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角色替换

扮演塞特的丑男，像河马一样躬下硕大毛茸茸的双肩，大吼着，唾沫星子从口中飞出，一股下巴里正腐烂的牙齿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台下的女仆们似乎都能闻到那种气味，纷纷捂住口鼻，一脸嫌弃的眼神，斜视着舞台上的塞特。

塞特高高举起青铜大砍刀，冲向他的兄弟。

我很害怕，他那咄咄逼人的狠劲，貌似不是在演戏。

奥西里斯还站在原处不动，右臂抬起，似乎是在警告塞特，不要鲁莽。

塞特不管这些，高高举起大砍刀，猛然落下，嗖地一下，就像罗马贵妇修剪露台上的葡萄藤嫩芽，刀锋从手腕处切入，齐刷刷砍下一只手，落在奥西里斯的脚边，断臂的切口，流出一摊血。

我和别勒古台惊掉了下巴，不约而同的齐声高呼：“卧槽！”

即便是看惯了刀光剑影的苏珊娜，也被吓了一跳，带着责问的眼神看向底比斯法老。

栅栏外的人群，看到喷血的断臂，还有奥西里斯脸上咬牙切齿般的痛苦，首先是错愕，然后传来一阵嘘声，随后就是推搡拥挤式的骚动，还有歇斯底里的谩骂。

他们认为，这不是表演节目，这是在杀人犯罪，这是蔑视底层大众的生命，用一个无辜的人的鲜血来为逼真的表演买单。

他们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那个扮演塞特的人，突然发疯，将手里的大砍刀挥向他们。

底比斯法老看事态不对，马上爬上戏台，一声大喊，稳住骚乱的百姓，并用最大的声音，向大家耐心解释。

底比斯法老先是命令扮演奥西里斯的那个男人，马上把套在他右残肢上的假肢摘了下来。

那个男人恢复了正常表情，没有了一丝痛苦，他按照法老的命令，摘掉假肢，高高举起，向众人展示。

原来，扮演奥西里斯的男人，原本就是一个残疾人，他的右小臂，早就没有了。

刚才被砍断的，是套在右残肢上的假肢。假肢内部，由韧性十足的木条编制出假肢的外形轮廓，再套上一层古铜色皮革，足以以假乱真。

因为这个假肢要用于表演，所以，它的内部还多了一个装满牛血的皮囊，刀砍即破。

底比斯法老在戏台上耐心解释着，台下的人们都已经看明白了，这不是真的手臂，大家相视一笑，情绪平稳下来。继续聆听法老讲话。

底比斯法老借此机会，数落罗马人残忍，他说：“罗马人观看血腥的角斗士表演，用人与人之间的虐杀，来打发他们无聊的时间，根本不算文明的人类，而是由狼狗**演化出来的畸形怪胎……”

随后，他又数落希腊人，说他们的哲学百无一用，故弄玄虚，说他们是**癖和同性恋演化来的垃圾，早就应该消失在历史的故纸堆里。

底比斯法老说了一大圈，但是对于他背后的金主帕提亚，他是绝口不提半句坏话。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喊：“众神眷顾埃及，眷顾拉美西斯，埃及医术，冠绝天下，万岁……”

百姓们也跟着欢呼，他们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跟着呼喊万岁。

底比斯法老满意的笑了，平息了骚动，赢得了民心，一股成就感涌上心头，没有什么，能够比这种成就感，更加让一位有野心的政治家热血沸腾。

我和别勒古台来自21世纪，假肢这种东西，没什么稀奇古怪的，根本算不上什么高端医学技术。

但是，这群自视甚高的古埃及群众，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这是古埃及高端大气上档次，碾压其他文明的象征。

法老示意彩排表演继续，便跳下戏台，来到我们中间，继续观看。

接下来，祭司们把一个假人模型搬上戏台，模拟奥西里斯被他的弟弟塞特肢*解，为了营造效果，祭司们用薄纱帷幕笼罩着戏台，不让台下的人一眼看穿这是假人。

但是这次彩排，使用的是临时搭建的露天戏台，没有建筑物给演员和道具遮挡，导致台下的人们，已经清楚的看见假人被抬上戏台，放置在戏台中央，薄纱帷幕缓缓降下，塞特肢*解了这个假人模型。

这属于是穿帮了，台下的人们窃窃私语，开着玩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恐怖惊愕。

这是第一幕表演，以奥西里斯被肢解为结束。

接下来是第二幕的表演。

祭司们把泰丽安排在她开场的位置，调整好火把的光亮，突出她的美丽曲线。虽然隔着一层薄纱帷幕，看不清她的脸，但是那醉人的身段，让现场所有痴汉为之屏气凝神。

泰丽躲在薄纱幕帘后，一名祭司走出来面向观众。他开始用唱腔读旁白，描述泰丽扮演的伊西斯和她的姐姐扮演的奈夫西斯，哀悼兄弟的死亡。

帷幕拉开，泰丽开始演唱对逝者的哀悼，声音在戏台上回荡。

当她的头随着歌声有节奏地摆动时，火把光映照在青铜月亮上，又照射在她带角的头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