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副之争

回来没几天，太爷爷就到营部去找营长去讨要养伤这两个月的军饷了。

毫无疑问，这回领到的又只是半个月的军饷了。营长真是说到做到。

拿在手上的几块钱，太爷爷忍不住心里又大骂了老班长几次。刚走出门口，脑子里想起一件事，转身又跨回了营长的办公室。

“怎么？还想要呀。我跟你说了，只得一半，下半个月你再过来找我吧。”

营长抬头看了太爷爷一眼骂了一句。

“不是！营长，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关于连副的事？”

“对呀！”

太爷爷点点头。

“人家是正牌军校毕业，给你这个野路子出身的连长打下手，已经很快你面子了。怎么回来，不适应了？”

“就是罗！回来就被他带出来的新兵给绑了。”

太爷爷有些气愤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要的就是这样。老李我跟你说呀，像你这样养了两个月的伤回来还有官做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别挑三捡四了。”

营长点点头安慰太爷爷说。

营长的话虽然说得有些动听，但太爷爷心里还是没多少底。下级军官的威望是与弟兄们同生共死，朝夕相处中慢慢积累起来的。可如今他回到老连队却发现连里有一半多的弟兄对他这个连长不冷不热，反到是对被降级的连副尊重有加。他现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个学生军用的是啥办法。他心里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又像上回一样被人直接撸了。只上过教导大队的太爷爷，可没法和军校毕业的黄埔学生比。人家有金字招牌。

“营长，那小子是哪里人。”

“湖南衡阳的。”

“打过仗么？”

“来部队快一年了，你说打过仗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太爷爷连连点头。还好不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莫想那么多，只要你在那个连，你就是连长。他呀，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兵。虽然做事有条有理，但打仗的经验还是很少的，真要上了战场还要靠你咧。”

营长一双大手按了下来，太爷爷总算心里有了些底。看来在营长眼里，他还是有些份量的。

“营长，没事了，我回了。”

“走吧，走吧。”

挥挥手，太爷爷出了门。

从营部里出来，太爷爷的心里那是个畅快呀。既然连长的位置做的稳了，那他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一路回去，一路上山歌口哨齐飞。袋子里几个大洋叮当做响，这几天又有得摸两把，抽口烟了。

意气风发地走到村口，他就听见了阵阵惨叫声和板子落下的噼啪声。

怎么回事，又有哪个被打屁股了。太爷爷寻声快步向村子里走去。

“连长，救命呀。”

刚走进村子，太爷爷就听到了一阵阵惨叫声中的求救声。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不是地佬的还有谁的。他快步走进了行刑处。

“停手，停手。怎么回事。”

一挤开人群，太爷爷就叫住了挥起板子的弟兄。

“连长救命呀。”

一见到救星，地佬叫得更大声了。地板上，他和几位老兵子已经被人扒下了裤子，打了几十大板。现在几个人的屁股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

“报告连长，这几个弟兄聚赌被连长，不是被连副抓到，加副按照军规，重打他们五十大板，现在还没打完咧。”

聚赌被打，太爷爷还是头一次听到。虽然上边有过禁止部队赌钱的事，可这条军规还真没几个人真正实行过。就算是太爷爷赌钱被抓，他也没被老班长按倒了打屁股。可没想到自己一回到连里，就看见自己的老弟兄因为赌钱被人打板子了。

“放了，放了。”

太爷爷摆摆手说。

几个行刑的士兵愣住了。他们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

“连长最大，当然是连长说了算啦。”

老七不知啥时候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扶起地佬说。

“既然连长这样说了，我们就听连长的。可要是连副问起来，那我怎么办呀。”

几个弟兄有些为难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