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战

蒙城的第二个夜晚，兄弟们是在偶尔响起的冷枪声中睡去的。

天明时分，兄弟们刚刚匆匆吃过早饭。城外又又响起了炮声。这回的炮声，低沉厚重，一听就知道这是大口径的榴弹炮发出来的声音。爆炸的冲击波撼动着地面，并从炮击点远远传，在远在城里还末上战场的兄弟们都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

城外的弟兄，这回难搞了。

话说得没错，中午时分，就有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员带回来了不好的消息。

“城外做为据点的村庄，已经全部失守。日本鬼已经包围了蒙城，现在正准备进攻蒙城城垣。

“该是我们上的时候了。”

太爷爷喃喃自语着。他抬起头看了站在一旁的老五正在整理队伍的老五一眼。这小子如今正在命令手下的兄弟们点捡武器弹药。外边炮声隆隆，可他小子的眼神却看不到一丝恐惧害怕。

如果是在一年前，太爷爷真不会相信这个是在战场上吓得腿软哭鼻子的老五。一年的战火洗礼，已经让一个少年成长成为了一名最优秀的军人了。

“李哥，你看我做什么。”

交待完事情，老五回过头来，一眼正看见兄长正盯着自己。

“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呀。”

太爷爷笑着说。

“李哥，莫笑我罗。我也是老兵罗。”

“好好，不笑，不笑。我是没想到我们小五子也成为一个老兵。唉，兄弟们，你们班长去年上战场的时候，还害怕的流泪。现在炮弹落下来，他连眼都没眨一下。谈定得要死。记住了喔，仗打起来了，不要怕，不要后退。跟着我和你们班长一起往上冲，干死小日本。”

玩笑可以开，但也得给兄弟留点面子，打个圆场。太爷爷最后又补了一段话。

炮击从中午以后是越来越猛了。

狭小的县城，这时已经随处是落下的鬼子的炮弹。不少的房屋都被鬼子燃烧弹给引燃的了。就连太爷爷他们咋晚的住宿的院子里也落下了一发炮弹，两个昨晚上被溶死的鬼子被自己的炮弹轰成了渣。幸好兄弟们早已经撤离了那个院子，才没有落下伤亡。

警卫连这一百多号人，还在原地等待做战命令。而这种等待是最让人难熬的。你只见着伤员一个又一个的被送下来的，只知道前边战事激烈，却还是轮不到你上。你只能听到城垣附近，枪声如过年鞭炮，炮声似舞狮锣鼓。可就是干着急没办法。

”警卫连，师长有令增援东门。“一个满身尘土的卫兵带着师长的口令跑进了警卫连的集结地。

”走呀，走呀。“还没等卫兵把话说完，一百多号人，就呼啦啦地冲了出去。

沿着县城狭小的街巷，兄弟们一路前进。两旁边的房屋仍然啪啪的燃烧着。不时会有即将烧尽的木板横条从房子上掉落下来，落在道路上。一路前进，还得一路避开燃烧的房屋。没哪个弟兄希望还没到战场，就成为烧着的尸体。

担架排的兄弟，抬着一批一批的伤员刚好从火线撤了下来，从弟兄们的身边跑过。

”前边什么情况！“”打得要紧呀。快上去顶住吧。“迎着抬下来的伤员，警卫连的兄弟们向东门前进。

当他们赶到东门时，眼前的情景，让太爷爷在过了六十多年后，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单薄简陋的土城墙，在重炮的轰击下，被炸开个的无数个豁口。城门上的小楼，更是被炸得只剩下几根断木破墙支撑，摇摇欲坠。

东门的守军，在弟兄们赶到前已经打退了鬼子的进攻，可是原来五百多号人的一个营，如今能站起来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个个满脸尘土硝烟，身上，衣服上血迹斑斑。城墙上下到处是阵亡敌我双方的尸体。特别是在被炸开的豁口附近，尸体更是密布，交错叠压。某些刺刀仍扎在人身上。踏过战场，一脚走过去，鲜血浸湿草鞋直达脚面。

还末来得及清理战场，扛走兄弟们的尸体，鬼子的炮声就响了。

炮弹一响，兄弟们就屁滚尿流的跑下城墙，钻入城根底下的防炮洞里。

重炮轰击的城墙，那感觉就像大锤撞击鼓面。窝在防炮洞里你都能感觉爆炸的冲波穿过土墙透入弟兄们的后背，直达五脏。防炮洞顶上的尘土纷纷落下，城墙晃都在晃动，让人真担心墙城会不会倒塌。。

老五又和太爷爷待在一起。两人一起挤在一个防炮洞里。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一个已经阵记的弟兄。窝在防炮洞里的太爷爷仍然感觉不安全，他时刻观察着防炮洞周围的情况，生怕一不注意倒塌的城墙会把洞口给埋了。可老五的却不像太爷爷那么担心。他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还有一投孩子气。只见他，左看看右摸摸，接着掰开阵亡弟兄拽紧的手。从里边摸出了两颗子弹。

“拿着，留着杀日本鬼。”

太爷爷大声嘶喊着，拿起子弹就压进了手中的七九步枪的弹仓里。

“进入阵地。“炮声刚刚停，就传来的长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