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雪

从哈伦哥斯堡到萨哥斯，这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不要说是土匪、乱军，就是大一点的猛兽都没有遇到。只是在第一天黄昏饭点，遇到一只自己撞到树上的兔子。司俊杰一直以为守株待兔，只不过是个笑话，原来还真有这样的傻兔子，当然那个傻兔子成为了盘中餐了。

第二天临近黄昏，中途转向西北，随即又向北，九天来昼夜加急、不断推进，近日终于进入到了诺德国内，环境日益恶化，今天已降到谷底。阴森的北风吹得树影幢幢，宛如狰狞活物，天空中飘来了一窜雪花，让冷空气降临到了极点，这让司俊杰措手不及，也没有准备什么衣物，虽然他身体壮阔，可也抵挡不住诺德刺骨的寒意啊！

”是这该死的天气。”其中一位老兵斩钉截铁地说，“上个严冬，我亲眼见人活活冻死，再之前那次也看过，当时我还是个孩子。人人都说当时积雪深达四十尺，北风冷得跟玄冰似的，但真正要命的却是低温。它会无声无息地逮住你，特别还安静，起初你会发抖、牙齿打颤、两腿一伸，梦见滚烫的酒，温暖的营火。很烫人，是的，再也没什么像寒冷那样烫人了。但只消一会儿，它便会钻进你体内，填满你的身体，过不了多久你就没力气抵抗，渴望坐下休息或小睡片刻，据说到最后完全不觉痛苦。你只是浑身无力，昏昏欲睡，然后一切渐渐消逝，最后，就像淹没在热牛奶里一样，安详而恬静。”

“哦，没想到，你还挺有诗意的呢？”司俊杰评价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被冻死的，这点是我考录不周了没想到刚到诺德，就出师不捷了。是我的错，士兵们。”

“男爵大人，对不起，我不应该气馁的，只是我亲身体验过严寒的威力，所以情不自禁恐惧起来，你看这里。“旋开了帽子露出了伤痕，”入两只耳朵，三根脚趾，还有左手的小指，我这算是轻伤了。我大哥当年就是站岗的时候活活冻死的，等我们找到他，他脸上还挂着笑容。”

“对啊，少爷这不是你的错，谁知道，天气会越来越寒冷了，大家，请在坚持一下，你们看我这小女子都没有喊什么，你这大老爷们抱怨什么。”莉莉娅毫不客气对着那个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的士兵回怼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莉莉娅还是那一身清凉的装扮，可寒冷好像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一样，或许是跟她神秘的来历有关吧，司俊杰如此想到。

雪越来越大了，司俊杰已经看不到前面前进的方向了，现在被莉莉娅搀扶着，一步一步艰难向前走着，众人已经被大雪分散了，司俊杰亲眼看见那个说话的老兵被淹没在白雪皑皑的大雪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种无力感卷席着整个身体，让开始跃跃欲试的他被残酷的自然法则从头到脚凉个透，眼皮也感觉越来越重，莉莉娅看见了前方有一道烟熏在天空中升起，兴奋的搀扶着司俊杰喊道：“少爷快看，前面有人家，在坚持一会，马上就能有火烤，还有热腾腾的面包吃了。”

司俊杰本来意识有些模糊，听到这个消息后，强忍着困意和冰冷的寒意对莉莉娅安慰道：“我没事，就我这体质一点风暴要不了我的命，只是可惜了我那几位士兵了。”

等到了地方，发现是一位旅馆，莉莉娅搀扶司俊杰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