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汉朝人不说普通话

别勒古台说希腊语和拉丁语比较难，一起学容易混淆单词和发音，建议我先学希腊语，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亚历山大大帝死亡之后，古罗马元首屋大维出生之前，亚历山大大帝开启了希腊化时代，希腊文化伴随着亚帝铁蹄铮铮远播他乡，希腊语也得到了空前的传播，随着使用人数的增多，逐渐跃升为地中海各国普遍使用的外交语言，其地位堪比当今的英语，很多文化人以喝过‘希腊洋墨水’为自豪，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的身份象征，同时也是跻身上流文化圈子的明信片。像帕提亚质子和美女领队，虽然血统上是波斯人，但是文化观念深受希腊文化影响，说的也是希腊语。

我听从了别勒古台的建议，学习希腊语，别勒古台先教我学习希腊字母的书写和发音，这最简单基础的第一课，就把我给难住了。

书写比较简单，别勒古台用手指在沙地上书写，我也用手指跟着照抄，可问题是字母发音，某些发音很相近，在我的耳朵里，这分明就是一个音，没什么区别。

别勒古台说我发音不标准，而且相似音没有区分开，我听他发音之后，自己模仿着练习，练了一会，就觉得腮帮子和舌头疼，公主佩拉和帕提亚质子，听出我在学习希腊语，被我古怪的发音逗的咯咯偷笑。

寂静的旷野、浩瀚的星空下，只有我一个人练习希腊字母发音，旁边还有三个人在静静的听着，如果美女领队突然发现我们，肯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大晚上的，不安心休息，发出这种古怪的声音。

公主佩拉和帕提亚质子偷着笑我，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敢大声的发音练习，声音显得更别扭，别勒古台听我重复练习发音，打了一个哈欠，渐渐泛起了困意，我也不再练了。

别勒古台安慰我说，每种语言都有相似音，像汉语里的女和驴就是相似音，发音口型也极度相似，西方人学习汉语，对于这种相似音，很难分清，学艺不精的语言学习者，干脆就稀里糊涂的把相似音归类为一种音，说出的汉语也就不那么标准，他的大学室友就是这样，学了四年汉语，分不清女和驴。

别勒古台还说，西方语言里没有所谓的声调，而汉语每个发音都有四种声调，这是最让西方人头大的地方，所以，他们分不清‘狗屎’和‘狗食’这两个词，屎和食，发音一样，但是声调不一样，更要命的是，两个词的意思，截然相反。

我听到这里，沉默良久，我有一定的英语基础，学习西方的字母语言尚且如此艰难，可想而知，西方人学习汉语，是何境遇。

我说：“拉丁语是不是简单一些？和英语有什么关系？”

别勒古台说：“和希腊语相比，拉丁语是简单，但是目前，拉丁语仅在罗马境内通用，如今的罗马，还不是地中海霸主，英语某些词汇，来源于拉丁语，不过，古罗马使用的是古典拉丁语，和我在大学期间学的现代拉丁语不是一种语言，后者主要是天主教宗教语言，在意大利和梵蒂冈有部分人在使用，和两千年前的古典拉丁语差别非常大，发音和书写都不一样……”

“那希腊语呢？发音就没什么变化吗？”

“希腊语和古希腊语相比，变化不大，而且我大学期间辅修古希腊文化研究，对古典希腊语有一定了解。拉丁语就不一样了，罗马帝国后来被蛮族灭亡，再加上基督教会势力发展，除了法律，其他文明成果出现较大断层，有的甚至消亡殆尽，现代拉丁语的很多文献，都是天主教的宗教典籍，再者说，现代西方白人，绝大部分都是蛮族后裔，不是古罗马人的后代，血统都不一样，你想想，这其中差别到底有多大？

这和汉语不一样，中国文化传承较为连续封闭，而且，汉字书写不受方言发音不同的影响，所以，现代汉语和古汉语相比，变化更小……”

我一拍脑门，瞬间搞明白了一个问题，我说：“你这个判断不对，如果变化不大，那你我二人冒充汉朝使者初次遇到美女领队的时候，她为什么说你我二人根本不会说汉语？”

别勒古台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汉朝人说的汉语，和我们说的汉语普通话，不是一种语言？”

我说：“是不是一种语言，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觉，发音差别肯定很大，大到外人都可以分辨出来。要不然，美女领队为什么坚定的认为我们不会汉语，是假冒的汉朝使节？我们流亡汉朝的计划，败就败在，我们说的不是汉朝人说的古汉语。”

别勒古台听完我的分析，轻声说了两个字：“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