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袭
仗是不能在这样打了。在打这样的一次败仗,团长得上军法法庭。
要换打法。可换什么打法又成了一个问题。这些个新兵打仗的经验太少了。跟鬼子面对面交火只有送死的份。不是说他们没有勇气,但有勇气,没有本事,在战场上也只是做炮灰的份。可如果不上战场,有谈何锻炼出战斗力。
长官们商量了好久,终于得出一条方案。
不和鬼子硬碰硬了。和鬼子玩捉迷藏,打游击战,夜袭。
白天几个老兵带着十几个新兵去到鬼子的运输线上去埋伏,见着鬼子来,远远瞄上,打上两三排枪就赶紧撤,不让鬼子咬上就行。别管这两三排枪能不能打死日本鬼,只要能拖住鬼子,给新兵练练胆就算完成任务。到了夜晚,还抽上几个老兵再带上有胆气或者杀过人见过血一些个新兵就去摸鬼子的哨卡。如果能干掉鬼子的哨兵在摸到鬼子的营房里扔上几颗手榴弹那就赚大发了。
对,就怎么干。
我曾经问过太爷爷,用刀子杀人是怎么个杀法。他拿起手就在脖子上比划;
“就这,拿着刀照着大动脉一刀下去。一刀割断他的大动脉,在顺手把气管划开了。他就只能出气没进气了。不过要记得气管和大动脉可得两样都做到了,要是少哪样没做到,那就完了。少了动脉,人家还能挣扎反抗。忘了气管人家还能报警喊叫。再有一方法,就拿是拿着刺刀从人的后背一刀捅进去,在往上一搅,把人的心肝肺全给搅给稀烂,那这人就只有倒地吐血抽抽的份。不过这招有点难度。要是动作慢了点,有经验的老手回手给你一枪托,擂在你的腰眼上,你就趴下了。或者插不对地方,刺刀卡在肋骨里搅不动那你也完蛋。”
太爷爷一边慢慢卷着烟丝,一边慢慢地跟我说。表情淡然安定,仿佛杀个人在他眼里就像杀只猪一样容易。可在旁边听着的我却感觉脖子和后背凉叟叟的。
那一年的三月,轮到太爷爷和一个老兵带着几个兄弟出发去摸营了。
鬼子的宿营地早就搞清楚了。他怎么了打法就要事先做好方案了。摸营不是个好活儿,没做好计划就这样摸进去,只有找死的份。
七八号人带着手榴弹,拿着短刀带着短枪和手榴弹披着自个弄的伪装服在傍晚时分就悄悄的潜伏到了鬼子驻地的村边。村子里的鬼子进进出出,村口的鬼子的哨兵来回游动。弟兄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等着天黑后,兄弟们堆趁着夜色摸进去。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进出做饭洗澡的鬼子开始回到了屋里休息。除了村口那几个游荡的哨兵。
“等到半夜再摸进去,记住了先别动手。得先搞清楚日本鬼的暗哨的位置。“几个人窝在野地低声嘀咕着。
”老李,那怎么统一行动时间呀。“兄弟们说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日本鬼换岗后,换岗的人走了没动静了。在心里数十下就动手。记住了如果哪一方失败了。另一方不管如何赶紧撤退。要是都成了,大家就一起摸进鬼子的营地里拿手榴弹炸他日本佬佬。“太爷爷掂着怀里的几颗手榴弹说。几个弟兄重重地点点头。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七八号兄弟分成两组开始慢慢的向前挪动。太爷爷带一组,别一位老兵带一组。一里多的距离,兄弟们也只能慢慢的向挪动,尽量压低自己的身子,减小动静。今晚刮起的呼呼北风又刚好给兄弟们做了掩护。
一多里的距离,走路只要半刻钟功夫,可太爷爷他们却花了半个晚上,直到半夜才摸到了离鬼子哨兵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潜伏了下来。
离鬼子就几十米了,得更加小心。北风在天上呼呼地吹着,兄弟们几个一挪一挪向前行进。一直挪到离鬼子只有十来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另一拨的兄弟,也不知道他们摸到了哪里,但幸好都没出差错。这时,就等着鬼子换岗,看看鬼子有没有布置暗哨了。
提及往事,太爷爷仍然心惊胆战。
“就窝在日本鬼十来米的地方一动不敢动。天上刮着北风,虽然很冷,可后背仍然冷汗直冒。怕打冷战,给日本鬼发现,就把一根粗树枝咬在嘴里。”
就这么静静的窝着不知道等了多久,鬼子终于来换岗了。两个鬼子从村里走了出来,一位向着明哨走了过来,另一个却拐到了离明哨三十米开外的一个破草房里。
“妈的,还真有暗哨。”
太爷爷心里一阵暗骂。看来他们又得窝到下一班岗了。那一拨兄弟摸到鬼子的暗哨旁边估计又得花上一番功夫。一行人静静的趴在原地。太爷爷暗示手下的兄弟留在原地,他一个人摸着黑又往前摸了几米,在离鬼子只有五六米远的一个枯草丛里趴了下来,鬼子来回走动的脚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敢再动,死死地把身子压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就时,连呼吸都得要小心翼翼。只有尽量的理顺自己的呼吸,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放松的身体才能尽量的避免出差错。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但还是让人感觉走得太慢。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鬼子一个好奇来到他窝着的草丛转两圈。可还好一切顺利。鬼子除了来回的踱步和打呵欠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举动。
远处,已经隐隐传来了公鸡打鸣声。看来已经是凌晨的四五点钟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太爷爷终于听到‘跺,跺’脚步声。换岗的鬼子来了。
一声“哪里麻索”鬼子交班了。交岗的鬼子调头回了村里。留下的鬼子在伸腰打着呵欠。趴在地里的太爷爷直到离岗的鬼子脚步走远在也听不到的后,就开始在心里默念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