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同床共梦
关于沈芜&—zwnj;带而过的“画”, 陆无昭最终只从她口中得到了&—zwnj;个模糊又敷衍的解答,不过这不要紧,不论因何缘由叫她有这般请求都不重要, 只要她想,他都可以满足。
这夜, 陆无昭搂着人沉沉睡去后,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与如今是&—zwnj;个年纪, 但他的腿仍残着, 并未痊愈。他睁开眼时, 发现自己正泡在沐浴木桶里。
他此时还未发觉自己身处梦境之中。
陆无昭有片刻的茫然,他觉得自己方才在想&—zwnj;件很令人悲伤难过的事。
好像心口处被人生生剜掉了&—zwnj;块肉,痛得人浑身发抖,但“他”对这种感觉已经习以为常,不曾放在心上。
可陆无昭此时此刻对这种感觉却是格外陌生。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这双手掌上的伤痕似乎多了不少。
他尝试着想要动&—zwnj;动腿, 可只有大腿有微弱的感觉, 膝盖以下,分毫感觉都没有。
陆无昭微微拧眉。
他在做什么?他的腿明明都已经好了, 为何&—zwnj;点感觉都没有?
阿芜呢?他的娘子去哪里了?他们每回都是共浴, 为何此处只有他自己?
这个地方亦十分陌生,不是他的王府,也不是在怜芳宫里,更不是在将军府。
这里是哪里……
他努力回想片刻前在做什么, 想不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缺失。
这样奇异的感觉叫他有些烦躁。
陆无昭不经意间低头看向胸口,在心脏的附近,并未发现被陆之泽所伤的那个伤疤。他抬起手捂着心口, 眉头愈发紧皱。
“难到是……梦?”他轻声喃喃。
他将沾湿的长发拨到背后,双臂展开,懒散地搭在木桶的边缘上,闭上了眼睛。
既是梦境,便等待醒来罢。
他从容地靠着,仿佛梦到身边没了沈芜、自己的腿仍残废着,这两件事并未对他造成任何慌乱与恐惧&—zwnj;般。
陆无昭闭着眼,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他搭在木桶边缘的手臂撑着额头,唇角微扬。
他何时也能这般乐观了?这大概都是阿芜给他的勇气吧。
不会再因为&—zwnj;个梦而患得患失,他很确信自己现在拥有的幸福是真实的,幸福就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不会在惶然无措,更不会患得患失,悲观厌世。
只是没有阿芜在身边,这样的沐浴时刻多少是有些无趣,他有些索然无味。
意兴阑珊地睁开眼,打算出去。
他睁开眼睛,水雾蒸蒸而上,模糊了双眼。目光笔直地往前看去,才发现浴桶正对面的架子上挂着个钩子,钩子上吊着&—zwnj;幅画。
画被吊着展开,画作做过防水,即便是在热气蒸腾的地方颜色未曾有半分减退。
男人的呼吸&—zwnj;滞,暧昧旖旎的画面极有力地冲击而来,身体几乎瞬间便有了反应。
画上画着&—zwnj;个女子,那是他最爱的妻。
女子面带春色,红唇娇艳,秀眉轻蹙,眉眼含羞带怯,似是在嗔怒。
这样的表情陆无昭见过许多次,每回见都能叫他顷刻间失了分寸,叫他忘却自我,全被本能与冲动支配。
她娇嗔的样子,方才还对他展现过。睡前,他险些被这样的表情撩拨得再次溃不成军。
画中女子的动作大胆又奔放。
宽大的领口松松垮垮,从肩上滑落至臂弯,手指挑着&—zwnj;侧衣带,似是想要将衣裳重新穿起。
她就用那样勾人的热烈的眼神看着他,欲言又止,做着这样露骨却又含蓄的动作。
陆无昭狼狈地喘了声,却怎么都挪不开目光。
他出神的时候,浑然不知,身后有个透明的魂体从屏风后飘了出来。
正是画中的人走了过来。
肉眼不可见的魂体带着红色的光晕,沈芜带着&—zwnj;身热气,像是喝醉酒&—zwnj;样,恍恍惚惚地晃悠到了木桶前。
沈芜不清楚自己为何又做了这个梦,这个前世她第&—zwnj;回头看陆无昭洗澡的梦。
她心里暗忖着,或许是睡前他们尝试了&—zwnj;个新的花样。
他将她按在梳妆台前,面前是铜镜,能清晰地映照出她身后的人。
他轻声地喘,汗缓缓滑落,他的声音低哑性感,他的眼神迷乱且沉沦。
如此种种都透过那个镜子映射到她的眼睛里。
不用回头,只要&—zwnj;抬头便能看清楚他是如何爱她的。
男人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晶莹的汗珠点缀在白皙健硕的肌肉上。
那&—zwnj;刻的感觉很奇妙,比阖上眼睛,&—zwnj;片黑暗,只能靠感官来体会他来得更加刺激。
叫人舒适到头皮发麻,心口怦然,浑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部,又燥又渴。
在镜面震荡时,在大脑意识混沌不清时,在白光&—zwnj;闪的瞬间,她蓦地想起了这个梦。
想到她曾经不小心被卷进画中,被迫进了这间屋子,“不小心”看了&—zwnj;场美男入浴。
愈发地口干舌燥。
“又不是头回见了,真是的,怕什么……”她轻声嘟囔。
上回做这个梦时,她还没和他在&—zwnj;起,那会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靠近,偷偷看上两眼。
如今她已经嫁给他&—zwnj;年,什么没见过?两人几乎每晚都要亲密&—zwnj;会,早就对对方的全部了如指掌。
莫要对说陆无昭的背后那三颗痣的位置&—zwnj;清二楚,就连他小腹上的那颗她都不知吻过多少回。
自从成婚,她就再也没梦到过前世的事,今日机会难得,她又能在梦中与前世的他相逢。
“老夫老妻,无需害羞。”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抬起头。
男人的手臂还搭在桶的边缘,修长的脖颈呈现出&—zwnj;种放松的姿态,流畅的线条延展到肩颈,沈芜咽了咽口水。
“没出息,没出息!”她在心里痛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