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已旅居瑞士多年的一位禅师回国做演讲，夏絮正巧与他熟识，便过去打声招呼。夏絮本就是信佛的人，问好变成了小坐，最后小坐变成了长谈。

莫贝宇这小鬼精灵，喜欢让他江叔叔抱着，因为他力气大手臂粗。可又喜欢跟他小姨玩儿。于是宝贝千不甘万不愿只得和江末修面对面坐着，坐着还没完，还得伺候小祖宗高兴——心里着实憋得慌。

江老师呢，直勾勾就盯着人家看，眼珠子都不舍得多眨一下。你看看，这不就是他幻想过的未来嘛。他，以及宝贝，还有他们的孩子们，一家人，就是这样的快乐、温馨。

“再看我就揍你！”低着头，恶狠狠的。这孩子被江老师盯着看，耳根都红了。

江老师心情相当好，不跟她计较。宝贝这时候要是抬头，会看到他笑到连牙齿都露出来了。

“宝贝儿，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宝贝皱着眉瞪江老师。“请你别擅自在我名字后面加‘儿’音，人家好好一个名字，被你叫的那么淫荡！”

江老师笑而不语。

“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抓着莫贝宇的小手玩，小家伙也不需要你的专注力，只要陪着他一起动就满足了——非常好带的孩子。

“女儿。”

“为什么？”

“你不喜欢女儿？”反问。

“当然喜欢。”

满意这个答案。“我觉得人一辈子一定要有个女儿，从小留着长发，还有刘海儿。给她穿小靴子，春天带她到处玩，给她编花环戴着；夏天给她买冰棍吃；秋天带她走在满是落叶的石板路上；冬天带她打雪仗，逗她气呼呼的说：我不跟你玩了，你是个坏人。上学了给她梳麻花辫子，听她咿呀呀的念课文……最后她嫁人，我哭成泪人。”

江老师静静听着，笑得几温柔喏！

“好，就生女儿。”声音几轻喏！

可两人靠得那么近，宝贝当然听到了。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这该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妇才该讨论的问题吧！

“真是的！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啊！”伸手要去抱莫贝宇，可却被江末修轻轻一躲。孩子没抱到，自己倒是差点也栽人怀里了。

“想去哪儿？”意思是，我和你一起去。

“把孩子给我，我要带莫贝宇到大殿里看看。”迟钝！

“我跟你一起去。”将孩子换了个边儿，带头往里头走。

最高兴的是莫贝宇，知道有得看有得玩了，手舞足蹈，奶声奶气地说着些语法怪异的话语。

这间寺庙香火鼎盛，大殿里烟雾缭绕，放眼望去全是香烛。

宝贝以前不怎么信这些，但无论如何，她都怀着敬畏的心去看到一切。后来因为夏絮的关系，她也开始慢慢接触宗教，也不是跟着奶奶妈妈们去上香拜佛什么的，就是有时间会看看佛学典籍什么。

进到大殿里，宝贝双手合十放在额前。并没有向佛祖许什么愿，反而心灵澄澈，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莫贝宇第一次来到寺庙，看到这么蜡烛，小家伙先是茫然，而后似有所悟，最后是恍然大悟。看看坐在大殿中央高大的佛像，这奶声奶气的娃娃，拍着小手开始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江老师显然是被SHOCK到了，宝贝是惊恐。旁边维持大殿秩序的小沙弥显然已经崩溃了。

还是江老师比较淡定，回过神来后抱着孩子拉着宝贝当机立断撤了。

莫贝宇出了大殿还在拍小手哪，不过已经闭嘴了。他茫然地看着他江叔叔和小姨，明明他在高高兴兴唱着歌，怎么还没唱完就跑了。

宝贝跑出来喘了一会儿气才回过神来，然后双手支着膝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