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之 初恋脸

邹长卿已然疯了，但他的罪名还没有坐实。一日不坐实罪名，组织就不能轻举妄动。如果现在将方卓引出来，说什么能预言未来，只怕还会将警方的吸引力引到组织里面来。但若邹长卿成功顶替罪名，组织便再无人怀疑，方卓也可以崭新的面目呈现在教众面前。

所以，眼下这段时间，需要做的事情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将邹长卿坐死，第二个就是培训方卓，也就是神使。当然，还有一个，那个“无心之人”——方卓的替身也必须尽快抛出去，搞个车祸什么的，尸骨无存最好了！

李洪基这样想着，就随手给方卓扔了一本教义后，反锁了房门，自己匆匆出去了。

他要赶到上面去，要先安排好邹长卿和“无心之人”两件事务，至于方卓，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心，不再担心他的异变了。

方卓待李洪基走后，拿起教义像个小学生似地看了起来。教义通俗易懂，若是以前的方卓，肯定是不屑一顾，直接从窗户扔出去了。但此时的方卓，已经被成功洗脑，教义上的一字一句便有了神圣的意味。他逐字逐句进行朗读，然后合上书，闭着眼睛认真背诵。

背着背着，他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一道两道千万道的圣光，但那片圣光的照耀下，方卓似乎真的走在通往圣殿的道路上。

方卓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快就适应了自己神使的角色，也许“养父”说的就是既定的事实吧。如此一想，方卓便什么也再不想，倒头睡到床上，等着自己制造神迹的时刻。

但他睡了一会儿，却又从梦中醒来了。这次的梦却有些奇怪，梦里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在那片红色的海洋里，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在不停地叫喊着，挣扎着，方卓试图去营救，但血色海洋却连他一并吞没。

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动。他从床上起身，下意识便想要看看自己的模样。虽然门被反锁了，但房间里有卫生间，卫生间里有镜子，方卓进去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到好陌生。

难道这就是我吗？我长得是这副模样吗？我叫约翰。我从小跟羊生活在一起，是个孤儿，是被刚才那个自称为养父的人收养，现在即将成为下一任神使。但，我为什么对自己的这一切都感到如此的陌生？

假若我的记忆全部被抹去的话，但这个红色海洋的梦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卓端详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那张脸有些宽，鼻子有点塌，看上去很奇怪的样子。方卓摸着自己的鼻子和腮边，就像是摸着别人的东西似的。他对着镜子里的影像喃喃自语道：“我就是长这个样子吗？这个家伙看上去真是怪异啊！”

他又审视了下自己的身体。身体倒是不赖，虽然有些偏瘦，但足够高，而且骨骼很大，看上去还是很有些骨骼清奇的感觉的。对于这具身体，他倒是感到很熟悉，很容易就接受了下来。

他试着对自己喊了几声。声音听上去还蛮不错，浑厚、粗犷，是个男子汉的声音。

我叫约翰，是个孤儿，养父把我养大，现在我即将成为神使。但我到底有多大了？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的养父又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水晶棺里的果真是我的“养母”吗？养父看上去很正常，但他为什么会对着水晶棺的那具遗体说那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疑问太多，方卓想要去外面寻找真相。但他去开门时，却怎么也打不开了。

门被反锁了，在用力推拉无果后，他试着去寻找开关。但里面是光秃秃的墙壁，找不到任何跟羊有关的浮雕。方卓试着去寻找别的出口，但窗户也没有一扇。用身体去撞门，但门纹丝不动。

折腾得筋疲力尽，方卓仰面躺倒在床上，心里悻悻地想着：为什么要反锁门啊？这不合逻辑嘛！既然自己是他的养子，那么这个家他就是其中的一份子，根本没有必要反锁门啊！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狐疑如春天的韭菜一般蹭蹭地往上升。现在的他心里有两种情感在相互纠结。一种是选择无条件地信任养父，因为他是被注定的神使，怀疑养父是一种罪孽。另一种是则是唤醒大脑残存的逻辑思维能力，依靠理性的力量来寻求事实真相。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方卓此时就处于这样一种对这个世界无法确切把握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