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筹码

江月白敛了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便上了楼。

小石头惊惶地跪在地上，他才成婚，脸上的青涩还未褪尽，见着东主来了，浑身汗如雨下，哆哆嗦嗦地就开始辩解起来。

“东主……东主……属下没有，属下、属下不是故意的，”他哑着嗓子，竭力辩解着。

江月白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如她人一般清冷，“你近来似乎出手很阔绰。”

小石头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摇头，“不、不是的，东主，属下只是买了件好衣裳……”

“只是买了件好衣裳，”江月白重复了小石头这句话，淡淡地打断了他，却叫他不敢再辩解。

“你这好轻巧的一句话，”江月白似是笑了，“你打算拿这样一句话，去搪塞十年前在屠城时被杀的数万百姓么？去搪塞在冀狗的手中被奴役、被欺辱的百姓么？亦或是，来搪塞我呢？”

“东主！属下不敢！”

小石头悔极了，压抑而沙哑的哭声从嗓子里传来，他道，“属下知错了！属下……身为教坊司的联络人，却言行不谨落了把柄！身为祁国人，身负灭国之耻辱，却一时得意忘形失了分寸！属下知错了！”

江月白收了目光，半倚在太师椅上，纤细的手轻轻敲打着扶手，她整个人藏在昏暗的光线之下，叫人只能瞧见盈盈月色下，她身上那一尺千金的好锦缎。

她垂眸望着停留于地板上的月光，屋子里没人再说话，气氛好似有千斤重，但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影上前一步，佩刀出鞘的那一瞬，月光照着刀刃的寒芒，让小石头猛地颤了颤。

“小石头。”

江月白破天荒地开了口，叫影握着刀的手顿了顿，只见东主攥着她的手臂，往下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