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套娃

白奈奈把少年扶到一边，拿出了一些补血药剂塞到他嘴里。疗养院经常会发一些这样的药剂。

吃药过程中，渡一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斗篷帽兜下的白奈奈，像是要把她完全记在心里。

“我要怎么报答你？”乌鸦少年目光执着。

白奈奈不好意思说我只是拿你来练练手：“真不用，而且你并没有痊愈，要去找医师继续接受精神治疗，我还有事，接下来不能管你了。”

这发言，连白奈奈自己都觉得渣。

“你是天使吗？”渡忍不住问道。

他本来已经放弃了，世间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了，他不想再痛苦挣扎。但有人温柔地抱起他、医治他、陪伴他，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真正的天使不是应该把你带回家悉心照料，喂水喂饭吗？这个少年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白奈奈想着，虽然十分肉痛，还是说道：“你有找医师的钱吗？”

少年很肯定地点头。他想了想，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个金色的羽毛胸针，递给白奈奈，示意她收下。

白奈奈下意识拒绝，这不会是什么家族代代流传的定情信物吧？兄弟我们萍水相逢我怎么会收下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这个是我定制的储物空间，适合在重要场合佩戴。再说，签订治疗契约不是要交换信物吗？”渡固执地伸着手。

白奈奈听到是储物空间已经心动了，原主的储物空间很小，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

礼尚往来，她也从自己的储物空间翻出一根项链。

项链由一根简单的银色丝线串成，中间悬挂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摇晃时，水晶球里会有像细碎雪花一样的东西飘荡，很是好看。

不用怀疑，这和她送给凌苍的那个项链一模一样。

那是原主“白奈奈”用买的普通水晶球加工制成的，那些晃动的雪花里凝结了她的精神力，她本来想挂在星网上售卖，但因为凝结精神力过于麻烦就放弃了，只做了几条放进储物空间。

“那我把这个送给你，它能帮助你恢复一些精神力。”白奈奈接过了渡的羽毛胸针。

渡伸过头，露出了短短黑发下的白色脖颈，黑眸里隐含期待之色。

白奈奈把水晶球给他戴好，还顺道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种事情，好像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呢。

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一种好闻的、甜甜的香气笼罩了，像是初春时节，他驻足停留在开着淡粉色桃花的枝头时所闻到的气息。

温柔又缱绻，让人留恋。

白奈奈犹豫着要不要让渡在她的出租屋暂住两天，反正她一时半会也不住在那儿。

但渡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格外郑重地看着白奈奈：“奈奈，等我回来。”

不是你干吗要用这么深情的语气啊，我们不是应该绿水青山，有缘再见吗？

但少年眉眼飞扬，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哪怕满身伤痕仍要义无反顾。

“你一定要回来啊。”白奈奈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渡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问道：“你不问我要去做什么吗？”

白奈奈被这个仿若冰雪消融的笑容惊艳到，呆呆地说：“你要去做什么？”

“去追逐真正的自由。”

渡不再言语，挥动翅膀飞向空中。

“你还没完全恢复，不能长时间动用能力！”白奈奈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