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都听姐姐的
今晚见到他时,竟然两鬓斑白,走路也有些踉跄。
他把一摞资料交到易止手上,还有几张银行卡:
“小少爷,这是齐总早些年为你置办的一些房产,还有钱,都在我的名下,为的就是如有意外,能保你生活无虞,你拿着。”
易止没接,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刘叔,我爸有消息了吗?”
“没,找人打听了,工程出了问题,他是法人,理应接受调查,可偏偏有扯出公司其他的事,齐总这一遭不好过啊......”
老人叹了口气,周围的落叶好像都有了情绪,随着叹气声,四散而去:
“生意做到这个地步,没有人的屁股是干干净净的,有人趁此机会翻旧账,小事也成了要命的大事。”
易止呆呆站着,一声不吭,只是双手已经握成了拳,指甲扣在肉里,一阵阵钻心的疼。
齐延宗常常教育他,诸恶莫作,家里有钱更不是做坏事的借口,他不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善良宽厚的父亲,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是盛家搞的鬼,对不对?”
他再次抬眸,已经是怒火肆意。
刘叔看出他的情绪正在蔓延,无奈拍了拍他的肩,又查看了下他身上的伤:
“小少爷,齐总对我有交代,不让你插手这些事,你别再问了。你的伤是盛林清造成的,但不代表齐家的事和他有关,你不要乱猜测。”
不插手?怎么能不插手?
不猜测?他又如何做到事不关己?
易止自知刘叔忠心耿耿,问不出什么,也就作罢,只是把银行卡推了回去:
“刘叔,这些东西,你先帮我存着,我现在是条丧家之犬,又是在别人家里暂住,要钱没用。”
无家可归,就要有无家可归的觉悟。
刘叔顿了顿,还是把银行卡收了回去:“也好,以后还是由我暂管,等你十八岁承认之后,我再交还。以后我每月给你打去一些生活费,你身上不能一分钱没有。”
易止点头,没再拒绝。
刘叔很想像长辈一样,爱怜地抚一抚他的头,可又觉得不尊重,随即又缩回了手。
他想起厉明均来。
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齐延宗执意要把儿子托付给一个平凡人家,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想让儿子彻底远离那个吃人的圈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小少爷,厉家一家人,对你还好?”
“好。”
“我看那厉明均是个厚道的人,还记得齐总从前对他的帮扶。”
“嗯。”
“......那其他人呢?他的两个孩子,你们同龄,还好相处吗?”
......
易止没有回答。
实际上,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厉明均的老婆杨梅,不像是个好相处的,厉言言年纪又小,没说过话。
至于厉枝......
刚好,一阵风徐徐扫过,带着秋天的凉意和萧瑟,往他的脖子里灌。易止打了个寒噤,倏而想起厉枝被他身上的伤吓到的模样。
她噤着脖颈,清泠泠的眸子里不掺一丝杂质,那样惊恐而又慌张......
......
面对刘叔的疑问,他琢磨了半晌,给出了这样的定论:
“还行,挺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