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张怀义

随着特使冒出的汗浆，朱由栩收回了自己的内力。缓缓的问道“如何滞留在蒙古，细细讲来”。听着字正腔圆的汉语，特使的脑袋都觉得大了三圈。低着头拱手拜俯道：“在下张怀义，祖上锦衣卫千户张德江，大兴人士。正统十四年，随大明皇帝出征塞外。

后被围帽儿山，皇帝下旨弃刀。与六百锦衣卫跟随皇帝，在也先大军押解下前往和林。正统十五年，皇帝被迎回，祖上和六百袍泽却被发往漠北征战。在此后的部落厮杀中，只有十九人侥幸活下来。传到我这里，已是四代。”

“起来吧，坐着回话”。“是”张怀义爬起来坐在旁边圆凳上，不敢在胡乱打量这奇怪的王爷。朱由栩问道“另外十八人后代在何处？”“都在塔连乌苏游牧，”“这么说，扎萨克汗知道你的底细”。“在下看着他长大，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

朱由栩拿起茶盏，沉吟着问道“为何净身”，张怀义起身俯首道“四代人无时无刻不盼着大明军队的复仇，等不到啊。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不停地征战，让蒙古人永世不得安宁”。

朱由栩听完笑了笑说道“你在塔连乌苏没有实职吧，如何能施加影响，此趟差事怎会落在你头上？”张怀义拱手道：“扎萨克汗的几位智者和喇嘛都是林丹汗派遣，在下负责膳食得以在帐中行走。此番明面上采购过年物资，实为送达·措辞·强硬的书信，为红衣教喇嘛在归化城受挫出气。他们的人都不愿接这趟差事，就指派我走这一趟。而扎萨克汗却正等候这机会，有密书一封。”

随后他指指自己的衣领，洪诚上前寻得线头仔细的拉开，从里面取出锦帛查验后，放在朱由栩桌上。然后找来针线，将张怀义的衣领重新缝好。朱由栩打开锦帛，竟是用马克笔写的，看来北疆府的商队正在向蒙南地区渗透。如果北国府的修路大军修到科尔沁，北国府和北疆府将会手臂相连，把叛军抱在怀里了。

看洪诚忙完，朱由栩说道“让巴特尔来，再把张怀义打十鞭子关起来。”洪诚见朱由栩嘴角带笑，就推推张怀义说道“要挨鞭子了，表示表示。”张怀义入戏也快，用蒙语大喊“我是塔连乌苏特使，怎敢如此对我，不怕扎萨克汗的怒火吗？你们这些蛮子，哎吆，摔死我了”。

喊完后自己在地上翻滚着到了大殿门口，王林在外面憋着笑将他提起来扔到殿外，对值守的行者护卫道“王爷说赏他十鞭子，关起来去去火气”。一刻钟后，巴特尔骑马赶到，见院子门口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使团随从躺在地上，颇为诧异。

一个使团随员认出他来喊道“乌拉部汗，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您可不能不管啊。”巴特尔停下脚步，说道“你们先回馆舍等候，我见王爷问问清楚”。说完招招手，自己的护卫上前搀起这些人，架到马上离去。

巴特尔进了东间房，见朱由栩正在看札子，拱手说道“小师叔，外面那些什么情况？”朱由栩放下札子笑笑道“一出戏而已，让你来是看看塔连乌苏汗写的密信。”巴特尔接过锦帛，看了一遍，示意洪诚记录。

这才念道“尊敬的哈萨王子，急切想来拜会，然身处囚笼看管甚严。旬月前的北国府勘察队滞留我部，实乃红教在此的喇嘛所为。意欲挑起双方冲突，现有八百白甲，一百僧兵围住大帐。请王子务必伸手，扎萨克与六千户部众愿加入北国。奉王子为主，并引荐内喀尔喀部汗宰赛拜会王子。以佛祖之名起誓，绝无反悔，扎萨克。”

朱由栩听完下了暖榻，来道沙盘模型前。巴特尔也跟过来寻找塔连乌苏部的位置，片刻后巴特尔倒吸口凉气说道“东西尚可，南北皆有上百里的豁口。这得多少兵马能守得住，”朱由栩看着沙盘久久不语，巴特尔见状也不再言语，眉头紧锁。

现在全部骑兵加起来八千多，经过集训的也就三千，那五千打个顺风仗还行。修者和行者八百，在三处营地护卫。良久后，朱由栩沉吟道“多处守多处漏，咱们就拿一处，死磕硬抗守一地，这里，”巴特尔一看惊讶的说道“天宁集，方圆百里内至少上万户，向南一百五十里翻过长城就是大同。

向东二百八十里，破开关卡可直入张家口。东北一百里是林丹汗右翼牧场，也是漠南和漠西间的风口。少水多风。向北有五个较大的部落，和林丹汗死磕～”。说道此处，巴特尔看向朱由栩“我明白了，小师叔的意思在那里和林丹汗画条线，他会眼睁睁的让咱们北国府陈兵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