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原日记

车队顺着乌拉山南麓的驰道西进，北依高山，南邻黄河。厚重的历史沧桑感扑面而来，此时的黄河水滚滚向前，水量充沛。一旦深冬结冰，则四处皆可通行。历代草原用兵选择冬季，也是受河流沼泽制约的原因。

戌时中（晚八点），车队抵达圪旦尔部营地。圪旦尔是个不到五百户的小部落，以种田和采药为生。牛羊不多，房屋居舍和关内无异。看到五原的骑兵回返扎营，都举着火把出来帮忙烧水立帐喂马。

一夜无话，翌日申时（下午三点）。车马抵达乌苏海南岸，优美的景色惹人醉。车队就地扎营，将女眷们隔开，在湿地危险处插了认旗，玉儿领着朝官家眷的孩子们，在岸边沙地欢快的奔跑者。

乌苏海（淡水湖）南北上百里，东西最宽处五十多里，窄处也有小二十里。近岸边四五里是片片芦苇荡，远处波光粼粼，水波荡漾。飞鸟翱翔与水天之间，清澈的湖水，湛蓝的天空，东面巍峨壮阔的乌拉山。湖光山色，水天相连，蓝天白云映照水面。好一幅山水彩画，人间仙境···

在宽大的遮阳伞下，朱由栩和玉儿终于吃上了鲜美的渔获。骑兵们找来渔民，大把银钱洒出，仅过了一个时辰，上百条舢板就送上小三十石的渔获。让在草原奔波了近一个月的朝官和家眷们，生生吃了个泪流满面，差点吞掉了舌头。

在左光斗·李继贞等人的攒动下，乐师们迅速组装了架子鼓。音乐响起，朱由栩刚唱了半句‘美丽的草原’，众人竟齐齐来了个大合唱‘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男女混合加上孩童清亮的嗓音，把骑兵和村民听了个如醉如痴。

巴特尔和张五哥激动万分，吩咐找来枯枝干柴。从附近乡集买来烈酒奶酒，乌苏海第一届夏日音乐晚会，正式上演。当夜幕降临，烤肉烤鱼的香气飘散十里。马头琴那婉转悲凉，沧桑深邃的独特声音在草原夏夜的空中萦绕····

翌日酉时中，经过三十多天的跋涉，车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五原城。五原城只在城门两侧有包砖，其余全是垒土墙，高约一丈二。最高的城门加两层城楼，也就两丈，好在大家一路见惯了破败的坞堡烂城，当然寺庙除外。

城外十里处，乌拉部汗乌力格尔·巴彦尔部汗阿依该·鄂尔斯部万户衮必里克·乌审噶洛部汗奥木都因·加米乌苏布汗尹吉儿已恭候多时。巴特尔凑到车前说道“鄂克托克部汗·金可忽里·没来”，朱由栩想了下道“是哪个控制盐道的部落吧”，“正是，有青壮三千，在套内仅次于鄂尔斯部”。朱由栩点点头，很快车队停在欢迎人群五十步外。

老汗乌力格尔快步迎上前来，如克庄严的为朱由栩打开车门，虚扶着朱由栩下了王驾。余下的四个部落首领看着高高在上的大昭主持，亲自恭敬地为王子开门，皆受震动慌忙也跟上前。

乌力格尔走到三步外，两手合十附身道“草原雄鹰哈萨王子，神使如克喇嘛，欢迎来到漠西草原。”后面的部落首领也是俯身“恭迎哈萨王子回到母地。”朱由栩虚扶了把乌力格尔朗声说道“秉昭先辈意志，族人血脉传承。在极西之地征战四百年的铁卫哈萨狼骑，今天终于回到母地。从此后，将不再有人敢窥伺这片草场。这里只有祥和与富足。”

见哈萨王子说完，如克从旁边佛陀的手中拿过黄绸丝绢。展开后读到“奉一世蒙古活佛和蒙古大昭大喇嘛神喻，护送哈萨王巡视母地。哈萨王代天牧民，为草原共主。我佛将以大慈悲之心，甘为哈萨王驱使，为草原播撒平安，富足。”

念完后交给了乌力格尔，乌力格尔躬身接过后。高举着交给了衮必里克，回身从司仪的托盘中捧起哈达，郑重的围在哈萨王子朱由栩的胸前。阿依该端上奶茶，朱由栩敬奉天地浅尝完毕。

随着乌力格尔的挥手，乐师们奏起迎宾曲，牧民跳起哈萨登代尔舞。朱由栩邀请五位部落首领共同上了王驾，在载歌载舞的欢迎人群盛情中，进入五原城。五原城一街五路，东西五里，南北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