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弄巧成拙

晚上，寂静的夜空一轮明月高悬，恬静的月色透过窗户缓缓流淌在屋内，铜镜前，秦桑落正拿着一把檀木梳子梳头，不由想起今天的事情来，沈南肇如玉的面庞，和那双宛如星辰的眼睛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秦桑落放下梳子，双手捧着脸，不由露出向往的神色来。沈南肇那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呢？当然，她喜欢他，可不单单只因为一年前那个吻，这个结论可是综合多种因素而得来的。

刚在苏州城遇到沈南肇时，她兴奋不已，闲来无聊的她悄悄跟踪他，看见他救济过乞丐，背过迷路的小女孩下山，买过瞎眼婆婆摊子上的东西，只为了让婆婆早点回家，对待女子呢，又都是温温柔柔的。

起初对她也是这样，不惜为了她挨了家丁几拳，连说书摊子都被砸了，就这样上了几次当，知道秦桑落和王姑娘打架是家常便饭后，便悲愤地视她和王姑娘两人为害群之马，不再管她了。

想起他今日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是在为民除害时，秦桑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

第二天，秦桑落起了个大早，决定早点去桂云楼占个座，没想到还有个人比她起的更早。

“表妹，多日不见，近来可好？”说这话的正是秦桑落的远房表哥徐若言。

徐若言穿了件青色袍子，冠发高束，相貌倒也堂堂，只是她这个表哥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秦桑落打了个哈欠，笑道：“我很好。表哥呢？”

“表哥可不好，最近经常思念表妹，导致夜不能寐，所以赶紧来看望表妹了。”徐若言讨好道。

他从家中来时，母亲对他说，要他多多亲近表妹秦桑落，若是能娶到她，秦家的财产就全归他所有了，虽然说他徐家也是豪门大户，但哪比得上秦家财大气粗呢，况且秦桑落也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怎么想这都是个划算的买卖呢。

对于秦若言的表白，秦桑落丝毫不为所动：“表哥，你难道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吗？”

“在我看来，什么事都没有和表妹培养感情重要啊。”徐若言笑笑道。

见他的脑回路和自己根本不在一条线上，秦桑落知道说的再多也是对牛弹琴，抬脚就往府门外走去。

徐若言赶紧跟在身后问道：“表妹要去哪里？”

秦桑落瞧了徐若言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突然计上心头：“表哥，若我有事要你帮忙，你会不会答应？”

“求之不得，表妹尽管说。”徐若言一口答应，他正愁没有机会和秦桑落增进感情呢。

秦桑落附在徐若言耳边耳语一番，徐若言笑道：“小事一桩，包在表哥身上。”

此时的桂云楼大厅座无满席，非常热闹，自从沈南肇来到这里之后，桂云楼的流水翻了几番，大多数客人都是冲着听沈南肇的故事来的，沈南肇说书和别家不同，别家的说书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而他却是年轻俊美，别家无外乎讲东周列国、三国风云之类的，他讲的却是从来没听过的故事，什么报恩的青蛇、伞下的美人、殉情的将军以及一些宫内趣闻等等，所以来这里听说书的大多数是城中还未婚配的妙龄少女，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为沈南肇积累了不少的人气，人称银板凳。

徐若言进去后，给了掌柜的一张大额银票，于是待秦桑落再进去时，桂云楼已经空无一人了。

秦桑落以前也做过包场这种事，只是被沈南肇思想教育了一顿后，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用钱行凶了。这次好不容易借助徐若言，才能把围绕在沈南肇身边的女子都赶走。

见状，沈南肇果然放下书本，秦桑落早就想好了借口：“不好意思啊沈公子，我表哥有人群恐惧症，所以....”

闻言，沈南肇的面色才稍缓和了些：“既然这样，两位就请坐吧。”

说完，沈南肇重新坐下开始接着说书：“今天说的是一个丫鬟和一位将军的故事....”

“等一下。”徐若言打断沈南肇的话，“什么叽叽歪歪的，换一个，就讲那个《水许传》吧。”

秦桑落刚喝了一口的茶差点喷出来，那是水浒传！苍天呐，看来她这个表哥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南肇早就看徐若言不顺眼了，现在又非要拆台，当下沈南肇放下手里的书，冷冷道：“这位公子，我们说书这行有个规矩，那就是上台就得把这个故事说完，而且，你说的那个水许传在下并未听说过。公子若是想听，不如去别处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