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姜乙和肖宗镜就这样坐到一群孩子中间，吴淞又忙活了一个多辰，来了人替换，他领着这一大帮人往虹舟山上去。

走了几个山，周围彻底安静，只剩下风林鸟鸣之音。

头顶一只山鹰飞，在空中画出一凌厉的线。

姜乙看到山坡上有垦的田地，问：“山里还有居民吗？”

吴淞：“没有，这些都是弟子们种的。”

姜乙：“你们还种地？”

吴淞：“当然，天门奉行百丈之规，一日不做，一日不食，你们要是真拜来了，也得跟着种。”

姜乙感叹：“竟然是这样，我还以天门只是修行的地方。”

肖宗镜：“听闻当年云海山人就是在山林田野的劳作间得了，所谓不远人，闭耳塞听，壁虚构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吴淞听得咦了一声，头打量他：“你这番话倒与师尊说的差不多。”

姜乙忙问：“师尊就是姚掌门吗，我们能到他吗？”

吴淞笑：“来天门的都想师尊，个个给你们不累死他老人家了。何况他刚刚始闭关，短间内是不会出来的。”

姜乙诧异：“闭关？在哪里闭关？”

“那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师尊闭关可不能被闲人打扰。”吴淞头看她，“不你们如果真能拜山门，早晚会到他老人家的。”

又走了一会，天门的各方建筑逐渐显露出来，灰色的围墙常年被雨水冲刷，留下斑痕，角落生长着翠绿青苔，灰色瓦片一层补着一层，朴实之中带着岁月痕迹。墙壁缝隙里偶尔生长出各色的野花，远远看去，秀丽灵动，颇具古风。

迎面来了几名女弟子，将年纪的孩童们带走了。

姜乙和肖宗镜则被吴淞领到一处偏房。

“你们还不能门，先在这等一下吧，我去叫太师伯。”

没一会，吴淞带一位耄耋老者。这老者个子不高，脸颊瘦瘪，满头白发，他背着手走来，半睡不醒，一副犯迷糊的样子。

吴淞：“太师伯，这两个人是千里迢迢从天京来的，说想拜师。我看他们怪辛苦的，也颇有诚意，就带上来了，行不行您给看看……太师伯？别睡了，喂！太师伯……醒醒！”

老者被喊得一激灵，茫然点头：“好好好！我看，你下去吧。”

吴淞应下，离去后，肖宗镜冲老者拱拱手。

“肖某前辈。”

老者仿佛困得不行，嗯了两声。

肖宗镜与姜乙对视一，继续说：“前辈，我们兄弟二人十分仰慕天门武学，此次上山，诚心拜师，不知可否一——”他话说一半，老者打着哈欠转头，笑着：“你们想做什与我无关，不用跟我说。”老者一双睛很，瞳光却清澈如水，他操着带有浓重惰性的丰州口音，又：“我只是答应淞子来看一，就看一而已。”

肖宗镜淡淡：“那前辈可看出什了？”

老者静默片刻，语气忽然郑重。

“阁下身有龙凤啊。”

肖宗镜不言，姜乙眉头一紧，没听懂。

……什叫身有龙凤？

老者视前方，颇感叹地低声嘀咕。

“如今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尤其最近这一个月，我是越发觉得自己老了，不服也不行哦……”随即浅声一叹，起身往走，嘴里还嘟囔着。“看完了看完了，我要去睡觉了。”

他走到门口，姜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前辈就不好奇我们来此所何吗？”

老者头反问：“你们不是来拜师的吗？”

姜乙顿住。

老者弓着腰，背手一笑：“我同意了，不如你们先行个拜师礼吧？”

姜乙彻底没词了。

老者打着哈欠离去，姜乙奇怪：“他这是什意思？他怎不拦也不问？”

这吴淞来了，问他们：“怎样？太师伯说什了？”

姜乙笑：“似乎还差点缘分。”

吴淞遗憾：“那就没办了，你们赶路辛苦，就留宿一晚明日再走吧。后山你们可以随便逛，等会我去给你们拿点东西吃。”

姜乙：“多谢了。”

没一会，吴淞送来米饼和酱菜，又烧了两壶茶。但姜乙和肖宗镜并未动用饭菜，吴淞走后，他们离房间，在附近转了转。

他们碰到几个干完农活归来的弟子。他们男男女女，一路有说有笑，好似急着赶去吃饭。天色已近傍晚，夕阳染红半山，他们清脆的笑声悬浮在火红的山林之上，像翩翩起舞的花蝶，让姜乙几乎产生了世桃源之感。

她偶生了几分怅然，不禁：“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肖宗镜看着那些弟子离去的方，低声：“不愧是立派二百余年的名宿，门风端正，岁寒不凋，非寻常武林势力可比。”

姜乙问：“大人觉得，这案子会是天门干的吗？”

肖宗镜沉默几许，：“我们必须一姚占仙才知。”

红霞满天，姜乙往天门内望了望，那里有今日刚收门的孩童，正被一名女弟子带着，往一处走去。姜乙声：“大人，请跟我来。”

她带着肖宗镜从旁侧山林绕路，来到那群孩童侧方。他们正在院子里玩乐，姜乙闻了闻，有饭菜香味，想来旁边那间就是公厨了。姜乙从怀里掏了一张符纸，咬破拇指，抹上血，折成一只鸟的样子。随她低声念咒，纸鸟竟扇扇翅膀，飞了起来。

这鸟儿吸引了站在最侧的一个女孩的注意，姜乙操纵纸鸟将之引到无人角落，低声：“大人……”肖宗镜了然，半潜草丛，行至女孩面前。出手如电，点中她几处穴，女孩当即晕倒，肖宗镜轻轻将她抱住。姜乙：“把她衣服扒了。”肖宗镜一顿，还是照做了，将女孩衣脱下，留下里衣，用手往里合了合。

一转头，姜乙已经变作女孩样貌，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

他虽有预感，还是一懵。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