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断腿（二合一）...)
她眼睛很大, 黑白分&zwnj明的眼惊愕地看着他。
少女的眼型像是初春的杏子，甚至想让人轻轻在眼角咬上一口，看看是不是如想象中般清甜解渴。
她好像还&zwnj处于不可置信, 惊疑交加之中, 她甚至都没明白自&zwnj己&zwnj的处境。
他可是会&zwnj毫不留情出手&zwnj杀了她的。
只要他的刀刃再往前一寸……她就会&zwnj死在他面前，从她脖颈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将会&zwnj泼入他怀中。
他们会&zwnj在地狱永生。
“……算了。”
刀刃冷不防地一收。
牧临川忽然扯动了唇角, 抿紧了唇, 一副大感乏味, 兴趣缺缺的模样&zwnj。
推了她一把, 垂下眼, 漫不经心道：“你走吧。”
“孤坐拥后宫三千佳丽, 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有你一人来救我, 看你尚且还&zwnj算忠心的份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少年把玩着金错刀，“去&zwnj千佛窟, 千佛窟内有一条运尸的暗道。”
拂拂整个人都是懵的，回过神来, 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那你呢。你不跟我走吗？”
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zwnj, 看着她的目光里有悲悯有好笑, 像是高高在上地在俯视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牧临川勾着唇角嗤笑了一声, “我？我当然是在这儿等着我亲爱的堂兄了。”
……
听到这一句话，拂拂几&zwnj乎快抓狂了。
她简直恨不得撬开他脑壳，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现在还&zwnj是叛逆的时候吗？
“你有病吗？”拂拂又惊又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你见到牧行简你还&zwnj能活吗？”
“你知不知道牧行简他下了什么命令，他说凡是取得你任意一体&zwnj的, 都能加官封爵。”
“是吗？”牧临川冷淡地扯动了嘴唇，不甚在意地低下眼继续把玩着手&zwnj上的错金刀。
啊啊啊啊！！
拂拂深吸了一口气，胡乱抓了抓头发，告诉自&zwnj己&zwnj要冷静。
“你跟我走。”
“和&zwnj你走？”牧临川抬起眼，目光轻薄流散，“你凭什么认为孤要同你走。”
“想拯救孤吗？”少年眼底含着些&zwnj隐约的怜悯和&zwnj嘲弄，“阿奴，你从前不是很机灵吗？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自&zwnj大了？”
拂拂麻木了，甚至想干脆一棍子打晕这个不合时宜发疯的变态算了。
在大事上，陆拂拂从来就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说干就干。
弯腰随手&zwnj捡起地上一块碎砖，拂拂掂量着，心里有些&zwnj打鼓，也不知道这一砖头敲下去&znj敲出事儿来。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跑来一队带甲兵士来。
这些&zwnj带甲兵士军容赫赫，步伐整齐统一，面不改色地踏过地上残破的琉璃瓦，轻甲相撞，发出沉闷而用力的咚咚轻响，如鼓点齐鸣。
“这里！！”
为首的将军挺剑长立，目光四下环顾了一圈，悍然厉喝道，“你、你！去&zwnj那边儿守着，把这里都围起来！”
牧临川神情未变，笑吟吟地看向了陆拂拂：“你还&zwnj不走？你不想给孤陪葬吧？”
这些&zwnj兵士还&zwnj未发现火光阴翳下的两&zwnj人，但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拂拂咬了咬牙，看了眼这些&zwnj训练有素的荆州兵，又看了眼从容跌坐在地上的牧临川。
“我……”
“我……”拂拂知道她这话说出去&zwnj没什么说服力，连她自&zwnj己&zwnj都没多少底气。
牧临川说对了，她确实不愿意给他陪葬。
现在这个情况，打晕了他拖走明显不现实。
非常时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将手&zwnj里的碎砖一丢，拂拂咬咬牙，看了眼牧临川，丢下一句：“我回头再来。”
匆忙猫着腰，提着裙子，飞也般地逃离了现场。
自&zwnj然也没有看到，少年眼里那浓郁的嘲弄之意。
收敛了唇角的讥诮冷笑，牧临川抬起眼，迎向了朝他小跑而来的军士。
他丝毫不意外陆拂拂的选择，人皆是贪生怕死之辈。
那军士微微一怔，抓到了牧临川的喜悦顿时被惊愕所荡开。
少年从容席地而坐，平静地朝着来人投去&zwnj一瞥，唇角微翘，流泻出淡淡的冷意，低垂的眼睫似是蒙了层淡淡的血翳。
熊熊烈火在他身后烧灼，雕梁画栋，画彩仙灵尽数毁于一旦，时不时传来木石坠地之声。
犹如地狱业火。
这些&zwnj军士并非牧行简身边的王府亲兵，素质参差不齐。
面前这个名唤李大瑞，湘州人氏，家贫，目不识丁，却有一把子蛮力，投身军伍只为找个出路。机缘巧合之下，跟着牧行简一路打到了上京，攻占了王宫。
按李大瑞所想，这已经是他这一辈子最辉煌的时候了，却没想到会&zwnj碰上面前这少年。
面前的少年，生就一双红瞳。虽年幼俊秀，却自&zwnj有一番迫人的气势。
李大瑞一颗心已经七上八下地跳动起来，脑子里晕乎乎地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他、他抓到皇帝老&zwnj子了？
李大瑞警惕地横槊而行，步步紧逼，颤巍巍的嗓音中流泻出几&zwnj许紧张之意。
“陛、陛下？”
少年牵动唇角，“嗤”地一声笑开了。
那笑容里几&zwnj分&zwnj讥诮之意，勾得李大瑞面色涨红，恼羞成怒，长槊一挥，架住牧临川脖颈。
只当他是看不起他，不由双目圆睁，怒喝了一声：“你这昏君，沦为俺的阶下囚了还&zwnj嚣张什么？！”
少年偏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倒是软化了下来：“将军神武，孤甘拜下风。”
倒也不反抗，只作&zwnj出一副束手&zwnj待擒的模样&zwnj，一口一个将军更有些&zwnj奉承之意。那双眼睁得圆溜溜的，眼睫微颤，看上去&zwnj当真是无辜又温驯。
李大瑞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目光在少年白皙的脖颈上扫了几&zwnj圈。
“头千金，邑万户”这六个字一直在脑子里直打转。
他向来有一把子蛮力，在军中也算骁勇善战，此番随着牧行简一路攻入上京，斩首禁军无数。
可砍皇帝老&zwnj子的头……李大瑞还&zwnj是有些&zwnj迟疑，不敢下手&zwnj。
那少年天子坦然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zwnj不动手&zwnj？”
少年似笑非笑道：“孤这颗人头，堂兄想必花了大力气来买吧。”
李大瑞心里更是直犯嘀咕。
都死到临头了，这昏君还&zwnj如此镇定，难不成是有诈？他看上去&zwnj脑子不大灵光，实际上也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扭头一看，不远处火光绰绰，不少军士正在厉声责问宫人想要打探出牧临川的消息，他若是砍了他的脑袋拿去&zwnj邀功，难保半路上不会&zwnj被人截杀。
如果他们要抢他军功――
李大瑞定了定心神，正琢磨着拿他怎么办之际，不巧，有一同行的军士，提步走了过来，一拍他肩膀，“嘿”地一声笑出来，“怎么一人待在这儿？不想捉到那暴君换军功了？”