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待我登基后，追封王妃为后...)
“封锁上京各处城门，注意各处医馆、当铺的动静，凡看到有宫中规制的金银首饰流出，一律追查到底。找到牧临川――”略一沉吟，牧行简冷然道，“杀了。”
刚踏入殿内，身后一军士忽而飞奔而来，面带喜色，大&zwnj声高呼道。
“报！！！殿下！找到王妃了！王妃未殒！”
众人纷纷一怔，“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牧临川也愣住了，众人窥他神色，却是一声不发&zwnj，
眼下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zwnj机，良久，牧临川才抿了抿唇，“找尚药局的人好生照顾王妃，待事毕，我&zwnj亲自去&zwnj看她。”
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顾清辉未殒，刺杀牧临川事败之后，就被牧临川囚禁在了桂宫内，吃住倒是未曾刻薄，一直到叛军入城，这才被人救出。
只是顾清辉的神情却有几分憔悴，比之之前瘦了不少，也苍白了不少，乌发&zwnj披散在肩头，伶仃单薄。她性子本来就冷淡，此时&zwnj眉眼更加冷淡如&zwnj霜雪。
哪怕听闻牧行简未曾来，只叫了尚药局过来好生照顾她，也未曾流露出任何失望之意。
身旁的侍婢晓白、繁霜俱都是忧心忡忡。
哪怕是阿媚也忍不住欲言又止地劝了一句，“王妃多少吃点儿罢。”
“文&zwnj殊呢？”
顾清辉动了动唇，终于低声说了这么多天来所说的第一句话。
众人都未曾想到她第一句话，没&zwnj问牧行简，竟然是问牧临川的，纷纷怔住了。
“陛――”晓白一个囫囵，忙改了口，“废帝他，被陈郸老&zwnj将军斩断了一双腿，如&zwnj今不知所踪，不知往何处去&zwnj了。”
顾清辉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儿变化，唇瓣抖了抖，面色苍白得更厉害，凌乱的额发&zwnj垂落，望之十分狼狈。
她究竟都做了什&zwnj么。
原本，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未曾想到文&zwnj殊非但没&zwnj有杀她，还留了她一命好生照顾。
顾清辉一阵心绞疼，额上冒汗，想说些什&zwnj么却又不知道说什&zwnj么。
晓白吓了一跳，慌忙来扶她。阿媚看着她，眼神闪烁，有同情怜悯亦有觉得她自作自受的奚落。
顾清辉已无暇与她计较这个，她接过晓白所倒的茶水，难得有些仓惶地灌了一杯进&zwnj去&zwnj，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目光自阿媚脸上扫过。
阿媚心里一紧：“王妃？”
少女是生得很美&zwnj的，鲜妍明媚，姿容俏丽，圆圆的杏眼，看人时&zwnj颇有几分白兔般的慌乱与无措。
于牧行简而言，这不过是个普通侍婢。
顾清辉不禁去&zwnj想，他将阿媚随手拨给她使唤的时&zwnj候，可曾想过她的感受与阿媚的感受。
少女似乎很怕她此时&zwnj突然发&zwnj难，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自从到她身边伺候后，她像是很怕在她面前露脸，行事一向低眉顺眼的，说话轻声细语，生怕她这张过于妩媚的脸触了主母的霉头。
是啊，牧行简如&zwnj今已是新帝，她这个王妃即将成为新朝的王后，随手赐死一个侍婢罢了，牧行简定不会与她计较，他或许连“阿媚”是谁都忘记了。
可眼前的少女却在痴痴幻想着帝王的恩情，尽心尽力地撺掇她，助她行事，好像这般牧行简就又会施舍几分目光，记起她的劳苦功高似的。
“晓白，你扶我&zwnj出去&zwnj走走。”顾清辉放下茶瓯忽道。
天才微明，一天星斗，被火光一烘，显得黯淡了不少。
此时&zwnj顾清辉已经冷静了不少，慢慢地走了一圈，觉得冷了，叫晓白帮自己去&zwnj拿件斗篷披上。
晓白拿完斗篷回来，只见到眼前静荡荡的，唯有火烧的动静，却不见了顾清辉的人影。
“王妃？”
她心里一紧，抱紧了斗篷，四下搜寻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这下，晓白有些怕了，呼喊的语气急促了不少，隐含泣意。
“王妃？？”
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余光掠过不远处那一口井水的时&zwnj候，晓白也不知怎么回事，大&zwnj脑轰地一声，鬼使神差地扑了过去&zwnj往井里张望。
这一看，顿时&zwnj吓去&zwnj了半条命，双腿一软，瘫倒在井边差点儿昏死了过去&zwnj。
天上的圆月淡去&zwnj了，只余点儿残缺的朦胧的月影，映在冷冷静静的井水中。
夜风吹来，寒潮不时&zwnj往井壁激泼而去&zwnj，月影很快就碎了。
在顾清辉支开晓白叫她去&zwnj拿衣裳的时&zwnj候，她举身投了井。
她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太久，至此突然就了悟了。
顾清辉她身上有一股决绝的气质，她此番入京本来就存着与文&zwnj殊石俱焚的死志，然而天意弄人，到头来文&zwnj殊竟然留了她一命。
打着“辱臣妻”的名号进&zwnj了京，如&zwnj今全天下都当她失了贞。活下来的她，一个被前朝废帝“□□”过的王妃，又以何颜面做新朝的王后，面对天下人。
牧行简当真在乎她吗？怕是没&zwnj有的。哪怕他当真兑现&zwnj了他的诺言，冒天下之大&zwnj不韪封她为后，身为帝王，牧行简当真只会与她一人白头偕老&zwnj吗？
为坐稳帝王，他会娶无数高门士女入宫，无数个如&znj阿媚那般，天真热切的女郎，将在王城中枯萎。
思来想去&zwnj，她对不起的唯有文&zwnj殊，对不起他从小到大&zwnj这般殷殷信赖，拳拳真心。好在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zwnj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zwnj足。愿清清井水能洗涤她的罪孽，愿下辈子她能做个“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的烂漫女郎。
天亮了。
晓白的痛哭声也随之划破了王城的天空。
“王妃、王妃投井了！！”
王城易主，百废待兴，好不容易将眼前的事务都交代妥当，牧行简就病倒了。
这段时&zwnj日以来他基本上就没&zwnj怎么合过眼。待众将领了命令纷纷离去&zwnj后，牧行简面色苍白，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了下去&zwnj。
“殿下！”
“殿下！”
众人连声惊呼，心惊胆战地上前欲扶。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案几，拧着眉朝众人摆摆手。
“诸公不必忧心，某无事。”
牧行简抬眼，眼神冷冽如&zwnj昔，“只是有些头晕，歇一会儿想来就无碍了。”
就在这时&zwnj，人群中一中年文&zwnj士模样的男人走上前，吩咐左右去&zwnj叫尚药局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