得露出一口黄牙,脸朝阮瑶凑近过去。

他的脸越挨越近,眼看着就要碰到阮瑶的唇瓣,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看来有人是不服气我这个做老大的,连我说过的话都能当成耳边风!”

这话一出,丁浩文仿佛被针扎到一般,立即松开阮瑶的脸,脸上的横肉肉眼可见颤抖了一下,回身道:“深哥您来了,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将深哥突然抬脚一脚踹到丁浩文的肚子上。

丁浩文痛叫一声,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肚子和屁股的痛不算什么,可在一帮兄弟面前这样被打,实在太下面子了!

想到这几年来,他为深哥鞍前马后,可深哥却从来不把他当人看,想到这,他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只是抬起头时,他脸上再次恢复了之前恭谨的态度:“深哥我错了,深哥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丁浩文低头哈腰,低声下气道歉,连连保证,那模样跟之前打阮青青时的嚣张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阮瑶看到他这软脚虾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声,同时目光落在这个所谓的“深哥”身上。

深哥年纪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左右,身材不高大,但气场很强,尤其是脸上的刀疤,还有那一脸的横肉,都在明明白白告诉其他人:老子不好惹。

跟一脸色眯眯的丁浩文不一样,深哥看到阮瑶的容貌,脸上眼神都没有一丝改变。

他冷冷看了阮瑶一眼:“你最好不要搞什么花招,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阮瑶做出害怕的神色,身子往墙角缩了缩,没有吭声。

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可怕的男人,她能用色和利诱惑说服丁浩文,却不能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眼前这个男人。

深哥又看了阮瑶一眼,然后对丁浩文道:“你跟我出来。”说完他满身阴冷转身走出去。

丁浩文也不敢耽搁,连忙跟着走了出去,一走出去,迎来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你为什么把这个女人弄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丁浩文微微弓着腰:“我知道,但这女人长得那么漂亮,肯定能卖个好价格!”

深哥抬脚,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蠢货,她是石油基地的厂长,又被评为爱国先进分子,一旦被查出来,你我都要没命!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之前说过多少遍,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看你眼里是没有我这个大哥吧?”

丁浩文又是一连串的道歉和表忠心:“深哥,我没有这样想,我一直把你当作大哥,只是今年风声变得很紧,我们社团收入越来越少,再这么下去兄弟们都要喝西北风了,难得遇见这么个漂亮的货色,我想着先抓起来,回头再跟深哥你报告……”

深哥脸上横肉抖了抖道:“你他妈的蠢货,说你蠢你还不信,以前我就不准你们碰单位相关的人,只准抓那些背井离乡无亲无靠的人,更何况是现在,你个蠢货,你这是想害死大家!”

深哥显然是个暴脾气,抬脚在丁浩文胸膛狠狠踹了几脚,丁浩文都被踹得吐血了。

“深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丁浩文用双臂护住自己,一边苦苦哀求,只是眼底的恨意却越发深了。

他以前就很看不上深哥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这个不能抓,那个不能碰,尤其今年文ge活动爆发后,他更是怕得要死,中间有两个多月一个人也没抓回来,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凭什么当他们的老大?

他想到阮瑶刚才的话,猛地狠狠一咬牙,心中坚定了某个念头。

**

第二天,碧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要不是地上到处都是水坑,谁也不会想到昨晚下了一夜的雨。

姜英等人一夜未眠,一个个眼圈都黑了一圈。

“妈,要是厂长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心!”

想到一夜没有消息的阮瑶,姜英再次绷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为什么她要提前来月经,为什么她当时不忍一忍自己出去买,为什么她不叫大声一点把她妈叫过来?

她心里懊悔得无以伦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江春花看女儿这样子,心里也十分难受:“公安那边已经立案了,瑶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展会是她筹备了好久的心血,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们无论如何要善始善终,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她的期待。”

姜英把眼泪擦掉,咬着唇点头:“好,我一定不会让厂长失望,要是有厂长的消息,妈你一定要立即去通知我们!”

江春花点头应好,然后把女儿以及其他几个女同志一起送下了楼去。

其他参加展会的人看到她们几人脸色都很差,完全没了早几日的精气神,而且还不见了阮瑶的踪影,不由纷纷感到奇怪。

“你们厂长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的人?”

姜英咬着唇瓣,眼泪差点就忍不住流下来。

江春花扯了扯女儿的袖子,僵硬笑道:“阮厂长有其他事情要忙,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一步了。”

其他人都敏感观察到他们的不对劲,但看他们不想说,也很有礼貌没有继续追问。

来到外头,江春花道:“瑶瑶不见的事情,暂时不要往外说,免得引起慌乱,你们就好好参加展会,有什么事情展会结束后再说。”

姜英等人点头应下。

丁浩思如同往前般过来接人,没看到阮瑶便询问了。

江春花寻思着丁浩思不是外人,于是把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阮同志失踪了?去公安局报案了吗?”

丁浩思的脸如同瞬间被抽走了血色,紧张问道。

江春花:“已经报案了,书记和秦同志都在帮忙寻找,暂时还没有其他消息。”

丁浩思顿了一下:“秦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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